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怔了怔,扶著腰走過去,將謝淵渟的手臂從浴桶里撈出來,忍著鼻酸俯去抱他。
謝淵渟明明累的手都抬不起來了,還在那兒故作輕松的笑,“干嘛,這還有人在呢,就撒啊?!”
溫婉哼唧,“我跟我夫君撒礙著誰了,誰看誰看去!”
說著,還故意蹭了蹭謝淵渟的臉頰,孩子氣道:“我想殺了袁如意!”
若非他弄出這等險的東西,葉歸塵豈會纏綿病榻,謝淵渟又豈會累到如此地步,
當初兩人一起墜落斷天涯下,最狼狽的時候謝淵渟也沒累到如此地步,
整整三個多時辰,謝淵渟一直在替著用靈力和力幫他維持葉歸塵的真氣穩定,
這樣的行為最是傷人,謝淵渟至得歇上三五個月才能恢復,
這還得這三五個月不再大肆用靈力,
可馬上就是宗門大比,想到這糾結的種種,溫婉就忍不住想殺了袁如意泄憤!
“那我明日先去告訴靳掌門一聲,我們不要留在睥睨峰了。”
謝淵渟寵溺道:“正好,我也覺得我們被剛來睥睨峰時的景象給瞇了眼,
這地方,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你在這里待的也不開心,我們就離開,
出了睥睨峰,袁如意也好、徐君也罷,敢傷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不用你親自手。”
靳無:……
“不是,我堂堂睥睨峰大小姐就在這里,你們當著我的面討論如何叛離師門,殺我門中弟子,這不太合適吧?”
明明謝淵渟和溫婉說的話的確是很不合時宜的,
可靳無卻氣不起來,說實話,看到謝淵渟和溫婉為了救葉歸塵累那個樣子,也想提劍殺了袁如意,
可作為睥睨峰大小姐,關鍵時刻還是理智的,
是以忍不住出言打斷二人的話,只是忍不住慨了一句“別的小夫妻膩歪傷人眼睛,
你們這膩歪起來,簡直要人命啊!
你們兩個抱在一起討論這種問題,不覺得太腥了嗎?”
“不覺得。”
溫婉坐在元英遞過來的椅子上按著謝淵渟的手臂,冷聲道:“不瞞你說,如果不是因為在睥睨峰,這諸多束縛,
袁如意和徐君現在就應該是兩尸了,
無小姐,你幫我們夫妻良多,我們無意給你和掌門添麻煩,
但今日這事兒,沒法善了,我但凡妥協一步,都對不起我夫君耗損的那許多元氣。”
“所以呢!”
狂的聲音響起,靳北堂從外面走進來,直言道:“你們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徹查此事,但凡是牽涉其中之人,無論他是何份,有何關系,皆按罪量刑,依矩罰。”
溫婉不不慢道:“或者,如我夫君方才所言,我們幾人自請出門,自己的仇,自己報,
如果睥睨峰要為你們的弟子報仇,那就盡管來,
就看冤冤相報,誰才能笑到最后吧,不知掌門意下如何?”
許是牽涉到劇毒之藥,與靳北堂同來的還有七位長老,聽到這話,臉都有些不太好看。
大長老正開口,七長老搶先道:“我能不能看看那位弟子的傷勢?”
靳無下意識的看向溫婉,七長老如果是昨晚來,大可以看出葉歸塵的傷勢有多重,
如今溫婉和謝淵渟都救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麼來。
正為難之際,就聽溫婉道:“七長老請便,
葉大哥經過我和夫君協力救治一晚,況基本已經穩定了,
不過我相信,以您的實力,應該不難看出,他昨晚的況有多糟糕。”
七長老沉默的走過去,抓起葉歸塵的手腕探脈,試靈力深淺,
這一看,訝異的回頭去看靳北堂,“是靈丹,又是一種不應該出現在睥睨峰的東西,
掌門,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門弟子能拿出來的藥。”
同來的長老們明顯也驚呆了,
溫婉側首去問同樣驚訝的靳無,“靈丹是什麼?”
不用靳無開口,七長老就主解釋道:“靈丹,顧名思義就是借助藥力讓人短時間發出超出本實力許多靈力的丹藥,
以往都是遭遇強敵,無力反擊,試圖同歸于盡時用的丹藥,
用藥之人短時間實力暴漲,但同時也會在藥效發作時而亡,尸骨無存,
此藥本無解,你們,是如何化解他藥效的?”
溫婉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整個都炸開了,
僅僅因為一場部選拔,就對自己的同門使用如此毒辣之藥,
虧初來睥睨峰時,居然說睥睨峰的門風比蓬萊好多了,
可如今再看看,這樣的睥睨峰,又比蓬萊好到哪里去?
自詡重活一世后看人通,事謹慎,結果,到了這新地方,還是栽了一大跟頭,
蓬萊和藥王宮不悉也就不說了,可這看似平和的睥睨峰,說到底也就是一大泥淖,
了這其中,誰也別想干干凈凈的而去。
溫婉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抓謝淵渟的手,心中后怕讓緒極為激,手抓空了好幾次,
還是謝淵渟反過來握住了的手,刻意握一些,溫婉被握的痛極了,心里倒是安穩了,
謝淵渟這時才聲安道:“不怕,葉歸塵沒事,我也沒事,我們都好好的。”
溫婉勉強的沖他笑笑,謝淵渟見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干脆長臂一將人攬了懷中。
靳北堂和幾位長老低語流了幾句,不知道是哪里流不暢,
靳北堂忽然怒道:“不可能!
我睥睨峰絕對不能縱容這樣心狠手辣的弟子存在!”
而在人前人后,敢與靳北堂爭吵的,自然只有大長老一人,
只聽他也不敢認輸道:“若放在往常,不用掌門您開口,老夫也會將這等心狠手辣的弟子趕下山去,
可宗門大比在即,之前元湛之事已經鬧的人心惶惶,
此事若是再傳出去,必定會雪上加霜,弟子們哪還有心思準備宗門大比,
您就甘心再度屈居蓬萊,甚至是藥王宮之下嗎?”
不得不說,大長老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語氣聽的人難,
但他的話還是打了不人,甚至常年不站隊的幾位長老也附和道:“大長老說的是啊宗主,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
左右那袁如意已經犯門規,廢去修為,丟思過崖已經夠嚴重了,
就不用再在眾目睽睽之下逐出師門了吧?
畢竟宗門大比,關乎睥睨峰未來十年的命運啊!”
……
附和的聲音此起彼伏,謝淵渟和溫婉眼睜睜看著一開始義正辭嚴的靳北堂開始搖。
終于明白,有靳北堂這樣一個恩怨分明的掌門,睥睨峰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蠅營狗茍,
合著他的恩怨分明原來可以如此輕易的為他人之言語所搖,
耳如此之,主意搖擺不定,這樣的人,還能指他什麼?
正如此想著,靳北堂就開了口,“溫婉,淵渟,幾位長老所言,你們也都聽見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不如何!”
溫婉強勢道:“袁如意必須死!
真相,也必須查。”
握著謝淵渟的手痛心道:“我與夫君出生死將近十年,夫君所之傷沒有百次也有幾十次,
從未像昨晚那般虛弱過,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把握能徹底治愈他的傷,
葉大哥更是對我夫妻二人恩重如山,如今卻生死不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袁如意,
教不嚴,師之惰,能教出如此弟子,我和夫君不追究大長老以及宗門的責任已經是格外寬容了,
如若今日你們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代,那我們就自己討個公道!”
靳北堂為三大宗門之一的睥睨峰掌門,已經許久沒有遇到敢如此與他說話的人了,
聞言也極為不悅道:“你是在威脅本座?”
這語氣,分明已經含了些許警告之意,
溫婉卻渾不在意道:“你可以這麼認為。”
靳北堂眼神微變,“你們可知,出了睥睨峰,這不夜海,再無一個宗門敢收你們?”
他們已經得罪了蓬萊,又判出睥睨峰,就算是做表面功夫,藥王宮也不會收他們,
至于其他的小宗門,自然也不敢得罪三大宗門的,
靳北堂說的沒錯,出了睥睨峰,謝淵渟他們再想哪個宗門都難。
溫婉卻像是聽了一句笑話似的,直言道:“您覺得,我們在乎在這個?”
靳北堂哽住,他習慣了所有人都對睥睨峰趨之若鶩,
卻忘了,這幾人來睥睨峰本就是為了問路的,是他自己把人留下來的。
思忖片刻,靳北堂沉聲道:“非要這樣嗎?
離了睥睨峰,你們的日子不會好過,
不過一個袁如意而已,再不濟,本座命人將其死也行,非要鬧的這樣難看嗎?”
溫婉搖了搖頭,失道:“看來,掌門主意已定,我們就不勉強了,
今日之決賽,我們就不去了,
下山需要什麼走程序,還請掌門盡快安排,我們也好盡快給您騰地方,
至于袁如意,但愿你們能看好,否則,我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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