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助產士這才哦了一聲，說道：“您放心吧！您人的況目前一切良好！”

江杉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腔，激地致謝：

“謝謝您！那、那為何還不推出來？”

“哦，是這樣的，雖然是順產但也需要在里面再觀察半個小時，以防意外況出現。”

聽了助產士的話，江杉臉上的笑意才算是勉強了出來：

“那、那生了這麼久，有沒啥大礙？”

“您放心吧！您人這意志力是真的頑強，我們都沒想到一個滴滴的明星，竟然能堅持不打無痛捱著陣痛，太令人佩服了！”

江杉心疼得直拍大：“無痛針我不是要求了？可以給打！”

助產士趕解釋：“說了，自己是演員要驗這個過程，也擔心會對孩子大腦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雖然我們一再解釋不會有影響，但您人有自己的堅持。”

江杉真是又又生氣：“這個傻瓜！說了可以打無痛，干啥非得自己扛著！”

助產士又跟其他人叮囑了幾句照顧孩子的注意事項，便扭頭回去了。

江老太拉了拉大孫子的袖子：“大杉，回頭瞅瞅你兒子呀！”

江杉這才回頭看自己那怨種兒子，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哎，這孩子咋地長得有點像司辰？這皺皺一張小老頭的臉，這不司辰老年后嘛！”

江杉那個鬧心啊，甭提有多絕了！

他爺爺在一旁嘖了一聲，皺眉嫌棄大孫子：

“說啥麼瞎胡話哩！這哪里像司辰了？這分明就是像我老戰友嘛！”

一旁的江老太也連忙幫腔：“可不是？我也覺得像司戰多一些！”

江杉這種晚輩兒就沒見過司辰爺爺，也就看不出自家兒子到底像不像，只是氣餒地嘆氣：

“兒子像舅家人，還真是！合著，我就是個基因重在參與唄！”

老兩口被大孫子逗得直樂呵，看著襁褓里的重孫子那一個開心，江擁軍卻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把自己給嗆到。

他表嚴肅地咳了一下，一手還是握拳堵著的那種：

“這個，江杉吶，娃娃雖然長得不像你，但你一定要擺正位置、作風優良，千萬不能起了再生一個的想法啊！”

他老爹為了他的前途，苦口婆心地叭叭叭！

江杉就當耳旁風，一心盯著產房等媳婦兒出來。

……

半個小時后。

司如畫在移產床之上被一名主任兩名助產士一起，輕輕推了出來：

“產婦觀察期已過，一切正常，恭喜恭喜！”

江杉連忙迎上前，看著產床上閉雙眼、戴著氧氣罩、頭發、面蒼白無一的媳婦兒，心揪得厲害：

“醫生，我人怎麼還沒醒？”

“哦，是這樣的，胎兒太大了生不出來，我們給產婦做了側切手，由于打了麻藥再加上用力過度虛了，也就昏睡過去了。”

主任一邊代一邊跟江杉一起推著產床回了病房。

忙忙碌碌安排好一切，眾人逐漸散去，病房里就剩江杉守著媳婦兒。

司如畫遲遲不見醒來，門外的小警衛也是心急如焚，輕輕推門進來催促：

“江旅長，咱們該出發了，機場那邊又在催促了。”

上次，江杉不僅順利拿到了一等功，還被擢升了。

司如畫沒醒來，江杉遲遲不肯出發。

他還有些話想對說，怕這一去萬一回不來……

約莫十來分鐘，司如畫悠悠醒來，眼神都還是迷離的，帶著一子麻醉醒來后的憨勁兒：

“哎，你是誰呀？”

江杉噗呲一下笑了，握著弱無骨的玉手親了親：

“咋了？生個娃娃把腦子落在產房了？”

司如畫有了小緒，噘：“你撒手啊~我、我人會找你麻煩的啊！”

江杉又耍流氓一般握著的手不肯松開，齜牙笑：

“行呀，讓那小子來找我呀！我指定跟他干一架，誰贏了誰娶你，咋樣？”

司如畫柳眉微蹙，想把玉手從他手里出來，奈何自己使不上一丁點力氣。

麻藥勁兒沒散，還是暈暈乎乎的樣子，腦子相當不清楚：

“哎~你這小子長得還好看的嘛！跟我家江杉有點像，黑，好黑！”

江杉被傻乎乎的媳婦兒逗得直樂呵：“我說小八，你要是藥勁兒沒過去，閉眼再好好休息一會兒。”

“你放肆！小八是你能的？姑姑！”司如畫現在就跟做夢一樣，說話都顛三倒四沒個章法。

江杉十分好笑地的臉，揶揄：“嗯，姑姑。”

司如畫忽然就笑了，只是因為有麻藥勁兒，的笑容虛弱之中滿是渙散。

蒼白的臉頰就近微微蹭了蹭江杉滿是老繭的大掌，思緒飄飛地嘟囔：

“江杉，你回來了？我可厲害了，堅持了那麼久、那麼久，終于把咱閨生出來了！”

江杉再次忍俊不，媳婦兒一直都想要個閨，漂漂亮亮可以任由打扮。

可了惜了，生了個帶把兒的！

還有點像司辰！！

煩死了！！！

司如畫一張小臉兒在丈夫寬厚的掌心微微蹭了蹭，便抵不過麻藥殘存的力量又睡過去了。

江杉一張棱角分明的黧黑老爺們兒臉上，笑容愈發和起來：

“媳婦兒，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跟你告別，如果、如果我這次回不來，也請你一定要堅強，像這一回一樣勇敢！”

……

是夜，春雨如綢。

搖搖晃晃快速駛向機場的吉普車，昏暗一片。

偶爾掠過的路燈，在后排端坐的戎裝父子倆上，投下斑駁的影。

一路上，江杉都保持著雙手放膝、背脊拔的坐姿，真正的站如松、坐如鐘。

江擁軍幾次翕想叮囑點什麼，卻礙于老父親的威嚴沒能說出口。

就這麼一路沉默著到機場，他們的吉普車一路暢通無阻進停機坪。

下車前，江擁軍終歸是忍不住叮囑：“當爹的人了，出門在外一定要有分寸啊！”

傳統的父輩，對待孩子總是邦邦地說教，嚴父如山。

江杉也是老爹的好大兒，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過去：

“爺爺年紀大了，能瞞多久是多久。”

“如畫剛生完孩子正在月子里，我怕刺激到。”

“萬一患上了產后抑郁癥，我會不得安息……”

“胡說八道！”江擁軍沉聲斥責，也不手去接那封信。

父子倆心知肚明，這又是書。

江杉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車，只留下那封信在他原先坐過的位置。

昏暗中，江擁軍雙拳死死握著，結滾了幾下都沒能開口說一句話。

江杉上次撂書，有一艘航母了“東海龍王”的基地。

這一次，他又來撂書，江擁軍覺得自己的都要不住了。

他抖著手從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任憑他有一只寬厚的大掌，可他倒了幾顆都從掌中滾了出去，昏暗中的后車座他也沒辦法去尋找。

那子焦急又迫切需要幫助的心，令他罕見地暴躁起來，怒而摔了手中的藥瓶子。

前面副駕駛的書慌忙下車，當他拉開后座的瞬間，映眼簾的是暈黃車頂燈下車座上的信封：

《與妻書》江杉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