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惡懲惡是慈悲。

惡道亦是正道。

韓玥嘆然不已，大夫人卻又一次陷無于衷的沉默中。

另一邊，王大明之妻柳氏被帶到審訊室時，仍舊沒回過神來。

長得五大三，額骨略高，顯得五極不協調。

人倒是格外鎮定，張頭張腦地，跟看新鮮事兒似的，還有閑打量所環境，且并沒表現出懼怕云衍的樣子。

云衍凝著婦人。

婦人一把鼻子，問道:“不是已經審問過很多次了嗎？又有什麼事兒呀！”

審訊室有回聲，婦人聲音又格外宏亮，倒把自個兒嚇一跳。

然而，云衍比中氣還足，“來者何人？”

許是他眼神太過銳利，婦人腦袋了，聲音小了許多:“民，民婦柳氏。”

“姓名。”云衍面無表。

“柳，柳云霞。”

人嫁夫后，一般冠夫姓，世人都稱為王嫂，突然說起自己閨名時，柳云霞竟微微紅了臉。

云衍低頭翻著案卷，“王大明死的那晚，你在哪里？”

“我在家睡覺啊，老爺！你們已經問很多遍了！”婦人顯出急來:“我真是在睡覺，家里老娘可為我作證！”

云衍睇一眼，“王大明何時離的家？”

“這個你們也問過了……”

云衍在桌上猛拍一下，“問什麼答什麼，再言其他，休怪本王刑！”

柳云霞嚇得一怔，眼睛瞪的老大，隨而閃爍著道:“大概是亥時……”

“是就是，什麼大概！”

“那時天黑好一會兒了，民婦沒注意聽打更，真不太確定。”

云衍定定看數秒，直看得婦人頭皮發麻，眼神躲閃，才漫不經心的道:“看來，你是不打算招了？”

婦人出一恍然來，“招，招什麼？”

云衍看著的眼睛，“楊瘸子之妻梅花，張家大夫人都招了，你們是如何換殺人，機是什麼，我們都已掌握。本王只給你這一次主承認的機會，過了這個時辰，你若還是執迷不悟，那便直接進羈押流程，嚴刑拷打必不可，你想清楚了。”

說著話時，隔壁應景似的傳出幾聲慘。

然而，柳云霞似乎不為所。

大聲冤:“老爺，民婦才死了丈夫，家中還有老娘要伺候，你們可不能因為破不了案就冤枉民婦吧！民婦可聽說了，晉王妃提倡以法執法，嚴刑供本就已違法，老爺莫非是想知法犯法！”

晉王與晉王妃來盈縣辦案一事，人人皆知。

方才，云衍也直接亮了份。

但這柳氏不直稱王爺，而是一口一個老爺，卻又在他面前提起晉王妃，云衍覺得好笑。

“看來，你們知道的還真不。”

他聲音沒有一溫度，眼神更是深得像寒潭，柳云霞抬頭一，莫名覺得遍發寒。

挪著膝蓋，讓自己跪得筆直，好顯得有底氣一些。

而后扯扯:“民實在聽不懂老爺在說什麼。”

云衍將案卷一丟，顯出幾分不耐煩來:“說吧，你是怎麼殺害楊虎的？”

“楊虎，楊虎誰呀？”

婦人裝傻，云衍冷目:“就是楊瘸子，梅花的丈夫，在你丈夫王大明死在破廟的那晚，被你在炒豆坊過了下熱油，隨后拋尸地下暗渠。”

“啊！我沒有啊！”柳云霞急道:“我與楊瘸子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云衍勾著角，目視著婦人:“是呀，你們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

那樣銳利的眼神，柳氏半分鐘都捱不住，慌地低下頭去。

云衍心里愈發有底，口吻冷漠的道:“就因為無怨無仇，所以你覺得我們不可能懷疑到你上來是吧？”

柳氏悶聲悶氣道:“我要說幾遍，我沒殺人！”

云衍目淡淡落在上，“你是不相信大夫人和梅花會招對吧？”

柳氏不吭聲。

云衍點著頭說:“確實，們口風都很，梅花為保守你們的，甚至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但不說，不代表我們查不出來。那晚，為了幫你，將炒房坊的看門老頭兒方伯灌醉，但其實方伯半夜有醒來，他看到你了，只是與梅花有私之，其拜托不敢說出來罷了。”

“至于大夫人……本來也是什麼都不說，但晉王妃在驗尸時，查出張甲患病，這種病是導致他做出一系列惡行的重要原因。你是人，應該理解大夫人的心吧，原本恨之骨的丈夫，原來是個病人，是自己的無知造就了這一切。且這種病極有可能會傳染給下一代，而晉王妃又極有把握治療，你說，大夫人會不會向晉王妃坦白一切呢？”

審到這時，云衍心里已有了七八的把握，語氣神態自是有十分的肯定。

他又道:“再者，你既然對晉王妃有所了解，就該知道的能力和手段。前相爺寧淵，就是在手里落馬。你覺得，你們比相爺又如何？”

柳氏在他的步步下開始慌神，額頭顯出薄薄一層汗來。

“你的機是什麼，本王其實知曉……”

云衍雙手撐住桌子，慢慢站起來。

柳氏頓覺被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

“你與楊瘸子確實算不上怨仇，你和大夫人，和梅花一樣，恨的是自己的丈夫！”

“我沒有！”柳氏瘋狂搖頭:“不是我，你們不要冤枉我！”

云衍將的反應看了個清楚。

此時的婦人，臉變得蒼白，沒有一。

云衍沉了沉，照韓玥羅列的問題，一字一句，殘忍道:“那個傳言是真的吧？你們之前有過一個孩子……”

柳氏眼珠子猛地一怔，仿佛在面前的是什麼可怕野。

“不，不不不……”

整個人突然癱在地上，艱難地往后退移，哀求道:“不是的……不要說……不要說出來……”

事到如今，云衍不可能不說。

“王大明曾因，吃了你們的孩子……”

“啊！！！”柳氏發出一聲慘，仇恨地瞪著云衍，眼里蓄滿悲憤的淚水。

云衍不為所，字字冰冷:“你恨他骨，所以選擇換殺人！柳云霞，你還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