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跟霍凌絕重逢以來,難得的膩乎起來,一直膩乎到正月十五,武宣帝才又寫信把召過去。
沈晝錦也沒辦法,畢竟的人這麼多,也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奔波在后勤第一線,偶爾上個早朝,跟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史們吵一。
武宣帝是真的你就用死你,造藥造口罩不說了,連造武的事也讓管……雖然不能算行,但比起如今的人,又真的不算外行,只能默默的跑來跑去,連去江南漢子都一時沒時間。
安寧侯一行人,則在悄無聲息的開路。
沈晝錦偶爾溜過來看他們,補充補充資,也看看熱鬧。
他們并不巨木、大木,頂多細木,主要就是除地上的草、藤蔓等等,直接一路全部斬平,連樹干上的青苔也都刷下來,然后到都灑上厚厚的石灰,邊緣到時候還會灑防蛇的藥。
這樣一來,雖然頭頂有的地方還是不見天日,但瞬間就覺得敞亮多了,霧氣也瞬間就淡了。
也因為是這種清理方式,所以速度非常快,挖掘機一樣往前嚓嚓的推進,幾天不來就是一大段兒,覺還爽。
他們走的是武宣帝選好的那一條線,過去之后,相當于直接.東胡軍后方,而這一段瘴氣林也很大,估至有個五百里,以大盛軍一天五六十里的腳程來算,要走十天左右。
路開完了,又要在林中設置大小休息區,沈晝錦看著,就覺不管是形狀、位置還是腳程等等,都有門道。
于是安寧侯不忙的時候,就問問安寧侯,安寧侯要是忙,就回去問皇上,主要是為了更新自己的知識庫。
其實安寧侯相對還是不算忙的,只是他跟的小徒弟們在一起,沈晝錦的師父包袱還是有點重的,所以還得避開他們幾個人,整天就跟地下黨接頭一樣。
安寧侯是個七不上臉的冷面侯爺,其實人還不錯的,對很客氣也很恭敬,語氣平靜的解釋:“長途行軍,每一天能走的路是不一樣的,中間需要歇的時間長短也是不一樣的,一般來說可以一天天慢慢加,但累極了也得緩一緩,所以距離的遠近,每一頓是吃一頓干糧還是埋鍋造飯,是窩著睡還是敞著睡,都需要按況來。”
沈晝錦不明覺厲,偶爾忙里閑,去江南跟霍凌絕八卦一下。
其實霍凌絕這邊,也忙的。
江南這個冬天,所謂的七月飛雪,并不是像雍州一樣,從年初一直冷過來,而是只冷了月余。
所以,要說起來,需要做的工作也就兩樣,一個是要種生產周期短的作,爭取在寒來襲之前收獲,一個就是如何度過這個寒夏。
作倒是好說,本來江南也大部分都在種占城稻,六月份就收了,下通知讓大家暫時不種新的就可以了,并不麻煩。
但寒夏,卻是如今的江南從未有過的。
要旁人說,應對寒冷不就是棉和煤炭?
但霍凌絕這個人,他做事很細致,他從來不介意多花點心思拿人心。
他一翻過年,就開始與商賈們接,要做什麼呢?
租棉。
有地震在先,大家對他的話是很信任的,但信任歸信任,要讓大家了解冷的“程度”,又為此購買棉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因為大家會覺得,夏天怎麼可能這麼冷啊?再冷能多冷啊?就算真的冷,我不出門就是了,為此買了棉以后就穿不著了太浪費了。
可其實,就因為之前沒這麼冷,所以這些南方人不了,才需要更厚的棉。
而這麼厚的棉,也確實以后穿不著了,所以買了很浪費,關鍵很多人也買不起。
于是他員商賈制作和出租棉。
只租兩個月,從六月初到寒冬結束。
而且還注明了,若是七月整個月,都沒有暴寒過,嗯,這個暴寒以水結冰為準……總之,七月若沒有暴寒,那月租金只收十文一個月,若有過暴寒,才需要按正常價格支付。
這麼一來,大家心里那些個“萬一”怎麼怎麼的想法,一下子就沒了,自然就會踴躍主的過來租了。
等他們還了,支付了租金,其實也就相當于變相的降低了棉的本,這年頭貧寒百姓并不介意穿舊,商賈們再把棉賣到北方,并不會賺錢。
當然了,還會有種種的細則,還的時候也免不了扯皮,所以府還會做為一個震懾來存在。
但這麼一作確實省事兒,不然就說服大家買就非常麻煩,后續還有更多麻煩。
而且這麼一來,府輕快了,商賈也沒有輸,所以就顯得很聰明了。
沈晝錦于是再次盛贊他:“真聰明!!”
霍凌絕瞥了一眼:“我主要是為了能早點走,我寫了信給皇上,皇上已經答應讓我去了。”
沈晝錦問他:“那皇上說什麼時候了嗎?”
“沒有,”霍凌絕道:“要看開路的進度吧?”
“可是現在已經差不多開完了。”
霍凌絕點點頭:“我這邊……”
他想了想:“七月底肯定能,就算有些小事理不完,留個人,讓當地府收尾就是了。到時候若是來不及,我直接從江南往滇州去也近。”
他頓了一下:“不過我覺,皇上可能會九月左右進攻。”
也不等問,他就直接解釋:“因為他們習慣在冬天來臨之前襲擊我們,一般就是九月十月,所以如果他們前頭在襲擊我們,那我們抄他們的后路,打起來會非常輕松,傷亡也。”
說完了,沈晝錦久久沒有回答,霍凌絕看了一眼,就見張大眼睛正在出神。
他知道這是想到了什麼,于是沒再說話,沈晝錦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道:“我真是傻了!!”
抓住他肩,狂搖了一下:“我真的是傻死了!!我怎麼這麼傻啊!!”
他讓搖了半天,然后回過手來,拍拍背,異常淡定:“想到什麼了,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