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其中卻包含著巨大的信息量。
崇睿自然聽懂了!
之後,趙文濤如數將自己的資產上,他的田產幾乎佔了趙家產業的一半,金銀財寶更是不計其數,這般龐大的數量,讓崇睿都不免心驚。
趙文濤原本以爲崇睿一定會殺了他,可崇睿沒有,他沒收了趙文濤的家業之後,便放趙文濤與其妻兒離開。
同時被逐出北狄的,還有趙家其他宗親,崇睿用趙文濤的銀子,買了趙家餘下的地,一場風波,在崇睿的寬宏大量與深思慮中,輕鬆化解。
一切平息之後,土地推行制也漸漸走上正軌,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因爲分到土地而對崇睿恩戴德,子衿心裡也替他高興。
雖然推行的時候,也會遇見許多問題,但都在可控範圍,對與崇睿而言,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眼看著,他們就要功!
子衿一直都知道,崇睿宅心仁厚,會是一個好君王,大月失去崇睿,是巨大的損失。
轉眼,已然進臘月中旬。
北荒的的冬天進最冷的季節,不管昨日打掃得多麼乾淨的院落,經過一夜之後,積雪總能堆積有人高,連出門都不得其法。
這日,蕭乾朗找到崇睿,兩人在大殿商議,蕭乾朗說,“陛下,國庫吃,連年關都支撐不住,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崇睿正在理奏摺,聽了蕭乾朗的話,他沒有吱聲,卻長嘆一聲。
這話剛好被去送參茶的杏兒聽見,杏兒回來便與子衿說,“皇后娘娘,國庫吃,那戶部侍郎說,年關都堅持不過去,我見陛下愁容滿面。想來也是想不到辦法了。”
子衿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的說,“你去請皇上來,我去給他做些麪條吃。”
也不提國庫之事,只是杏兒見子衿如此淡定,心裡便也不慌了,連忙去請崇睿。
“陛下,皇后娘娘說請您過去一趟!”杏兒也不說爲何,只是站在門口屈膝給崇睿行禮,說完便安靜的退至一旁,再也不說話。
經過上次趙家事件,蕭乾朗便已經看不起子衿,如今他正與崇睿商議正事,子衿卻個宮來崇睿離開,他更是毫不掩飾對子衿的鄙視。
崇睿埋首在堆的文件中,也沒看清楚蕭乾朗的表,便淡淡的說,“蕭卿你先退下吧,銀子的事,容朕想想!”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蕭乾朗沒有了離開,而是拱手站在大殿中間,淡淡的看著崇睿。
崇睿擡頭看他一眼,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奏摺,“你且說說!”
“陛下乃是一國之君,皇后娘娘若是識大,便該懂得進退有度,可卻恃寵而驕,屢次衝撞陛下,如今更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難道陛下不覺該管管麼?”
蕭乾朗的子很直,他明知崇睿獨寵慕子衿一人,爲了,拒絕一切聯姻,不納妃,不選秀,就連宮都不添置。
“蕭卿直言,朕心甚,可你卻不瞭解,當年若不是在大月皇宮斡旋,朕就只能是一個被扁北荒的廢王爺,可因爲,朕得報殺母之仇,得這麼多人擁戴,得如今北狄的大好江山,這一切,居功至偉,外界關於的傳說,一句不假,甚至還有更多你所不知的事,是這世間最好的子,慢慢的,你就會發現。”
崇睿不求人人都發現子衿的好,蕭乾朗直言的做法他也不反對,若是蕭乾朗背後對付子衿,他定然不會讓他繼續活著。
“或許臣是真的不懂,可陛下是一國之君,如此寵溺,終歸不好!”禍水誤國,獨寵一人終究對國事不利,或許……
“是朕的妻,值得朕萬千寵,再說,主尋朕,必然是有正事!崇睿挑眉看蕭乾朗,卻也沒有責怪之意。
“皇上爲何不與豪門大戶聯姻,這樣,國庫自然……”
蕭乾朗的話沒說完,便被崇睿打斷,“你或許不瞭解皇后,但是值得朕這般對待,日後休要再提納妃之事!”
蕭乾朗見崇睿不高興了,連忙躬說,“關於皇后娘娘。微臣或許過於武斷,不管如何,陛下卻是好陛下,臣這就告退!”
言落,蕭乾朗疾步越過守在一旁的杏兒,往宮外走去。
崇睿抱著一疊奏摺遞給杏兒,淡聲說,“走吧!”
“諾!”杏兒屈膝,而後接過東西,恭謙的跟在崇睿後。
崇睿去到東院時,子衿已然做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麪,爲了讓崇睿吃著開心,子衿還特意加了辣椒,黃的煎蛋,紅的辣椒,還有細碎的羊沫,熬製得濃郁的高湯,綠的蔥花,是看澤,便已經覺得十分可口。
“陛下,吃碗麪可好?”子衿見他,便迎上來。
崇睿淡笑,“還是你最懂我,剛好有些了,奏摺歸你。面歸我!”
一碗湯麪,讓他笑得如此滿足。
子衿將奏摺放到一邊,嚴肅的問,“我聽說,國庫空虛,已經支持不到年關了,是麼?”
崇睿夾了一筷子面,正要送進裡,聽了子衿的話,他將面放下,竟有些食不下咽。
子衿走過來,溫的從崇睿手裡接了筷子過去,夾了一筷子面放在崇睿邊,崇睿失笑,“我一個大男人,除非你用脣渡給我,否則概不接。”
說罷,崇睿便將筷子接過去,繼續吃了起來。
子衿知道,崇睿不想告訴,是因爲不想跟著心,可如何不心,打從一開始,便知道,崇睿遲早要面臨這樣的難題。
“陛下,我若告訴你,我有很多很多的銀子,你會信麼?”子衿嚴肅的問。
崇睿搖頭,“我信,你與阮太醫之間的,定然就是與此事有關,是吧?”
呃!
子衿幾乎忘了,崇睿有異於常人的察力。
“你不想知道,我爲何會有這麼多銀子麼?”那些銀子,子衿竟不知從何說起。
“你若能說,自然會與我說,你不說,就說明一定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若是覺得爲難,便不說,我不問便是!”崇睿始終相信,他與子衿之間,只有不能說的事,沒有。
子衿思量了片刻之後,纔開口說,“岐山之中,有前朝留下的寶,那是前朝在落敗之前,埋藏在岐山之中用於復國的寶藏,而我,是前朝公主。”
崇睿錯愕的看著子衿,他原以爲,子衿手裡的寶藏,可能與某個落沒的貴族有關,可萬萬沒想到,竟是前朝公主。
“你說的,是岐山寶藏麼?”岐山寶藏在北荒流傳甚廣,傳說中,岐山寶藏有足以顛覆整個大月的寶藏,得寶藏者,可得天下。
“是,師傅說,我揹負著整個王族的命運,他讓我依附於你,而後利用你復國,可對我而言,復國與否,並無實際意義,北狄在你手裡,只會更加輝煌,我從未想過復國,所以一直瞞著那些寶藏。”
好幾次,子衿都想告訴崇睿,告訴他自己手裡握著一支保障,可每次,都能看到師父前那迫切想復國的樣子,每次,都忍下來。
“那既是前朝的寶藏,便讓它留在前朝的龍脈之上,你放心,我會度過這個難關的!”崇睿上說著能度過難關,其實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才能度過此關。
可是,作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卻不願讓子衿爲難。
“我是前朝最後一個後裔,撕狼是最後一個得到寶藏的線索,多年前,你差錯尋得撕狼,多年後,你錯差得到前朝公主,這些寶藏,被命運推到你手裡,便該你擁有。”
子衿說完,崇睿也剛好吃完。
他放下筷子,了子衿的頭,聲說,“我是男人,我自有辦法能度此難關,你就不要管了,你只需幫我將這些奏摺理好。我要去尋趙由之商議早春之前土地能否分配完畢。”
崇睿若是堅持的東西,子衿本無法撼。
可他也忘了,子衿堅持的東西,崇睿也一樣無法撼!
崇睿離開之後,子衿便喊,“玉影姐姐,可否出來一見?”
玉影從暗走來,像一朵空谷幽蘭,猶自帶香,歷來都是的,不管是在京都的玲瓏姑娘,還是現在的玉影姐姐,的依舊奪人心魂。
“皇后娘娘有何事?”玉影淡淡一笑,與子衿站在一,竟也不遑多讓。
“玉影姐姐想必也知道,如今國庫空虛,陛下已然堅持不住多久,可他偏生要憑自己去理,可冬季的北荒,本就沒有任何可尋之機,我想……”
子衿話沒說完,玉影便拒絕了,“皇后娘娘你莫要說笑了,若是陛下得知,我們可都會很慘!”
哎!
子衿嘆息,“即便你不助我,我也要去尋墨影大哥,最不濟,我還有赤影可尋,若不然我便不將杏兒嫁給他……”
子衿的話再次被打斷,這次打斷子衿的,確是赤影,他從暗走來,恨聲說,“誰說我不答應,就算師兄師姐都不同意,我也陪娘娘去闖岐山,就是你必須將杏兒許配給我。”
杏兒在一旁氣得直跺腳,“你就會添,你快些回去,不然……”
最終,杏兒還是沒捨得將狠話說出口。
子衿淡笑一笑,“赤影大哥,你去替我找上墨影大哥與魅影大哥,還有緋影師姐,我帶你們去闖岐山!”
“皇后娘娘,凡有寶藏,勢必兇險,這個道理,相信皇后娘娘不會不懂,您貿然去闖岐山,若是出事,陛下當如何是好?”玉影見子衿確實要去,嚇得連忙阻止。
子衿拉著玉影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玉影師姐,如今北狄正是百廢待興,冬日的北狄幾乎沒有任何營生,陛下說他自己會想辦法,除了去鄰國借,他沒有任何辦法,他連我的銀子都不肯要,如何開得了這個口,這時我若不幫他,我有何臉面對得起他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子衿指著牆上被裱起來的那副畫,崇睿的心意,就是最好的回報!
“好,我與你同去,後半夜皇上起上朝之後走,此去岐山,以我們的腳程,不過半日路程,若是順利,當日我們便能趕回來,白日裡,他沒有時間回來,我們只需讓曉芳和茴香兜著,自然便能瞞住他。”
玉影真不愧是素坊的大當家,做事條理清晰,有條不紊。
決定好之後,子衿便開始爲夜間的行程做準備,沒有事先去與茴香說,以茴香的子,指不定就告訴剛哲了,以剛哲的子,他自然事事都不會瞞著崇睿。
可是,茴香日日都要與子衿見面,若是一直不告訴,也勢必不行,子衿只好讓曉芳穩住。
墨影與魅影也知崇睿定然闖不過年關,爲了崇睿,他們也是豁出去了,只盼著能幫保護好子衿。
是夜,子衿特意吃了安神藥早睡,爲的就是不讓崇睿與照面,害怕兩人照面,崇睿便會發現的不對勁,若是被他知曉,那就別想走。
崇睿回來時,子衿已然夢,崇睿便沒捨得打擾,抱著一夜無夢,到上朝時間,便起去上朝去了。
崇睿離開之後,子衿也沒醒來,因爲之前與子衿商量好的,玉影便用鼻菸壺將子衿弄醒,爲趕時間,子衿起之後,只簡單束髮,便去後院撕狼的房間帶著撕狼,與墨影魅影緋影玉影還有赤影一同離開了皇宮。
夜裡的北風呼嘯著,打在臉上像刀割一般的疼,好在臨出門前,玉影給準備了一條巾捂住口鼻,要不然子衿真懷疑,自己的臉會不會被刮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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