有這污名在，玉竹能不能當上正妃？若是做個側妃什麼的，也太委屈了。

田治輝知道燕青和玉竹的，但他的心里更清楚，若為皇子的夜自寒也就是肖岸錦真的要娶玉竹為妃，還真沒人能攔得住。

那個男子，是個有擔當有主意的。

這事得跟玉翰林商量。

心下轉著念頭，田治輝按了按肚子，面上顯出幾分痛苦之。

玉竹急問:“爹爹您哪里不舒服？”說著便要取藥箱拿脈枕，田治輝急急擺手制止，道:“沒事，爹爹就是沒吃晚飯，這會兒肚子突然有點難。竹兒，我想起你娘做的冷淘……”

“我去給您做，您等著。”

玉竹說著站起來快步出去，一兒也沒有想到田治輝是在誆。

看著玉竹出了房門，田治輝神復雜。

“玉翰林，有件事我得和你說說。”

玉仕軒微微疑，田治輝的神極為鄭重，他也是想到了康王和燕青的事兒嗎？他把玉竹支出去就是為了說這個？

“夜自寒，也就是那位肖大人，他似乎……”田治輝有些艱難地說出了江氏和自己曾經的猜測:“他似乎有意于玉竹。”

玉仕軒愣了一下，明明已經聽明白田治輝的話，卻似乎又不明白話中的意思:“什麼，肖大人有意于玉竹？”

田治輝苦笑，索直說了:“是啊，你沒聽錯，肖大人似乎心悅于玉竹，去年他擄了玉竹來為夜小樓診病，后來又將我們從北疆接來……”

這次玉仕軒聽懂了，顧不得禮貌急急打斷了田治輝的話:“不是，你說肖大人心悅于玉竹？”

“對，你聽我說，這只是賤和我的覺，當時我們也沒問玉竹，后來賤去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更不好問了……”

田治輝絮絮叨叨地說著當初江氏對他說過的話，又將他這一年多以來所見所也說了出來，玉仕軒聽著聽著，也把肖岸錦一直以來的行聯系起來，微微點頭，神沉重。

“……若不是我沒本事養活不了們，玉竹也不會去學醫，現在有這個持賤業的名頭，若肖大人將來執掌東宮，正妃的位子能不能……”

“不能！”

玉仕軒神冷漠，打斷了田治輝的話。

“是啊，我也覺得不能。”田治輝點頭應道。

“不是那個不能，是不能讓這事發生。玉竹的子我清楚，那是個寧折不彎的，若肖岸錦強求于，不管能不能做正妃，怕這丫頭都不會愿意，到那時……”

玉仕軒忽然想起皇帝對他說過的話。

我會補償玉家的。

皇帝低沉的聲音似乎回響在耳邊，玉仕軒子一抖，低聲自語道:“該不會是這麼個補償法吧？我玉家不稀罕！”

田治輝愣愣地看著玉仕軒。

什麼意思？

不讓這事發生？難不玉仕軒還能抗得過正得寵的肖岸錦？還有補償是什麼意思？不稀罕又是什麼意思？田治輝沒想到，玉翰林此人看著儒雅不爭，其實骨子里卻如此倨傲，竟然說得出玉家不稀罕的話來。

屋門口，玉竹收回將要掀簾子的手，垂了眼轉離去。

是的，夜自寒同表白過，只是被客氣地婉拒了，他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以皇帝對夜自寒的寵，東宮之位十之八九會落在他的上，再加上皇帝說過的補償……

玉竹心里泛起一個荒謬的念頭:皇帝該不會用的婚事來補償玉家吧？

若皇帝真的起了賜婚的念頭，該怎麼辦？是不是要找燕青商量一下？

這家伙最近似乎又很忙，好幾天沒來找了。

……

……

“肖岸錦乃天武皇后之子，上以其主東宮。”燕青放下手里的信，神驚疑不定:“怎麼可能？”

里說著不可能，燕青心下卻知道，這封信的容十之八九是真的。

康王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還特意寫這麼一封信來戲耍他。

肖岸錦那酷肖皇帝的容貌，富貴對皇后和夜安暖的報復，還有皇帝對肖岸錦莫名其妙的信任和倚重，紛紛地涌進燕青腦中，無言地證實著這一切。

沒想到流言竟了真的。

肖岸錦心狠手辣，做事滴水不，朝中員都怕他，但監諦司只針對員，對普通百姓倒是客氣有加。出于一種很奇妙的心理，百姓們反而對監諦司和和監諦司的主肖岸錦評價很高，口碑極好。

一個被員懼怕同時被百姓戴的的皇子，簡直是天生的皇帝人選。

這一下子，朝中的局勢肯定要發生極大的變化，更重要的是:玉竹有沒有危險？

肖岸錦一直在覬覦著玉竹，以前的燕青并不怕他，畢竟他們是勢均力敵的，而現在，以皇帝對肖岸錦的寵程度，若他向皇帝提出求娶玉竹……

燕青本不敢想象后果。

只要肖岸錦提出來，皇帝一定會為肖岸錦和玉竹賜婚的！

燕青忽然想起那天父親對他說的話。

“皇上說了，他會補償燕家的。”父親說這話時帶著幾分欣的笑意，然而燕青此刻想起來卻是心下冰冷。

皇帝準備給玉家什麼補償？玉翰林已殘疾，再無大志，在他上沒什麼好補償的，唯一能補償的也只有玉竹。

在皇帝的眼里，讓玉家出一個皇后，也就算是最有誠意的補償了吧？

還有康王，他怎麼辦？肖岸錦若上位，能不能放得過他？

現在看起來，肖岸錦此人雖然手段狠辣，為人做事倒還公道。可這不是一般的事，這事關乎那個位子，肖岸錦還能對康王寬宏嗎？

還有自己，怎麼辦？

燕青知道，如果玉竹不愿意為皇妃，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護著，可如果愿意呢？

似乎同肖岸錦的私也不錯的樣子……

燕青搖了搖頭，他的竹兒不可能會變的。

玉竹子平和淡然，除非過份地惹到，否則對于不喜歡的人和事一向都是敬而遠之，很如市井婦人那般斤斤計較。

對肖岸錦的態度也同對普通人的態度完全一樣，客氣冷淡，帶著幾分疏遠之意。

即使肖岸錦真的了皇子，他的竹兒也不會變心的。

可若皇帝賜婚，他又該怎麼辦？

燕家自大慶開國以來，傳承百年，直到現在還手握著慶國的大部分兵權，大哥在西南沿海執掌軍隊，對抗倭寇，他則掌著羽林軍，總不能因為這件事，便挑起宮廷政變，扶康王上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