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邵致奇下葬。
邵致奇的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絕幾乎哭暈過去。按照邵致奇的吩咐,程錦和晉文彥誰都沒向二老提起能看到他靈之事。
邵致奇不想讓爹娘見到他,畢竟過不了幾日就要離開,他不想讓他們再經歷一次離別。
回到邵府后,程錦說想給邵致奇燒完頭七再走,邵家也沒什麼意見,借故睹思人,便搬到了邵致奇的屋子住下。
趁人不注意,將一把收在布套中的傘給晉文彥。
晉文彥回到自己的屋中,找了個避的地方,打開傘將邵致奇放了出來。
“跟我說說命案的細節,把你記得的,知道的,都告訴我。”
邵致奇一出來就打量晉文彥的臉。
“怎麼了,看什麼呢?”晉文彥見他不說話,卻盯著自己看,不由莫名其妙地皺眉:“我臉上有花啊?”
“你沒事吧,文彥?”邵致奇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
晉文彥面無表,垂下眼簾,給自己倒了杯水:“我不要,說說你的事吧!”
邵致奇瞧他臉白如紙,眼下烏青,眉宇間郁結難舒,怎麼看也不像是“不要”的樣子。不由想安他:“咱們晉公子一表人才,學富五車,犯不著為了一個子傷。你想要什麼樣的姑娘不行,就算是公主還不就點點頭的事!”
晉文彥頓時黑臉:“你說不說,不說回去和程小姐膩味去!”
邵致奇急忙擺手:“好好好,我說!”
晉文彥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手支著頭,閉上了眼睛。
邵致奇回憶了一下當天晚上的形,緩緩道:“那天也沒什麼特別之,就是白天我和姐夫開了個玩笑,約他戌時(十九點)在后山湖那里釣魚。”
“那日姐夫先送侄兒去朋友家,然后沒回來,直接上了后山。我則是打算吃完晚飯再上山,結果吃晚飯的時候就被毒死了。”
晉文彥睜開眼睛:“我聽縣太爺說,你姐夫曾經去過廚房。”
“去過廚房的人多了,我家廚房又不是膳房,誰都能進。而且我姐夫怎麼會想要毒殺我們全家呢?他沒有理由啊!”
“你姐夫生意上出了問題,很需要錢,而且如果你們都死了,邵家家產便盡歸他所有。他并非完全沒有理由。”
“我姐夫不是那樣的人,雖然這幾年接不多,但他品行正直純善,絕不會做這種事。而且他是做藥材生意的,對砒霜的用量還掌握不清嗎?怎麼會犯下藥,這麼可笑的錯誤?”
晉文彥微微點頭,這倒是個很可疑的點。
“那晚吃飯的都有何人?”
“我爹娘都在,除了我,還有我堂姐堂弟,還有府醫李大夫。”
邵致奇的堂姐堂弟父母早逝,寄住在邵府很多年了,此事晉文彥知道。
“我看縣衙案卷里說,砒霜是下在湯里的,當時你們所有人都喝了湯。此有何可疑嗎?”
邵致奇回想那碗湯,好半晌,搖搖頭道:“沒覺得有何可疑,草菇三豬腳湯,是經常喝的湯。哦對了,我堂姐平時不怎麼喝湯,那晚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