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乍一聽見這三個字，眾人只覺得耳朵出了差錯。

論起馭蠱與苗藥，大長老在苗寨無人能敵；論起權勢與地位，大長老在苗寨一言九鼎，論起手腕與權謀，大長老掌權多年未出過任何紕……

能出什麼事？

這名報信的歌又是方才下江三十六寨長老打發過去的……

一時中寨的人都覺得看破了真相，用不屑的眼神瞥蔣明。

中寨三長老舉著酒杯，意味深長地搖頭道:“好不容易贏了總寨圣，卻只能事到臨頭功虧一簣。為了挽回一點面子，還只能弄些幺蛾子來糊弄人，想想也真是令人同。殊不知這些謊言被破時，才是真正的丟臉。”

中寨的人相附和著，發出了哄堂大笑。

三十六分寨的人皆氣得面鐵青。

不人不好與中寨的人吵起來，便呵斥著那名歌:“這麼大個人了，連傳話都不會麼？什麼出事了？大長老好好的怎麼會出事？能出什麼事？”

蔣奕文輕笑一聲道:“人皆有個馬失前蹄時。阿赤弩長老，與其和那些中寨的人一起，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人，不若好好聽一聽這名歌口中的出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您說呢？”

呵斥的長老登時神一變，想要辯解什麼:“真圣大人，我……”

歌激地看了眼蔣奕文，委屈地開口道:“回諸位長老的話，我并沒有假傳消息。大長老的確是出了些意外，邊的人正在全力救治。我因不懂蠱藥幫不上忙，才被打發來報信的。”

這話的確不似作偽，一時眾人皆震驚地對視一眼。

難道真出了事？

接著一名侍衛匆匆小跑過來，對著眾人就是一拱手，額上滿是冷汗地道:“諸位長老，大長老出發時遇了暗算，中了人的蠱毒，現在正在治傷。”

說到此他咬牙看了眼蔣明。

眾人亦隨他了過去，目驚疑不定。

蔣明只安然坐著，含笑垂眸輕著九蠱，姿態寫滿了從容與淡然。

到了侍衛的目，有趣地挑起了眉頭，淡笑地回視著侍衛。

侍衛恨然怒視著，一字一頓地道:“圣冊封乃是苗寨大事，大長老不會拿苗寨未來開玩笑。等老人家包扎好傷口，自然會盡快趕過來，還青絮圣與諸位長老稍等片刻。”

說完他便迅速離開了。

來人是大長老頗為重的侍衛。三十六分寨的人平時見到他，還要主問一聲好。

歌可能會故意傳錯話，但大長老邊的侍衛，卻絕不會拿開玩笑。

那麼大長老真的出意外了？

大長老不是故意晾著青絮圣，而是真的出了意外中了招，不得不耽擱了時間。

這二者間差別太大了。

前者代表大長老能隨意拿青絮圣，代表事仍在中寨掌控中；后者則代表大長老……終于出了紕與弱態。

遭了人算計中毒，不得不耽擱了行程。

且不論這人暗中算計道義與否，大長老終日打雁居然能一朝被雁打了臉，在牢牢掌控的苗寨遭了他人的道……只能說明。手的人比強很多。

若是能輕巧地令大長老中毒，那想要大長老的命……是不是也輕而易舉？

至于手的人是誰……

有了侍衛仇恨瞪視的一眼，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中寨三長老騰地站了起來，怒視著蔣明道:“青絮圣，之前你對中寨再三下黑手便罷了。我只當是各個分寨部的爭端，再三忍了下來。但今日*你居然敢對大長老手，你是要叛出苗寨了嗎？”

其余人亦皆氣勢洶洶地怒視著蔣明。

蔣明只閑適坐在座位上，垂眸淡淡地道:“長老這般說的話，是承認我比大長老更善蠱藥，能夠輕而易舉地暗算到大長老了？”

中寨三長老登時騎虎難下地語噎。

他自然是不能承認青絮圣比大長老更善蠱藥的。

苗寨一向講究能者居之。

大長老之所以能統領苗寨多年，最大的依仗便是苗寨無人能及的蠱藥本事。

若是苗寨里出現了一個比大長老更擅長蠱藥的人……

且不說大長老用不用退位讓賢。在苗寨百姓的心中，大長老的地位亦將到極大挑戰。

若是他現在承認青絮圣蠱藥本事比大長老強，不方才覺得大長老不給青絮圣冊封，是青絮圣丟臉的人，恐怕會立即覺得今日大長老遲到是好事，因為大長老已不配給青絮圣冊封。

……

見中寨三長老被噎得說不出話，蔣明又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還有，雖然未經冊封儀式，但我的份仍是總寨圣。整個苗寨唯一能訓斥我的人，唯有大長老一人而已。”

“若三長老您無法證明對大長老手的人是我，我是不是可以治您一個失禮妄言之罪。”

中寨三長老臉登時就綠了:“青絮，你……”

啪——

一記長鞭狠狠扇在了中寨三長老臉上，力道之大令其噗地歪過了頭，噴出了一大口，飛出了兩顆大白牙。

著眾人的驚詫目，刀五笑地收回了手，朝眾人彬彬有禮地鞠躬:“下江三十二寨無能，卻也不能容許有人挑釁圣，當面直呼圣名姓。今日的小懲大誡皆是按苗寨規矩來的，還三長老莫要計較。”

這哪兒是打中寨三長老的臉？

這簡直就是照著整個中寨的臉扇！

整個中寨的人登時都怒極了，一面圍上去查看三長老傷勢，一面怒視著蔣明與刀五道:“你們下江三十二寨太過囂張！”

砰——

又是一鞭子飛了出去，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剛剛說話的人被整個倒掀飛了。

“你！”

第三鞭。

一人倒飛了出去。

“囂張！”

第四鞭。

一人被打掉了牙。

“我不信你還敢！”

第五鞭。

一人被整個掀翻了。

“青絮你把這里當什麼了……”

第六鞭倒退了足足十步。

……

整整六個鞭子將中寨的人扇得七零八落，亦用雷霆手段讓眾人認識到這位圣的狠辣強勢。

頃刻間會場靜得落針可聞。

直到一道蒼老聲音傳來:“青絮圣，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