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淺月的話，宛如驚雷，擲地有聲！

仿佛在抗議盛梟適才所言的過往，所說的天命一般！

“月兒……”

盛梟聞言，忍不住的驅著椅上前一步，一臉愧疚的手，“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過我！”

喬淺月聞言，深吸一口氣，當即道，“我是你的弟子喬淺月，你教養長得的異世之喬淺月，下界來人喬淺月！”

“你曾經做過什麼，我不管也沒有資格管！我只知道，你是養大我的人，生恩大過養恩，我能和下界錦城喬家那位冰釋前嫌，同樣也不會在意你曾做過什麼！”

“你和我父母的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過問，而且……據我所知，我母親的死，是為了保護我！”

“你泄天機，讓他們為司天閣的眾矢之的，或許是釀他們悲劇的源所在，可是……選擇為護我而死的，是我母親自己！保護了的孩子，用命就了對我的所有護，那是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至于我……”

喬淺月說到這里，再次深吸一口氣，看向已然的稀里嘩啦，老淚橫流的盛梟，緩緩道，“那人深我的母親，若是你真的害死了，他怎麼可能與你和睦相？怎麼可能為了救你不惜一切？老頭子，就連他，都選擇了原諒你，我……更沒有怨你恨你的資格！”

“你泄的是天機，可是的我母親不得不以命護我的，卻另有其人，你教導過我，冤有頭債有主，我再不濟，也承蒙你十數年教養，不會連這點兒是非都分不清！”

盛家大廳中，安靜如。

只有喬淺月低低沉沉的聲音，徐徐傳來，像是在安盛梟，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嗚嗚！”

盛梟聞言，早就的不能自已，“月兒！月兒你個孽徒！為師好歹是盛家的老家主，是盛京城曾經的主宰，蒼山圣境昔日風華絕代的天驕，這麼當眾失態嚎啕大哭，像樣麼？能看麼？你是存心的是不是？你是存心想讓我當眾丟人是不是？”

！

好！

這些事，藏在他心底數十年！

藏得他自己，人格都快要扭曲了，每每看到自家小弟子的眼睛，都有種不敢直視的錯覺，可是現在……

卻告訴自己，不恨自己，不怨自己……

盛梟覺得，他這一輩子，值了！

死而瞑目！

“呵呵！”

喬淺月聞言，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頭子，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雖然上說著不怨不恨，可是心底……

多還是有些茫然無措的！

不過，那點子茫然無措，在看到老頭子坐在椅上的形，看到他滿頭的白發后，喬淺月突然就釋然了……

老頭子老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可活，……

就算是再孽徒，也不會在這種況下，真的再他的心窩子！

從這一點上來說，喬淺月覺得自己誠然是個孝順的好弟子，只是老頭子明顯不是一個好師傅而已，在扔刀子這件事兒上，老頭子扔從未手過，就比如……

眼下的盛家家主之位！

這鍋……

到底是背，還是不背？

背吧，喬淺月心底憋屈，總有種趕鴨子上架的錯覺！

不背吧……

老頭子這一場痛陳過往的大戲演完，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牽扯到了納蘭家的罪惡滔天，他們師徒間的恩怨仇上，這種時候……

要是再說自己撂挑子，不想當這個盛家家主……

未免有些太不應景？

是以，在眾人還沉浸在老頭子說過的那些辛過往中，難以自拔的時候，喬淺月這廂一個人，糾結了，傷了……

“原來，這就是納蘭家這些年崛起的真相嗎？”

“在事關蒼山圣境存亡的戰事上做手腳，以此要挾掣肘司天閣和九大世家，卑鄙無恥，狼子野心！納蘭家這等行徑，簡直罪大惡極，死有余辜！”

“誰說不是呢？不過，盛老家主講的這些事，讓我恍惚間記起了當年那場戰事……那一戰，因何而起，如何結束，沒有人知道，可是蒼山圣境的一代英豪，確實從那一戰后，就都隕落了！”

“對！那一代英豪的隕落，造了蒼山圣境修行者的青黃不接，即便是到如今，蒼山圣境也只出了司天閣掌祭司大人和盛老家主這兩位絕世強者，不像當年那個時候……”

“當年那個時候，蒼山圣境是真的強者如云，百花齊放！那個時代，才是蒼山圣境當之無愧的盛世，沒想到……沒想到那些英豪，竟然全都死了！死在了那一戰中，為了守護蒼山圣境，為了天下大義而死……”

“我還記得，當年甚至有傳聞，說那些英豪之死，是因為蠻荒之地出現了絕頂的修煉籍，引得他們紛紛前去搶奪，當時好多人都說他們為了爭奪籍而死，死有余辜，如今看來，這麼多年，我們竟是誤會他們了！”

“為眾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不知道他們為何而死也就罷了，如今我們既然已經知道真相，就不能讓他們的后之名，再世人誤解！”

“……”

“……”

一眾百姓懷唏噓之時，盛家大廳之中，蕭鶯兒的父親，蕭家家主率先出列……

“蕭家，愿捐半數價，為當年一戰隕落英豪，立城碑以計其名，刻其行以供后世瞻仰！”

“林家附議，愿立城碑十座，以彰其德！”

“何家附議，也愿立碑十座！”

“賀家……”

“……”

大廳之中，不管是之前那幾個和盛梟對壘的家主，還是其余家主，都紛紛出列，抱拳道。

蒼山圣境有城池數百，城門立碑，進出者皆可看到，乃是蒼山圣境最大的榮耀！

只是，要在一座城池門口，立下一道碑，所耗就已經不菲，更何況是數百座城池？

“好！好！”

盛梟看著一眾家主紛紛出列，忍不住的紅了眼睛，“你們都是我盛京城的好子民！是我盛梟此生，拼命守護，卻死而無憾之人！”

當年那一戰的真相啊……

已經埋沒了很多年！

就連他的父親，叔伯……

也一直背負著因為搶奪籍而死的不堪之名！

這種名聲，對他們來說，就是和玷污！

盛梟一直想將此事澄清，一直想讓真相公之于眾，可是……

這件事，牽扯的事太大了！

蠻荒之地的禍，一旦為世人所知，必會引來百姓惶恐，所以……不管是司天閣還是九大世家，都選擇了沉默！

他們的族人，可以死的不堪，卻不能死的不值！

他們不能讓他們的先輩付出命守護的一切，最后卻喪失在他們自己的一意孤行之下，可是……

現在，盛梟終于有勇氣說出這些塵封已久的真相了！

天命所歸……

他的月兒回來了！

屬于蒼山圣境的宿命，也即將到來，這不是他付出命險些死就能改變的！

該來的，終將回來！

這一次，盛梟選擇將一切真相公諸于世，雖然有些細節他刻意模糊了，可是……

該世人知道的，他都已經說了！

這次……

若是再發生當年那樣的事，他的月兒定不會像他的父親叔伯，像蒼山圣境那一代隕落的英豪一般，背負著不堪的名聲，負重前行……

喬淺月冷眼旁觀著盛家外的人群激，然后懷莫名，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老頭子，果然還是老頭子啊！

他這一手模糊概念玩的六！

愣是讓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當年那一戰隕落的英豪上，而非當年那一戰，英豪隕落的原因上……

那一戰隕落的英豪，固然可悲可嘆可敬，可是……

藏在蠻荒之地深的，才是最關鍵的，不是嗎？

與其在這里，為那些逝者立碑著書，不如想想他們自己該怎麼活，該怎麼在大難來臨時，抱住自己的命，不枉那些人拼命護下的這一切！

心如明鏡，可是……

喬淺月卻連一個字都沒敢多說！

知道老頭子打的什麼小九九！

有些事，點到即止，說多了那就是禍！

讓百姓對真相一知半解，不再蒙頭做個徹頭徹尾的糊涂蟲，這已經他所能做的極限了，真的將蠻荒之地的全盤托出……

老頭子不敢！

喬淺月同樣不敢！

盛家外的氛圍，一時間變得和諧空前之時，那廂納蘭家祠堂的地底大殿中，瘋狂的納蘭家長老們，面前的陣法已然快要結……

一點一滴的鮮，伴隨著那幾個長老瘋狂的眉眼，滴落在陣法之上，在空的大殿中，聲音來的格外清晰！

一聲一聲，仿佛都敲打在明堂公子等人心頭！

“掌祭司大人，嬤嬤，真的能確保萬無一失嗎？”

明堂公子到底是忍不住，再次確認道，“他們的陣法就快要結了，納蘭家的人卑鄙無恥沒有下線，在上很是有一些門道，這陣法一看就是用脈催的，萬一真的了，你們卻……”

你們步在外面的結界，卻沒有擋住，那可怎麼辦？

蠻荒之地若是再生禍端，那這世上真的沒有他們師傅，也沒有他們師兄弟幾個能再去拼命阻攔了！

他們都已經廢了！

黔驢技窮不中用了！

不過明堂公子到底是明堂公子，在澹臺明德和嬤嬤面前，也不敢將質疑的話說的太過明顯，畢竟……

這倆人，在師傅修為廢掉之后，如今已經是這蒼山圣境，最強大的存在了！

“聽不到你說話，你要用神魂之力和通！”

澹臺明德聞言，轉頭看了明堂公子一眼，緩緩道。

萬無一失？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

可是……

他和這盛家嬤嬤聯手，理應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才是，而且……

里面的陣法雖然還未徹底結，他卻已經看出了端倪，找到了納蘭家牽制蠻荒之地的封印的脈技巧！

明堂公子聞言，看了站在面前的嬤嬤一眼，沉默著沒有說話！

嬤嬤在盛家的地位，一直都是超然的！

從出現開始，就是盛家最特別的存在，甚至就連師傅對，都俯首帖耳，尊重關的不得了，更何況是他們？

和嬤嬤說話，若是說不到關頭上，反倒被嫌棄了怎麼辦？

明堂公子寧愿不說！

他可不想為第二個牧虎！

而就在明堂公子這廂心底打鼓之時，那廂一直沉默的看著殿形的嬤嬤，突然嘶啞的開口輕喚，“澹臺明德……”

“嗯？”

澹臺明德聞言，當即轉頭往嬤嬤看去。

“他說，你是這世上，最通陣法一道的人！”

嬤嬤的目依舊空無神，可是說出的話，卻條理分明。

澹臺明德聞言，點頭，“沒錯！”

明堂公子或許不準嬤嬤里的“他”指的是誰，可是澹臺明德卻知道，是盛梟那個老匹夫！

“那你……”

嬤嬤蒼老的聲音依舊，“可看出了里面陣法的端倪？”

“嗯！”

澹臺明德再次點頭，“已經看出來了！”

“好！”

嬤嬤抬腳，直接往大殿中走去，“盛家有兩，負納蘭家脈，將破陣之法告訴們，納蘭家的罪孽，由納蘭家的人自己來贖！想要活命，們必須除掉蠻荒之地封印的！”

盛家那兩是誰，在場之人心如明鏡。

讓明堂公子等人震驚的是，一直居住在盛家后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是嬤嬤，竟然對盛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非但如此，還能說出這麼一大段連續的話？

條理分明，恩怨分明，理的恰到好？

“掌祭司大人……”

明堂公子看著嬤嬤往大殿走去的影，忍不住的上前一步，道，“您不一起去嗎？”

里面的可是納蘭家的長老！

十數位呢！

不是個小數目！

而且他們現在還有陣法加持，修為倍增，嬤嬤一人進去……

未必就能打斷他們的施法全而退！

“本尊一起去干什麼？”

澹臺明德聞言，斜睨了明堂公子一眼，冷哼道，“看熱鬧嗎？”

明堂公子聞言：“！！！”

藍河等一眾師弟聞言：“！！！”

至于一直站在一旁，目停留在那嬤嬤上的獨孤羨，則是神恍惚，仿佛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般，在……

走神？

“你們太小瞧了！”

在明堂公子等人震驚的目下，澹臺明德緩緩開口道，“是能以一己之力，力抗八大世家，退本尊的人，你們以為的修為是什麼境界？”

明堂公子等人：“！！！”

別說了！

越說，越讓他們知道嬤嬤很強，他們自己很菜！

“以凡胎，就突破極限修為，曠古爍今的第一人！”

澹臺明德看著大殿中，走到那一眾護法前，漫不經心的大手一揮，直接將納蘭家那一眾長老掃的七零八落的人，忍不住的唏噓出聲，“的存在，就是盛梟那個老匹夫此生最為得意的事，那老匹夫每每以此，在本尊面前耀武揚威……”

獨孤羨聞言，當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以凡胎，突破極限的人嗎？

竟然真的還是個人，而且……

還是他的外祖父，盛梟就的人！

這讓獨孤羨心底，那一縷疑的種子，越發的滋長……

“獨孤羨！”

就在獨孤羨這廂暗自沉之時，那廂澹臺明德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抹痛心疾首，“你說你小子，好歹是那老匹夫的親外孫，怎麼就不得他的待見了呢？你若是得了他的待見，讓他將此法教給你，你未嘗沒有以凡胎突破極限的機會，如此……”

“月兒也就不必日日擔驚怕，為你想方設法了，不是嗎？”

沒用！

這小子是真沒用！

為男人，不夠強也就罷了，還讓自己的人跟著他擔心怕的，簡直沒用至極！

當然……

澹臺明德著急所以如此如此氣憤，還是因為那個為獨孤羨擔驚怕的人，好巧不巧的，正好是他的親親閨！

就……

更痛心疾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