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秦云嶠默默的捂了捂臉,就把紙鶴了上去,一邊勸道:“父皇別生氣。”
武宣帝瞪了他一眼,直接打開,上頭沈晝錦龍飛舞的字跡寫著:“小嶠兒,五狗子吩咐下人,要傳我和你爹的緋聞,我真是服了,你說他節是不是狗都不吃??我就奇了怪了,皇上這麼帥,為什麼他的兒子個個這麼挫?奪嫡之路萬萬條,他和三狗子為什麼每每一出手,就準的沖著有損國本的那一條?惡臭不說,關鍵還都是無效販劍?不管咋說你趕去搞定他,搞不定就打死你。”
武宣帝濃眉深皺。
半晌他問秦云嶠:“帥是何意?”
秦云嶠道:“據錦兒說,帥是一種覺,比英俊更,比俊更鏗鏘……這是錦兒的原話。”
武宣帝點了點頭,又道:“販劍又是何意。”
秦云嶠直咳:“就是……它其實是犯太歲的犯字,卑賤的賤字,錦兒說這樣寫比較優雅。”
武宣帝又點了點頭,然后猛然一拍桌子,開始大發雷霆:“把五狗子那個畜生給朕拖過來!!”
秦云嶠默默咳了一聲,忍住了捂臉的沖。
所以父皇是先搞清楚,他自己沒有被罵,然后才開始發脾氣??
榮四平憑借著高智商和對皇上的了解,主要是“五”這個排行,準的猜到了皇上說的是誰,然后就人去抓了。
去抓的人恰好看到五皇子的下人正在寫什麼,也一起抓了過來。
五皇子才剛剛運籌帷幄完,就被抓了,當時就嚇破了膽,到了之后,武宣帝甚至也沒見他,直接讓影衛去問的。
五皇子的主意倒也簡單。
這就是從古至今,油膩無能男對付強人的慣用手段…….婦..辱。
你不是神仙王爺麼?你不是厲害麼?
那我就潑盆臟水上去,污蔑你跟上司不清白,讓人以為你靠才了神仙王爺的。
偏偏這種風流韻事解釋不清楚,洗不白,那你自然就厲害不起來了。
等將來,為了平息緋聞,自然要想辦法,比如讓和霍凌絕盡快親?
但霍凌絕不過是個臣子,大家未必會信,所以到時候他可以進言,愿意娶。
他自覺得到了那時,愿娶的人中,他這個皇子無疑是最高的選擇。
但其實,之后這些打算不,他并不真正在乎,他只是憤怒不甘,就想躲在暗,惡心惡心他所厭惡的人,損人不利己,只圖泄忿。
至于神仙王爺這個形象樹立起來,對民間對國家的意義,關他屁事?
又會不會顯得皇帝令智昏,又關他屁事?
他認為忠君國那一套,都是朝堂上說著好聽的,哪有人真會記著這些。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以己度人,他自己心無家國,就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大家心里也沒有這些。
這種種卑劣,一看就明白了,所以武宣帝才格外憤怒。
武宣帝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尤其前世三狗子搞的那些事,生生把社稷都禍禍沒了,真是想想就能氣活過來,所以他對這方面格外忍不了。
他濃黑的眉幾乎凝在了一起,久久沒開口。
五皇子趴跪在地,嚇的瑟瑟發抖,一聲不敢吭。
他本就畏懼父親,私下敢做,是因為他以為查不到他頭上,但如今被抓了正著,他實在是怕的厲害。
秦云嶠垂手立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不吭聲。
若是換個旁人,可能會為五皇子求,好顯得友兄弟,但秦云嶠卻很穩的住。
他經歷過低谷,所以沈晝錦跟他把話說通,他立刻就能自己把自己勸解過來。m.166xs.cc
同樣的,在他想好自己要走的路之后,皇上又一手把他提了起來,他心也誠惶誠恐,但卻不至于為了怕失去,就連原則也不要了。
最終,武宣帝道:“傳旨,皇五子秦峽,過繼魏王府。”
五皇子直接都傻了,他以為最差最差的結果,也是封一個低等爵位,以后進宮麻煩些,萬萬沒想到,父皇居然把他清除出了皇子的行列。
五皇子本控制不住,嘶聲道:“憑什麼!憑什麼!父皇,我們都是你的兒子,你憑什麼這麼偏心……”
武宣帝臉一變。
龍驤衛急要把人拖下去。
武宣帝卻中途一擺手,看了他一會兒,冷冷的道:“皇五子秦峽,病逝。”
什麼??!
五皇子雙眼猛然瞪大,眼珠幾乎眶,再也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病逝只是一個由頭,武宣帝并不是真的要殺了他,但從此之后,他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了。
武宣帝邊的人,無不訓練有素,作利索,迅速把人拖了下去。
武宣帝沉默許久,忽的轉頭問秦云嶠:“你為何不為他求?”
秦云嶠十分坦然的答道:“五哥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其心可誅,不配旁人為他求。”
武宣帝又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先下去吧。”
隔天,沈晝錦就收到了消息。
其實倒是能理解武宣帝。
重活一回,上輩子的憾就會加倍的分明,如鯁在,但其它的,哪怕是骨親,覺上也會淡一層了。
他上輩子眼見三皇子倒行逆施,他卻重病在床,無力改變,以他的子來說,那種滋味真的是沒法更深刻了,之后再聽聽霍凌絕他們說說他駕崩之后的事,就更是對相關人等恨之骨。
所以,在類似的事、類似的人面前,他反應過激很正常。
本來就是啊,為皇子,你想爭很正常,可你玩弄權謀沒關系,怕的就是沒有底線。
對五皇子這種沒有底線的人來說,一下子打到死也是最正確的方式,不然,你手下留,他卻滿心不甘,但凡有點兒松懈,就不知道他會做出事來。
沈晝錦拿著信出了一會兒神,才往下看。
秦云嶠這次是用的奏折路線,信是直接發進霍凌絕的奏折箱子的,覺更加放心,所以他寫的也直白。
他提到,五皇子這次想用的方式,是“匿名信”。
寫了匿名信,就像他們之前那樣發到各縣的文會,所以他在想,要不要對信箱的管理加上一條,比方說上次裴氏那樣的,還有這次,就是這種一次發大量信件的,要有一個審核,或者查之類的章程,否則的話,這種事,有可能還會發生。
另外,他還提到一件事,想用這種方式,做民間邸報。
沈晝錦看笑了,把信給了霍凌絕:“你看看,我覺得云嶠就屬于那種,越越冷靜的那種人,他還有心思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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