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不知道李修竹他們究竟會在墓那邊耗多久，在此期間，都必須呆在這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做。

“你們家主帥，還是像先前一樣臥病在床嗎？”

或許是柳南梔問得突然，李元青一下子警惕起來。

“你問這個幹什麽？”

柳南梔不覺得好笑：“之前明明是你們自己給我發出的邀請，讓我替你們主帥看病，怎麽這會兒倒像是防賊一樣防著我？”

“因為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你跟南邵——跟月涼族有牽扯，還為了朝廷的欽犯！在事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如何能信任你？”李元青說得頭頭是道。

柳南梔聳了聳肩：“看來還沒有治好。”否則，李元青也不會是這樣的回答。柳南梔略帶諷刺地笑道：“你們軍中的大夫查了這麽久，竟然連一點頭緒都沒有，看來這病很嚴重啊，若是再拖下去，你們就不怕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害死你們的主帥？”

“……”李元青不滿地想要反駁什麽，可是剛想開口，柳南梔的話卻再一次掠過腦海。

如果說的是真的怎麽辦？

畢竟主帥已經昏迷了好幾個月，不說軍中事務要，萬一真的會耽誤治療，那豈不是他們的錯了嗎？

“可是我怎麽能相信你？”李元青反問。

“口說無憑，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所以你也可以不讓我去看你家主帥。反正我就隨口那麽一說，你就當沒聽到好了。”柳南梔知道李元青已經搖了，反而故作傲地坐了下來，開始悠閑地喝茶。

“你！”李元青看出柳南梔是在故意整他，氣得臉一白。

柳南梔一邊喝著茶，一邊自言自語：“昏迷不醒好幾個月，可能是腦損傷，超過最佳治療時間的話，可能就要陷腦死亡了。唉，這百裏主帥戎馬一生，沒想到最後不是戰死疆場，竟然是……”

“你住！”李元青急得跺腳，麵嚴肅地嗬斥住柳南梔的言語。

柳南梔憋住笑，也算是給了李元青一個臺階下。放下茶杯，站起：“走吧，去看看你家主帥。在這兒呆著，我都快閑得長蘑菇了！”

“……”李元青有點遲疑。

柳南梔笑了笑說：“你如果不信任我，就在旁邊盯著就好了，我隻是看看，又不會對你家主帥做什麽。就算我當真做了什麽，難道我還能長翅膀飛出這個守衛森嚴的軍營嗎？”

李元青思索了一下，大概覺得柳南梔說得有道理，而且剛才柳南梔那番話也讓他心有餘悸，生怕真的因為自己的畏首畏尾而耽誤了主帥的治療，於是同意帶柳南梔去見主帥，但也警告了柳南梔，如果敢有什麽不軌的舉，定不會饒過。

百裏尋在南疆本有一座主帥府，但他很會回去，直到昏迷前最後一刻，也還是呆在軍營中堅守。

所以他昏迷這段時間，為了不走風聲，他也一直被安置在軍帳中。

不過李元青還是蒙住了柳南梔的眼睛，帶著出帳左拐右拐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百裏尋的營帳前。

其實柳南梔心裏估計，距離並沒有這麽遠，隻不過李元青有意帶著繞路了。

此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不過柳南梔仔細觀察，也發現到了暗的崗哨。

想來百裏璟叡應該安了不眼線在四周，不聲地保護百裏尋的安全。

進營帳之後，對麵的床上坐著一名材魁梧的男人，乍一看之下，竟跟百裏尋有幾分相似。

“這是……”柳南梔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那人站起，聲氣地對李元青拱手行禮：“李先鋒！”

“況如何？”李元青擰起眉頭問道。

那人垂下眼眸，有點灰心：“還是老樣子。”

李元青微微歎了口氣，揮手讓其退到一旁。他走向床邊，大力將床挪開，掀開底下的一塊蓋子，這時候柳南梔才看到這裏有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原來他們把百裏尋藏在地下室裏！

柳南梔心裏暗暗吐槽，不過想來也是，現在百裏尋陷在昏迷之中，毫無自保的能力，若是讓人知道了此事，玄冥軍必然大。

口底下的直梯，直接連接著底下的室。

這間室並不太大，一眼就能看完，而且布置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隻小藥爐，幾乎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玄冥軍主帥百裏尋。

床邊有一位侍伺候和一名侍衛看守，倆人上前來向李元青行禮，同時也很好奇跟來的這個大胡子“男人”是誰。

“這就是百裏主帥？”柳南梔雖然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李元青點點頭，招手讓另外倆人退到一邊去，給柳南梔留下足夠的空間。

柳南梔在床邊坐下來，仔細地檢查起百裏尋的癥狀。

最明顯的就是眼有充/癥狀，似乎是視網到迫。

柳南梔轉過頭問李元青：“百裏主帥暈倒前有什麽特別的癥狀嗎？比如，耳鳴、視力降低，偶眩暈，甚至還有可能嗅到一些不存在的氣味！”

李元青睜大了眼睛：“你說的這些況，好像的確有出現過！不過那時候，我們——包括主帥自己，都覺得是勞累過度所致，所以也一直沒有重視過。這些你能看出來？那你知道究竟是什麽況嗎？”

李元青沒想到柳南梔隻是檢查了一下昏睡之中的人，把了下脈，竟然就能得到這麽多結論。上一次他跟主去尋柳南梔幫忙的時候，可沒有太多的信息，其實也是想讓柳南梔自己來看看，就當檢查一下的能力！

“初步診斷，有可能是腦瘤。”柳南梔說道。

“腦……腦什麽？那是什麽意思？”李元青一臉迷茫地看著柳南梔。

柳南梔想起來，在古代還沒有腫瘤這種說法，李元青他們沒有聽說過“腦瘤”這個詞也很正常。

“就是腦子裏長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是病理導致的，會迫人的經絡，導致以上說的一係列況，以至於暈倒，甚至是腦死亡！”柳南梔盡量用一些這個時代的人能夠聽得懂的話來表述這個病。

李元青呼吸一滯，也就是說，柳南梔之前在軍帳裏說的那些話，其實不是跟他鬧著玩的？

“你的意思是，主帥他真的有可能就這麽暈著，就、就……”

“沒錯！”柳南梔點了點頭，“而且是極大可能。如果放任腦瘤繼續擴張的話，必然會影響到正常……”柳南梔想說“細胞和神經”，但想到李元青應該聽不懂，隻好拐了個彎，“正常的機能！到最後，定是會引起死亡的！”

“那……”李元青一下子慌了手腳，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想說什麽，“那我們應該怎麽辦？這還能治嗎？”

“你看你，慌什麽？我又沒說不能治。”柳南梔不屑地看了李元青一眼。

“你真的能治？”李元青半信半疑地追問，但好歹看到一希，他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即便他現在並不完全相信柳南梔，不止是關於到底能不能治療這個病，還有究竟是敵是友的問題。

柳南梔點點頭：“如果是放在之前，想要在這個年代治療這種病，並不容易，不過現在的話，給我一套合適的工，我可以試試！”

在醫療條件這麽簡陋的年代，要想治療腦瘤並不容易。

不過現在，有蠱幫忙，一些無法靠儀完的步驟，可以用蠱來替代！

“試試？”李元青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滿意，甚至更多的是擔心。對於他們玄冥軍來說，主帥可是主心骨，柳南梔這一句“試試”的含義，就是有可能會失敗。一旦真的失敗的話，那豈不是……

“就算我是神醫，也不能保證所有手都百分之百功！更何況現在條件這麽簡陋，即便我能克服所有的困難，手功，也不保證患者能夠有幸熬過後的那段時間。”柳南梔解釋道。

畢竟，中間的環節是醫生可以把控的，但手之後的染問題，卻是很多患者致死的重要原因，尤其是現在消毒條件還這麽差，的確不敢說能保證百裏尋能過來。

“百分之百？手？”李元青又聽到一連串完全聽不明白的詞語，不過柳南梔表達的大概意思他是聽懂了的，就是說，柳南梔並不能保證能治好他家主帥。

但眼前的問題是，按照柳南梔的說法，如果不治的話，那主帥一定會死，若是治療的話，也不保證一定能活。

這可真是令人為難！

“你是要用針灸療法治療主帥嗎？”李元青試著問道，因為柳南梔提到了要進行某件事，聽來不止是配藥、熬藥和服藥那麽簡單，比起吃藥來說，柳南梔要做的事應該複雜得多。

“開顱！”柳南梔簡明扼要地答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