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低沉的聲音，在盛家大廳和盛京城的街道上，緩緩傳開，仿佛將人帶回到了那個落的時代，那個不見硝煙的戰場……

盛家外的所有人，都逐漸被吸引！

神也逐漸變得凝重！

安靜……

盛京城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前所未有的安靜！

就連納蘭家祠堂的地底深，站在大殿外冷眼旁觀著殿中之人瘋狂舉的澹臺明德和獨孤羨等人，都仿佛心有所的抬頭，往地上看了一眼……

他們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可是……

卻能聽到地上傳來的聲音！

那個聲音，對于他們來說，分外悉……

因為……

那是盛梟的聲音！

低沉凝重，仿佛帶著讓人信服的魔力一般！

盛家大廳中，盛梟語氣一轉，陡然變得激越，沉聲繼續道，“可是就是那樣慘烈的戰爭，那樣犧牲了我蒼山圣境無數英豪，用他們的命和鮮，換來勝利的戰爭，卻出現了一個敗類！”

“那個敗類，就是納蘭家那一代的英子弟！”

“他在對戰之中，暗中做了手腳，使得我蒼山圣境無數英豪的鮮險些白流，不過，那人卻并未做出魚死網破之事，他只是想以此要挾司天閣，要挾九大世家，要挾蒼山圣境所有人！”

“那一戰，蒼山圣境的患被暫時制住，而納蘭家卻為了蒼山圣境新的患！”

“納蘭家的族人，憑借在那一戰中的叛徒行徑，功扼住了司天閣和九大世家的咽，迫使司天閣不得不立下納蘭明姬為圣，為繼任司天閣掌祭司的未婚妻，他們想將納蘭家的脈，融司天閣中，可是，卻未能行……”

“盛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盛梟，生來天賦異稟，不信天也不信命，我在那一戰中，親眼看到了我的父輩慘死，更是親眼看到了納蘭家的卑鄙行徑，我繼任盛家，卻無心管理盛家事務，即便是娶妻生時，我都在外歷練，尋找能夠破解此災之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是習得觀天之，得窺天道緣法，彼時，我自負絕學，眼高于頂，當即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司天閣的前任掌祭司……”

“未曾想，我的這一決定，卻害的別人妻離子散，我也因此自責愧疚不已，納蘭家彼時尚有二十余年氣數未絕，能斷納蘭家氣數的也只有一人，我不敢逆天改命，也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只能順其自然，亡羊補牢……”

“適逢我虧欠一生的兒盛萊，游歷下界，做出有違蒼山圣境城規之事，司天閣和八大世家威盛京城，我借此機會，順天而為，盛家力抗司天閣和八大世家威，作為息事寧人的代價，我順勢而為，遣散盛家族人，卸去盛家家主之位，帶走了那個能斷納蘭家氣數，能救蒼山圣境與水火的天命之……”

“斗轉星移，是人非，轉眼就是二十年……納蘭家罪不容恕，可是我們卻知道，納蘭家不過是扼住我們咽的一個跳梁小丑而已，蒼山圣境真正的患，一直都是那個藏在蠻荒之地深的！”

“我回來了！和我一起回來的，還有我當年帶走的天命之！”

“司天閣中，納蘭明姬被囚，納蘭家圖窮匕見，蠻荒之地生，我和我的六個弟子，在蠻荒之地力竭而戰，險些死，是那個孩子，救回了他們……”

“我棲在盛京城鬧市巷弄中的小院養傷，納蘭家得知了我的行蹤，意除我而后快，那個孩子……設下張良計，引來援手在那小院之中，引納蘭家底牌銳甕……”

“至于我盛家銳，則是趕往了納蘭家本宅……”

隨著盛梟的話，盛家外的人，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蒼山圣境的災難……

什麼納蘭家的惡行……

什麼天命之……

他們聽到了什麼？

盛家外的百姓們茫然四顧，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大家族竟然有這麼多他們所不知道的，與他們不同的是，站在盛家大廳之中的，盛京城一眾家主……

此事他們的臉同樣凝重，可是……

卻沒有震驚！

因為……

某些事，他們雖然不知全貌，可是，或多或的卻也有所聽聞，比如說，盛老家主口中的數十年前那一戰，他們的祖輩之中，也有在那一戰中犧牲的……

雖然他們不知道，那一戰到底是何戰，可是……

他們卻知道，那一戰之后，納蘭家就開始在盛京城嶄頭角了！

原本的一知半解，再配合上盛老家主適才的話，他們心中只有然開朗，并沒有多震驚……

“當年那個天命之，就是我的小弟子，喬淺月！”

在眾人的沉默中，盛梟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因為我當年的莽撞，害的父母兩隔，害得背走他鄉，我將心養大，教人，授技藝，其實……不過是為了彌補我當年所犯的錯而已！”

“至于納蘭家的氣數斷絕之日……就在此時，就在今日！”

“我盛家族人歸來，我的弟子喬淺月繼任盛家，昭告天下之日，就是納蘭家氣數已盡，滿門皆滅之時！”

盛梟的聲音，陡然變得激越高昂，擲地有聲。

眾人聞言，當即轉頭往喬淺月看去……

而喬淺月：“！！！”

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椅上的老頭子，心底翻江倒海……

原來……

竟是如此嗎？

十數年的養育之恩，教導之，亦師亦父的親人家人……

原來竟是如此？

原來，仆算出是天命之的人，是他！

害得父母兩隔的，是他！

得不得不遠走他鄉的，是他！

彌補過錯！

竟是彌補過錯！

過往種種，還歷歷在目，原本以為的親和陪伴，到了最后，竟然是一個錯誤的亡羊補牢！

喬淺月的臉慘白，對上盛梟過來的那雙滿含愧疚的老眼，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月兒……”

盛梟見此，忍不住的輕喚。

“別喊我！”

喬淺月忍不住的低吼，“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告訴我，我不是什麼天命之，也不是你害的我遠走他鄉，母親橫死！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我……”

盛梟聞言，張了張，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說啊！”

喬淺月上前，抓住盛梟的肩膀，焦急的道，“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說，不是那樣的，你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鬼話！你是我的師傅，你教我養我，是我最親最近最信賴的人，我可以允許你算計我，可是卻不允許你拿這個來騙我！”

“你快說啊！說剛才那些都是假的！是假的！”

“……”

在喬淺月近乎瘋狂的催促之下，盛梟緩緩垂眸，“月兒，為師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師父，也可以恨我怨我，可是……我剛才說的，確實都是事實！”

“我盛梟此生，唯獨負過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兒，盛萊！”

“另一個，就是你！”

“……”

喬淺月聞言，忍不住的松開了盛梟的肩膀，踉蹌后退了一下。

恨他？

怨他？

不是沒有嘗試過，可是……

做不到！

做不到啊！

早在知道老頭子對下界做過的事，知道他算計了自己良多之時，確實想過要恨他怨他，要欺師滅祖來著，可是到了最后……

所有的憤懣，都會在見到他那一刻，土崩瓦解！

這個一把屎一把尿把拉扯長大的人，給了這個世上，最初的關懷和疼的人，要怎麼恨？怎麼怨？

“為什麼要說出來？你不說，我還可以假裝不知道……”

喬淺月閉了閉眼，一臉痛苦的開口。

自欺欺人也好，好歹給一個自欺欺人的機會！

可是老頭子偏偏連這個機會都不給！

甚至還要在心口上一刀！

將事實這麼淋淋的擺在的面前，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退兩難！

“月兒，我說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盛梟聞言，嘆息了一聲，一臉破釜沉舟的道，“我錯過，所以我承結果，我做過，所以我無法逃避！而你……”

說到這里，盛梟的聲音陡然變得沉痛……

“也逃不了！”

的命運，早在還未曾出生之時，就已經注定！

他無法阻止，甚至……

還充當了其中的推手！

這一切的一切，固然是天命，可是……

未嘗沒有他窺天機，自以為是的因果在其中！

誰是誰非……

其實就連盛梟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楚，可是……

他對喬淺月的愧疚，卻是如影隨形的！

他疼，寵溺……

未嘗不是因為他真的虧欠！

“不是那樣的！不是的！”

喬淺月聞言，搖頭，“我的命運，我自己做主！我曾做過的一切選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與命運無關，那是我的格使然，和任何人任何事都無關！你休想將這一切歸咎與天命！”

“我喬淺月，不信天也不信命，我不是你，我不會像你那樣，因為窺得天機就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運籌帷幄，算無策！”

“我只相信我自己，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