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勾了下角,狹長好看的黑眸里多了幾分邪氣。
魔娘沒打算和這位有著一點點瑕疵的爺多做接,只轉了個彎,把人送到正堂門口,然后從他手中把木桶拎過來,轉朝著不遠的閨房走了去。
曲站在那,劉海打下來的時候,看不清表。
剛好有人出來,見他在,胳膊搭了上去,醉的迷迷糊糊:“,你怎麼在這里?”
“出來放水。”曲半側著臉,笑的放不羈,放水二字也已有所指,著的手指從做工致的盒子里了兩煙卷出來,一扔給他,另外一個,夾著兩指間,并不點燃。
那時候的煙卷,不像是現在的香煙,造型漂亮。
只是拿點紙倦些葉子,普通人家并不常見,只有這圈子里的人,才偶爾會上那麼幾口。
不過曲的東西,永遠都是這樣,第一眼看的時候,不打眼。
再看第二眼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四九城來的爺就是不一樣,連煙卷都比旁人的修長好看,仔細聞不難發現,用的是上好的煙葉,他家老爺子興許都沒這個待遇。
且不說是那盒子,不過是拿在掌心里把玩的小件,竟是純銀制的,花紋雕刻的繁瑣卻不雜,帶著西域的風味,本估算不出它的價來……
那人昂頭,舒服的吐了個煙圈,跟著曲放完水,又繼續回去折騰。
這群爺們的生活就是這樣,每次都會喝到半夜三更。
如今在外面,不用上早朝,就更是撒開了玩,反正第二天可以一睡睡到晌午。
魔娘和他們不一樣,早早就起來收拾東西,聽小喜子說今天是回京的日子,就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從邊城回去,縱然快馬加鞭也需要兩天兩夜。
更何況是一群爺在游玩,中途不可能不停下休息。
多帶了些棉花,又去廚房熬了紅棗水,裝了一大杯,還有熱乎乎的包子,吃了兩個,剩下的也帶上。
很會規制這些東西,包子放在木盒子里,不會顯得邋遢,紅棗水拿在手里,其余的,就是四年前那幾件服,都在包裹里包著,到時候吃東西也不用把包裹打開,還在木盒子里放了幾塊糯米糕,切好的蘋果和桃,基本上都是早上的擺盤,沒人吃,看著浪費,就裝了起來。
準備好這些東西之后,陸陸續續的聽到東邊廂房那邊的靜,爺們都醒了,由小廝伺候著洗漱。
喝了一夜的酒,他們也沒什麼胃口,稍微準備了一下,就打算出發……
“。”有人開口把曲住,臉上帶著深意的笑:“你瞧瞧我把誰帶來了。”
說著,他微微側開了,旺盛的槐樹后走出來一個子,弱柳如骨的姿,手中拿著一把雕玉琵琶,紗巾半遮,只出了一雙盈盈目,似是淌著水,晶亮勾人。
曲偏了下頭,雙手著口袋,修長著雙,長相妖邪的他,做出這個作來的時候,平白就多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很輕易就能讓人怦然心。
不過,他并沒有,只是在那勾輕笑。
那人頓時有些不著頭腦,本來他把詩詩帶來過,就是要給一個驚喜,畢竟他得罪了人,想著借此機會賠罪,怎麼瞧這形……不太對頭。
曲看了半響,笑出了聲:“吳,這是什麼意思?”
“。”吳向前走了一步,繼續道:“昨夜詩詩姑娘一聽你要走,就哭了淚人兒……”
曲聽著,并不回話,一邊向著前走,一邊把魔娘手里的東西拿過來,親自拎著。
魔娘頓了一下腳步。
曲挑眉:“怎麼?”
“沒有。”魔娘不會在這種事上多費口舌,他想拎就讓他拎吧,只是他明顯還有其他事,會注意到走出來,卻也有點奇怪。
姓吳的爺也看到了曲的舉,明顯愣了愣,不過隨即想到皇上吩咐過讓多多照顧這人,也就沒多想,只繼續說著:“您看,是讓詩詩姑娘和您一起騎馬,還是把安排在馬車里?”
“吳……”曲慢條斯理的開口:“我這還在忙。”
吳爺聽的一頭蒙霧,倒是洪九走了過來,一把將人拽住,搭在他肩上,低聲道:“小吳,那詩詩姑娘怎麼來的,你怎麼送回去,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吳爺不懂,嘬了個牙花:“我這不是看喜歡……”
“喜歡?”洪九冷笑了起來:“喜歡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就這麼往跟前送,也不怕送出事來。”
吳爺了自己的頭,之前他可都是拿這招和上頭那些爺們打道,他們都很滿意呀。
怎麼一到了這里就……
洪九也懶得和他啰嗦,只看了那詩詩姑娘一眼:“你去問問,不一準兒過。”
“前個兒可是在那呆了一宿!”吳爺不相信,男人嘛,不都一個德行。
洪九搖頭:“你啊,沒在四九城呆過,想要什麼人沒有,算了,哥哥就代到這兒,你自己看著辦。”
吳爺是真的沒想過會是這麼個結果,走到那姑娘面前,放低了聲調。
詩詩沒有說話,倒是站在后撐著傘的丫鬟跳了起來:“就這麼讓我家小姐回去?有沒有搞錯?!”
的聲音太大,大的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柳兒,不要再說了。”詩詩揪了一下的袖,仔細看那雙眼睛里已經有了淚花。
曲不神的幫著魔娘把東西放好。
那丫鬟越看越來氣,越喊聲音越大。
詩詩也跟著委屈,面帶梨花,好不弱。
洪九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要出事!
果然,曲踱步走了過來,側臉在薄的照下似乎能折出芒來,他的表依舊很邪魅,只不過那笑卻沒有達到眼底:“看來你的丫鬟對我有點誤會。”
“……。”子臉上掛著淚,任憑誰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會于心不忍。
曲似乎是心疼了,勾了下薄,取過丫鬟手中的白帕,傾斜著子,替著淚,聲音低沉:“我不計較你在我酒里下藥的事,但是……記住,別總在我面前玩手段。”
“我,我……”詩詩的臉一下子失去了。
曲輕笑著把手收回來:“這樣的把戲,我見的多,也就膩了……適可而止。”
嘩!
那丫鬟是個脾氣烈的,雖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但見自家小姐的臉越發蒼白,就知道是被人欺負了。
拿著手上的冰茶就潑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不過是個富家子弟,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這麼放肆。”丫鬟氣糊涂了。
柳詩詩卻沒有糊涂,忽的轉,狠狠的給了那丫鬟一個掌!
那一刻,用心經營的形象,也隨著破滅了徹底。
誰能想象的到,一個弱弱的小姐,打起下人來可一點都不留,尤其是那眸低一閃而過的毒意,更是人心驚。
曲沒有興趣看這場鬧劇,水滴順著下一滴滴的墜下來,卻一點都不影響他的俊,反而給他增添了一致命的狂野。
吳爺早就看傻眼了,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洪九開口了:“,用不用……”
“不用。”曲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手帕,語氣淡淡,始終保持著自己的修養:“送回去就行了。”
洪九立馬應了一聲“好”。
柳詩詩遠遠的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在長袖下的雙手因為不甘心,的變了形。
早在這一行人來這里的第一天,家爹爹就叮囑過,讓想辦法把那個“”拿下。
本就心高氣傲,做不來這種事。
但當真正見了那個人之后,一切都變得心甘愿,如嘗甘甜。
可那個人從未曾和有過親。
這麼多天以來,別說親吻了,他連手指都沒有沾過一下。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個游戲人間的主兒,吃喝玩樂,沒有他不會的。
卻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眼瞅著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只好紅著臉往他酒里放了下藥。
只是那一夜,他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什麼都沒做,只是在那躺了半夜。
還以為是自己放的藥了,沒想到他早就察覺到了的手法,本就不屑……
這樣的男子看似多,實則心比誰都要。
被他看上的子,到最后一定會慘烈收場。
因為,他本不會將誰真正放在心間!
馬車騰起一陣塵土,在夏日的照下,顯得更加明顯。
魔娘坐在窗邊,放空了目,著此刻的寧靜,這一行人里只有一個眷,雖然不是很方便,倒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進了車里,在那墊著的毯子上一躺,手扯開自己的領,帶著幾分抱怨的語氣,音質慵慵懶懶,十分的好聽:“什麼人都往我這里送,還真當我葷素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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