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嫂嫂這麼溫,如何會與人吵架?”
“爲何不吵,土地推行勢必會遭到貴族反對,這不,我吵完架後,便找你解悶來了。”
聽了子衿的話,趙由之很快便猜到,他們定然是遭到抵制了,而抵制得最厲害的,“是趙家人吧?”
趙由之這般問,可心裡其實早已有了定論。
“趙家比我們想象的態度還要強,只怕會有一場惡鬥,到時,我們可能會那趙氏族長殺儆猴,希表哥理解。”子衿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來安趙由之的緒。
“國策論是我畢生心,推行難度可想而知,你們只管推行,不必在意我的想法,對趙家,我已然失了信心,自作孽不可活,隨他們去吧!”
他曾以趙家爲榮,可一次次的調查取證,終於寒了趙由之的心。
“表哥這段日子都在屋裡待著,出去走走換換腦子吧,芷水我來照顧便好!”他爲了芷水寸步不離南院,以往結朋友,四遊歷的英俊不凡的趙公子,終於也變了一個安於家室的男人。
“不必,你子也不好,也該多多休息纔是,芷水我能照顧好!”趙由之說著,又端起碗要喂芷水吃東西。
子衿接手過去,聲說,“去吧,北狄需要你,你整日悶在屋子裡,如何制定策略。”
“那我出去走走,稍後便來!”趙由之確實這幾日想出來的東西都不盡人意,或許出去走走,靈便來了。
趙由之離開之後,子衿笑著問芷水,“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開心麼?”
“開心,我現在所擁有的全部幸福,都是三哥與嫂嫂替我掙來的,我不知如何謝謝你!”說著,芷水眼眶便盈滿了淚水。
子衿將碗塞到芷水手裡,“這孩子前面的幾個月與你一起吃盡苦頭,現在你若不好好進補,日後他子骨弱,你哭都來不及,表哥這般做,也足夠彌補以前他犯的錯,別讓他還要爲難費心,吃得下便多吃些,生產之後,我保證你能瘦回去。”
“嗯,我聽嫂嫂的!”芷水說完,便自己端著碗,大口吃了起來。
子衿溫婉一笑,去外間取了趙由之擬好的商戶制度,仔細的翻閱,看到不對之,便細心用硃砂批註,將更健全的方法寫出來,以備趙由之參考。
見沉穩的樣子,芷水便捧著臉看,心想,“我三哥前半生過得悽苦,後半生卻得三嫂如此相待,足矣!”
是夜。
趙氏宗祠。
族長趙文濤拄著柺杖,站在祠堂的臺階上,看著院子裡那些趙家豢養了幾十年的死士,涼聲說,“崇睿那黃口小兒。竟想奪去我趙家經營了數百年的北荒城,他不仁我不義,他能做這北狄的皇帝,我們趙家也能,今夜,你們便去,替我殺了那小子,取得他首級者,封萬戶侯!”
對於那些死士而言,萬戶侯就是他們一生的榮耀,他們明知崇睿武功高強,還是架不住“萬戶侯”的,決定鋌而走險。
爲了不暴,祠堂裡沒有點亮火把,僅憑著黯淡的月,卻不難看出那些人臉上的貪婪。
一千多名死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暗夜之中,直奔皇城而去。
死士剛走,便有黑人從圍牆上飛下去,綁了趙家幾位牽頭之人,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誰也不知他們是些什麼人,到底什麼來頭。
再說趙家的死士,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想要潛皇宮,可還沒來得及靠近皇宮,便被人阻攔在宮牆邊上。
原本黑暗的長街,忽然燈火通明。
宮門口,一玄鎧甲的崇智手握長矛,威風凜凜的坐在戰馬上,他邪肆的勾脣一笑,淡聲說,“各位好興致啊!”
那些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有人竊竊私議,“趙族長不是說崇睿應當不知我們的計劃麼?怎麼……”
旁邊的人搖頭沉默,他們心裡也是十分疑,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偏頗。
“你們是趙家的族人還是趙家許了什麼好給你們?”崇智牽著馬在原地轉圈,不明所以的問。
有人站出來說,“我們不過就是趙家豢養的死士而已,還請將軍明察!”
“你瞎啊,這是我們的平東王爺,皇上的弟弟!”有士兵見那死士不識得崇智,便威風凜凜的出來糾正。
“王爺,我們也只是平頭百姓,趙家給我們籤錢,自然是他讓我們敢什麼,我們便幹什麼?”
崇智冷冷的睨了那人一眼,“皇上對待貧民如此優待,可分耕地,可經商,好好的人不做,你們偏要給趙家當狗!”
“王爺饒命,我等知錯了。”一千多名武藝高強的大男人,不過頃刻間,便全部臣服在崇智的腳下。
崇睿心裡很是薄涼,他對屬下揮手說,“將他們全都關到牢房去,簽字畫押,讓他們證明趙家企圖殺害皇上,至於如何理,由皇上說了算,收兵!”
此時的崇智,已然是個俊朗的男子,有擔當的男子!
翌日,崇睿早朝的時候,崇智便將昨夜的戰果與他彙報了,聽了崇智的彙報,崇睿很是滿意,他淡淡的說,“命人去通知各家各戶。讓他們前往校場集會。”
“諾!”一個十五六歲的年應聲,而後轉離去。
崇睿皇宮不設太監,所用的宮人都是韻城附近貧苦人家的孩子,得知不用宮刑便能拿到工錢,那些孩子的父母對崇睿更是恩戴德。
“崇智,你去將那一千死士都帶到校場去,我們去唱一出大戲給韻城的老百姓看!”
“諾!臣這便去辦!”崇智領命而去。
但是他心裡其實一直有疑,不知爲何三哥偏偏要將北荒城更名爲韻城,“韻”對於崇智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
但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韻”,對崇睿而言,同樣有著特殊的意義。
校場。
冬日的暖暖的照耀在大地上,被到校場上一頭霧水的人們,紛紛揣測,“也不知皇上將我們召集到校場來作甚,莫不是要分土地了麼?”
“要真能分到土地,那我們這些貧民百姓可就真幸運了。”有人已經躍躍試。
就在大家揣度崇睿的用意時,崇睿騎著他的戰馬,帶著子衿緩步往校場走來,沿途百姓看見他們,莫不下跪相迎。
一時間。此起彼伏全是“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崇睿扣著子衿的腰,淡淡的傳過人羣,不管怎樣,最終他們還是站在最高,變被人拜的人。
子衿不知這樣幸福的日子還能延續多久,也不知崇睿能否熬過悠悠衆口,做到唯一人。
是以能擁有這段好日子,子衿便覺得十分珍惜。
兩人一直走到校場中間,崇睿纔將子衿從馬上抱下來,他看了看那些翹首以盼的百姓,沉聲開口道,“昨夜,皇宮去了一千多名刺客……”
崇睿的話沒說完,下面人羣便已然炸開了鍋,“爲何會這樣?”
“這,便要問趙家族長,問問看他們趙家到底想做什麼?”崇睿深藍的狐裘在微風中飄揚著,像是春風拂過面頰,暖暖的,有點。
趙家?
大家不由得想起昨日趙家在皇城門口的那場大鬧,“那趙家族長不是說要回去與族人商議,要將土地出讓麼?”
“那還用說,定然是用的緩兵之計,他先穩住皇上,而後便讓他家的死士前來刺殺皇上,想將皇上殺死,他們趙家便免於出土地,這趙家當真是險齷蹉。”
“是啊,太齷蹉了!”
此時,找不到趙家趙族長的趙家人卻激的跳出來說,“皇上這般指引大傢伙來詬病趙家,不過就是眼紅趙家的權勢與趙家的財富。”
子衿站出來,梨窩淺淺的笑著,藕的在風中翻飛,飄起一片緋的雲彩,若天仙的站立在崇睿前。
“這位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子衿看向那人,笑得春風和煦。
那人不知子衿有何目的,卻被的笑容弄得心猿意馬,忘了要如何回話。
“趙家以文立家,可否聽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子衿再次開口問。
“自然是的!”那人想都沒想便口而出。
子衿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那在北狄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土地,你,還有你們趙家所有族人,都是陛下的臣民,陛下有權分配北狄的每一寸土地,也有權置任何一個阻礙這個國家發展的人。”
“皇后娘娘之意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個趙家族中的老者站出來問。
“陛下不是殘暴的皇帝,土地推行制也是趙家趙由之提出的,既是一個國家的制度,那臣民不遵守,陛下自然有理由治罪於他,更何況,你們趙氏的族長還犯了一個大錯,他派人刺殺陛下,其罪可誅九族。”
子衿站在人羣中,一字一句,異常堅定。
“加之罪何患無辭!”那老者激不已,忍了又忍,纔沒對子衿破口大罵。
“大叔你一定會說,我們是爲了得到趙家的土地,故意編排了趙家族長,爲的就是誅殺趙氏一族,而後霸佔趙家的土地對麼?其實,這不失爲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本宮倒是覺得此法甚好。陛下,您覺得呢?”
子衿笑意盈盈的看向崇睿,眼神中閃著狡黠的芒。
崇睿心中一痛,任何時候,總是站在他面前,即便被天下人詬病,也在所不辭。
“我崇睿十六歲進北荒,在北荒幾經生死,對這片土地,朕比對大月京都更有,朕希這片土地,變天下人人羨慕樂土,即便趙家咄咄人,可朕也不會對趙家痛下殺手,不管趙家人信或不信,朕還是有意願原有的比例收購土地。”
子衿全他的寬厚之名,他要給子衿一個太平盛世!
“哼,你有錢收購我趙家所有的土地麼?”那老者似乎並不知趙家族長刺殺崇睿一事,在族人百般阻攔下,他還繼續不怕死的挑釁崇睿。
這個……
崇睿竟然被他問住了!
子衿看了一眼遠的岐山,又看了一眼東方,沉痛的閉了閉眼說,“有!”
子衿的話,嚇得所有知人抹冷汗,之前那四十九萬兩銀子,全部用於將士的糧草,還有涼月城的城防,桐城的復建上,來到北荒之後,城守府中的銀子只夠支撐將士的日常開銷,子衿這時說這話,還真是……
可慕子衿卻異常堅定,的堅定,讓崇睿不由得生疑!
或許,這事與阮恩有關!
“皇上,國庫空虛,不足以支撐,皇后娘娘這般誇口,這可如何是好?”新上任的戶部侍郎蕭乾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簡直不敢相信,子衿竟敢誇下這般海口。
崇睿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皇后娘娘做事,歷來有分寸,你信不信能創造奇蹟?”
創造奇蹟?
那蕭乾朗一臉鬱悶,心說,“不要搗纔好。這陛下也當真是,竟允許一個人干政,可惜了他一世英名!”
從他的眼神之中,崇睿能覺到他的質疑,可他子冷,對於這些不相干的人,他自然不去與他解釋這麼多。
剛哲卻走上來說,“皇上,國庫真的沒有銀子可支付,不如……”
“難道你也不信?”崇睿擰眉,已然不悅。
“不是不信,如今局勢好不容易穩定了些,臣只是不希皇后娘娘過得太辛苦!”剛哲從來都不質疑子衿有能力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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