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人在屋子里，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靜似乎不太對，忙跑出來查看，就見一群人圍著誰，連抓帶打的，里還不停地罵著！

正納悶這是誰家啊，怎麼打仗打到自家門口來了，仔細一聽居然是胡順哀嚎的聲音，顧不得許多，胡家人忙沖了上去，試圖分開人群，救出被圍攻的胡順！

兩伙人混在一起，扭打一團，胡順終于有了息的機會，力地向外圍趴著。

吵嚷聲很快吸引來了大量的村民前來圍觀，也多虧了這些來湊熱鬧的五方村村民，將打架的兩伙人迅速地分開了，不然胡家人勢弱的，怕是再一會兒，就全要負傷掛彩了！

有村民認出，打人的這些嬸子大娘，似乎都是靠山村的，不樂意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們靠山村的怎麼跑到我們五方村來打人來了！”

一直躲在鋪子里的黃良，見局面得到了控制，似乎還有人撐腰，這才悄悄從鋪子里溜了出來。

黃良扶上被打得不輕的胡順，走到人群的前方，跟后的五方村村民扮起了可憐：“他們靠山村實在是太不講道理的了，跑到咱們五方村來，把我表弟一家打這樣，這是不把咱們五方村放在眼里啊！”

五方村村民的緒瞬間被挑起，紛紛激了起來！

“是啊，你們靠山村的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靠山村這邊的娘子軍里，一位瘦高個的年輕婦人，尖著嗓子回道：“是他們胡家先不做人的！”

“對，他們胡家凈弄些破爛玩意糊弄我們，胡家這破燒紙三刀沒人家的兩刀厚！里面還都是些碎的、糟的，一打開，風一吹就全沒了！不信你們自己看！”

說話的這位大娘說著，回撿回來一刀胡家的燒紙，解了繩子往地上一摔，果然像說的，就上下最外面的是還算完整的整張燒紙，里面的幾乎都是壞的，很顯然是認為又拼湊到一起的！

胖嬸兒這時也上前一步，看著那些五方村的人說：“他們胡家黑了心肝，弄這些破玩意兒騙錢，怎麼這傷天害理的破事兒，你們都要幫著他們胡家擔著？”

方才還義憤填膺的五方村村民，看著地上被風吹的到都是的碎燒紙，陷了沉默。

要是自己村里的人被外村的人欺負上門了，那不管這家人什麼樣，作為一個村子的說啥都得幫上一幫的！

可眼下這況，分明是這胡家賺了黑心錢，祭祀祖先這種大事兒，怎麼能糊弄人呢！

這時剛剛激的不行，沖上前的五方村的男人們，都被自家婆娘或拉著胳膊，或拽著耳朵，把人拉了回去。

為啥？們家也買了這胡家的破燒紙，正憋屈著沒說理呢！

現在這靠山村的組團鬧上來了，們不跟著一起鬧就不錯了，還能幫著他胡家說話？瘋了不！

胖嬸見對面的都不說話了，指著胡順說道：“我告訴你，打你都算輕的！你干這缺德事兒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你趕把我們這些人買的紙錢給退了，不然還有你好果子吃！”

黃良見五方村的這些人不給力，氣得牙，胡順又在一旁疼得“哎呦，哎呦”直，沒辦法他只能自己出面：“這世上哪有東西買回去好幾天，又拿來退的道理，貨既出概不退還！”

胖嬸兒白了黃良一眼，手就將他推到了一邊：“你算老幾？這不到你說話，讓你們家鋪子的老板過來！就是那小子，你給我過來！”

黃良氣得直翻白眼，可他確實是一直藏在胡順背后來著，這時候更是不能說，自己才是這鋪子的老板，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過去把胡順扶過來。

“這，嘶……”胡順臉上被抓了好些口子，剛一張就扯到了臉頰上的傷口，疼得他又是一陣哀嚎。

“你左來，我就了，掃紙都四這樣的，掃完了都四灰，退什麼退？退不了。”

胡順不敢大，僵著才把這話勉強說完，吐字不清，但意思卻十分清楚，就是不退！

“你放屁！胖嬸兒我買了還幾十年的燒紙，頭一次見你家這麼糊弄事兒的！”

胖嬸兒邊說邊回找了自己拿來的兩刀燒紙，仍在胡順面前：“睜大你那狗眼好好看看！誰敢說這兩刀燒紙一樣？胖嬸兒我今兒就都塞他里！”

……

胖嬸兒這話一出，別說這兩刀燒紙不一樣，今兒個就算是一樣的，怕是也沒人敢吱聲了！

有人好信兒，湊上前去翻了翻：“這……這也差太多了，胡家的你們這東西確實是糊弄人了，這麼做買賣，以后誰還來你家買東西啊！”

“胡，當來買的四候，你咋沒有問題，拿走好幾天了，現在又要來退錢，誰資道四不四你們故意搗的鬼，就四來訛錢的！誰讓你們貪便宜，活該！”

“你個臭不要臉的！”胖嬸兒說著就撲了過去，胡順躲閃不及，本就傷痕累累的臉上，又挨了重重一掌！

要不是胡順他爹娘出來拉著，估計這會兒又被按在地上毒打了！

胡順的態度，不僅激怒了靠山村來的娘子軍，連一旁五方村的人都覺得氣翻涌了，畢竟誰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是蠢的，因為貪便宜吃了虧！

“這胡家的實在是太缺德了，糊弄了咱們那麼些錢，還這麼理直氣壯，哪來的臉！”

“是啊，還要不要臉了！”

“趕退錢，我們也要退錢！”

“就是，你個缺德玩意兒，趕給我們退錢！”

胡順梗著脖子，就是不退！

這時，也不知是誰在人群里喊了一聲：“胡家的不退錢，咱們就砸他家鋪子！讓他們以后再坑人！”

“對！砸了它！”

“砸了它！”

本就群激的人群，瞬間被這句話點燃了，紛紛抄起東西就要奔胡家鋪子跑去！

眼見著況失控，已經有不人跑到了鋪子里，開始砸東西，還有人跑到了胡家院子里，管它是什麼，看見就砸。

好在這時，五方村的村長帶著一群壯小伙趕到，好不容易才攔下了激的人群，原來是方才胡家的小兒見勢不對，仗著人小跑了出去，求了村長過來。

“胡家坑害大家的錢，我們這是為民除害！村長你做什麼攔著我們，你也姓胡，難不你跟這胡家是一伙兒的！”

五方村的村長確實姓胡，不僅如此他還是胡姓人家的族長，被人當面這麼問，此時就算是有意想要偏袒胡順，也不敢太多明顯：“大家冷靜冷靜，我作為村長，一定會給大家做主的！胡家的事兒，我已經聽說了，回頭一定給大家個滿意的答復！”

“回頭不，現在就說！”

“對，現在就說！”

胡村長吹了吹胡子，心想今兒這事兒要是辦的不能服眾，他這村長怕是要當到頭了。扭看向胡順：“胡順！你給我過來！”

“堂伯……”

“什麼堂伯？我是五方村的一村之長！”

“村，村長。”

胡村長白了胡順一眼，沒有眼力見的蠢貨：“我給你個機會，你自己說吧，今兒這事兒怎麼解決？”

“咋解決……”胡順說著，下意識往左右看，尋找表兄黃良的影，可早在村民打砸鋪子的時候，黃良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問你咋解決，你瞎瞄啥？”

“……他們都把我家砸這樣了，還想讓我退錢，簡直是做……”

“你給我閉！”胡村長沒等胡順把話說完，就呵斥住了他！

簡直是蠢到家了，朽木不可雕！

“胡栓！你這當爹的能不能管，不能管今兒大伙兒就要幫你管教兒子了！”

胡順他阿爹胡栓趕忙上前：“能，能管，不用麻煩大伙兒。”

“一會兒把大伙兒的錢都給退嘍，再把你那惹是生非的兒子領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胡順哪肯聽話，乖乖退錢：“不……”

胡村長一個眼風掃了過去：“誰要是再有異議，以后就別在我五方村待了！”

胡村長拍板定了，胡家只能乖乖退錢，胖嬸兒這趟總算沒有白來，拿了銀錢，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沈鹿竹一行人也沒有白來，屬實是看了一場大熱鬧！

次日，胖嬸兒又約上了娘子軍的一眾姐妹，像前一日和沈鹿竹說的那般，如約去了褚家鋪子買寒節要用的紙錢，暫且不提。

可能是胡家鋪子的事兒鬧得太大，再加上二舅和表弟賣力的宣傳，小兩口的紙錢鋪子，一下子人又多了起來，總算趕在寒節前，恢復了往日的盛況！

這邊褚家老宅門前熱鬧非常，那邊褚大伯家里則是云布，褚仁這次應考又沒中不說，還因王氏的行為，了全村的笑柄，出門必被指指點點。

村里人不僅會說褚仁沒中，王氏就出來擺舉人老娘的譜，讓人笑到大牙。

還會談論起他們當初分家單過的事兒，教育自家兒，說你瞧瞧那褚老大一家，可不能學他們，忘恩負義嫌貧富的，還沒怎麼樣呢，先嫌棄起養大自己的爹娘和兄弟了！

結果你看現在，會讀書可不行，還得會做人，不然連老天都看不下去的！

褚仁不了別人在背后說的那些，更不了別人看自己的眼，那些視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和小人！

他開始懷疑，或許八年前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若是沒有分家，眼下的況，是不是就會完全不一樣？

若是沒有分家，他就不會被指著鼻子罵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更不需要為了，明年的房租，吃穿用度和私塾的束脩、孝敬錢，這些俗世和銅臭之擔憂犯愁！

王氏見兒子又坐在窗前發呆，心里就像被揪著一樣難：“阿仁，都是阿娘不好，害得你被村里那幫閑人說，你別上火，阿娘這還有銀錢，你先回鎮上讀書，之后的阿娘跟你阿爹自會想辦法，你不用擔心。”

褚仁此時已經過了之前那種，看見王氏就煩的狀態，他朝王氏安地笑了下：“阿娘，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兒子沒用才是。這事兒說到底就怪兒子，當年不該同意爹娘為了我分家，如今累得爹娘都造人指點。若是能改變這個事實，讓咱們褚家還像以前一樣，就算讓兒子付出什麼代價，我也愿意！”

“呸呸呸，付什麼代價，快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