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卻只冷漠地抬頭,沉聲質問著蔣明:“連心蠱,取自母子連心之意,蠱蟲發作時需要親生母親的來解。可我已經喂了這麼多了,云景的蠱毒為什麼還沒有解?”
竟是眼始終只有兒子一人,直接無視了阿青璞的質問。
蔣明瞥了一眼阿青璞,才頗為好笑地問道:“大長老,我說我給阿云景侍衛下了母子連心蠱,你就如此相信啊?”
“不得不說,對于您的厚重信任,我真是深容。”
大長老陡然變:“青絮,你耍我!”
蔣明笑地道:“怎麼說得上耍呢?大長老統領苗寨多年,應當比我清楚母子連心蠱,需要經過提前半個月的埋伏,驟然發作時才會奪人命吧?”
“而大長老您在來之前,剛替阿云景侍衛解決了一只母子連心蠱,又檢查過阿云景侍衛的,并無其余蠱種埋伏。我哪兒來的本事,在這麼短時間里再下一只母子連心蠱。”
“方才在阿云景侍衛的,不過是我讓人喂得毒藥罷了。”
“一點劣的小把戲,竟把您都騙過去了。我是該說我騙高超,還是該說大長老您關心則呢?”
大長老然大怒,雙目通紅地目視著蔣明。
蔣明毫不懼,只管笑地回視。
阮靖晟拔上前一步,擋在蔣明前,冷淡地提醒道:“大長老,管好你的眼睛。”
滿殺伐的阮靖晟令大長老心生忌憚。冷哼了一聲,究竟是挪開了眼,朝一旁的俘虜們使了一個眼。
既然阿云景沒中連心蠱,也沒必要留在這兒了。
眾多俘虜都毅然地咬牙,滿面皆是慷慨激昂。
下江三十六寨長老瞥見這一細節,心下一驚剛開口提醒。
砰——
無論是被扔在地上,又或是仍被押在叢林里的俘虜們,都在一瞬炸開,無數細小如暴雨般迸而出,遮擋了所有人視線,濃重腥味令眾人不得不用手擋臉,側過頭來躲避。
“尸毒蠱!”
“大家小心避開,這些人都被中了尸毒蠱!”
“尸毒蠱沾上人的皮,便會迅速潛人的五臟六腑,直至將人腐蝕至死,諸位切切要當心。”
“這蠱養起來頗為痛苦,須得數十年里不斷用尸喂養,其余分寨只有地位高者才能養。大長老竟讓這些中寨士兵都養了尸毒蠱,中寨果真是富貴得流油。”
“不僅富貴還狠毒,大長老是完全把人當死士用。”
……
盡管在聽說大長老用中寨圣養蠱,為阿云景侍衛天換日時,眾人已對大長老狠辣有預料。
但這千名懷尸毒蠱士兵的炸開,仍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等眾人清理完視野時,大長老與阿云景已失去了蹤跡。
阮靖晟最先發現端倪,大步走到濃墨重彩的龐大蠱神與農神雕像前,掃視一圈后道:“雕像有挪痕跡。此想必有機關與地道,他們是借此的。”
刀一跪地請命道:“侯爺,我們立即派人挪開雕像去追。”
阮靖晟點頭。
“若是發現了人,只遠遠地綴著便好。莫要把人追太近了。”蔣明毫不意外這變故,只著雕像勾起了,“畢竟給他們制造一個逃跑機會可不容易。要是提前把人逮到了,可就挖不出人的老巢了。”
三十六分寨長老們聞言打了一個寒,竟有些同花了大代價逃跑的大長老了。
“蔣明。”阿青璞不知何時已停止了哭泣,抬頭著蔣明,用抖的聲音問道:“你剛才說這一切真相都是下江三十二寨大長老告訴你的。那你一定親眼見過他,知道他的現狀了?”
“他,現在怎麼樣了?”
蔣明聞言扭頭,看向了的臉。
阿青璞無力地癱在地上,頭一次以一種示弱認輸的姿態,仰頭希冀地著蔣明:“蔣明,求你,告訴我他的現狀。”
“他死了。”蔣明平靜道,“下江三十二寨是他一輩子的心。這一輩四位小圣,一位是他唯一的親孫,其余三位是他從小養大的徒弟,都是他最親最近的人。誰能料到們才一出發,就全部被中寨派出的人馬刺殺而亡。”
“得到這個消息時,本就病重臥床多年的他吐出一口,當場暈厥了過去。”
“當天晚上他勉強醒了過來,強撐著握著我的手,告訴了我所有真相。在我幫他滅了中寨報仇后,他就掙扎著斷了氣。”
“死時并不瞑目。”
……
蔣明語氣平靜無波,卻如一把又一把薄寒的刀,生生地銳痛地鮮淋漓地,剜在了阿青璞心口。
到了被愚弄的悔恨與憤怒。
悔恨是對下江三十二寨大長老的。
辜負了他拼盡全力的善良相助,還認賊作父幫了仇人多年,舍救了仇人的命。
了劊子手。
憤怒,是對著大長老,景哥哥,以及眼前人的。
在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突然一寸一寸地緩緩抬頭,雙目通紅地盯著:“蔣明,你不會以為你在今天強行掀翻了我的世界,告訴了我一生被愚弄,活了一個笑話的真相后,就能讓我謝你吧。”
“不,我恨你。”
“我恨殺了我父母的兇手,我恨騙了我一生的騙子,我也恨毒了你……”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為什麼要打破我完的世界,為什麼要揭破我的一切。”
“蔣明,我恨你。”
“我不會再報復你,不會再與你為敵,但我將也不會激你,我會恨你一輩子,日日夜夜都噬骨飲般地痛恨著你。”
……
兇惡地瞪視著蔣明,一步一步朝大長老與阿云景的方向退去,一字一句說著這些話。
然后轉沒了茂叢林里。
刀五著背影,皺眉請示道:“夫人,用不用我去把解決了……”
蔣明輕輕搖頭:“留著吧。如今的已威脅不到我了。況且我也想看看知道真相后,到底會做出些什麼。”
三十六分寨長老都沉默看著,許久才輕嘆一口氣。
然后他們就聽見了蔣明的聲音。
“諸位長老們,接下來是不是該談一談我們的事了?”
“譬如,你們是想如何歸順大周?”
前面有個小設定修改了一下,就是總寨圣冊封禮,被改到了贏了阿青璞當天的半個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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