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令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以往的青蠶圣亦是蠻橫張揚的，輒對人鞭子打罵出口，令常人都對其避之唯恐不及……

但同樣是令人想要避開。

以往的青蠶圣只會讓人聒噪厭惡，今日的青蠶圣卻讓人不自覺的戰栗恐懼臣服。

說一無二的強大魅力，與一言定乾坤的淡然氣勢，都令原來的青蠶圣，與今日的青蠶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強橫。

霸道。

淡然。

……

這一刻，無論是同齡的分寨圣，亦或者居高位，年長許多的分寨長老們，都油然而生了面臨山岳般的震撼。

這絕不是青蠶圣，倒像、倒像那日晚上曾短暫出現過的，九蠱皇之主的氣勢……

蔣明未再給青蝎一個眼神，只淡淡地環視著四周后，朗聲道:“今年的總寨圣，我勢在必得。九蠱的強大，你們也都是見過的。各位都是苗寨的中堅力量，我不想造無謂的傷亡，損害苗寨的利益。”

“我給你們三息功夫，你們自行選擇退出，我絕不會再糾纏。”

這話實在狂妄自大，非強大到睥睨萬里者說不出。

若擱在以往的圣選拔里，這樣狂妄之人會被所有人嗤笑孤立。但在蔣明說出這句話后，各個分寨圣們都出現了遲疑。

要不要退？

退。

不戰而退，分寨的尊嚴往哪兒擱？

不退。

九蠱皇強大有目共睹，如青蠶圣所說，們再莽撞地沖上去，只會造無謂地傷亡罷了。

這時青葉率先走出了比賽場地:“九蠱一出，我們還有什麼好比的。我只管下去便是了。”

面對青蝎圣時，為了分寨尊嚴寸步不讓的，此時竟頭一個選擇棄權。

有了第一人帶頭后，其余圣態度愈加搖了。

不圣皆覷向了自家長老。

這時蔣明狀似隨意地抬頭，似笑非笑地環視了一圈，目落在幾個分寨長老上。

一些長老當即垂下了頭，避開了阿青璞的視線，對自家圣點頭示意。

“棄權。”

“我們棄權。”

“棄權。”

“我們不必了。”

“九蠱皇一出，苗寨上下本就該臣服與追隨，我們比不了也不打算比了。”

“不比了。”

……

于是，就在蔣明放話后的幾息間，五以上的分寨圣選擇了主避戰。

剩下三的猶豫派看見人都走了后，也一咬牙選擇了放棄。

最后立在場上的竟只有中寨的三名圣了。

蔣明似笑非笑地看們:“你們此時還不下去，是打定主意要與我比嗎？”

青筑咬牙道:“青蠶，真圣大人不是這麼吩咐的。”

阿青璞是吩咐中寨的人霸占前四名的。

蔣明輕輕掀起了眼皮，抬高了聲音喝道:“我說，你們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我比嗎？”

手背上的九蠱發出挑釁的嘶嘶聲。

青筑瞥了眼九蠱，到袖中蠱蟲的退避，咬牙恨恨道:“好，我下去。”

青筑選擇了退避。

青蠶當然也不敢再一人留下。

場中只剩下了蔣明一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面對這一結果，偌大一個圣選拔賽，上至長老下至圣無一人說話。

空氣沉默得仿若凝固。

哪怕贏得仍是中寨的人，阿青璞仍重重地皺起了眉。

不對勁。

這與的安排不一樣。

青蠶今天氣勢強得蓋過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要贏這圣選拔，便不可食言。馭蠱我算是贏了。”蔣明提醒著呆滯地立在一旁的侍衛道，“現在該考辨藥與巫醫了吧？”

侍衛呆滯地點頭:“回青蠶圣的話，是、是、是。”

蔣明淡淡地道:“我看也不必如此麻煩了。我對醫藥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便把這辨藥與巫醫一起考了吧。”

侍衛遲疑地看向阿青璞。

阿青璞沉著一張臉，半晌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侍衛忙去取考核藥材了。

“對了……”蔣明環視著立在一旁的圣們，“你們還要上來比一比嗎？雖然遇上了九蠱，‘馭蠱’一項不得不一退千里，其余兩項也不是不能拼一拼的？”

青葉圣帶頭拒絕道:“青蠶圣，你既然對總寨圣勢在必得，想必是有自己依仗的。我等又何必上去自取其辱。”

零散坐在場外的十幾個分寨長老亦朝自家圣搖頭。

圣們于是保持了沉默。

阿青璞目睹著這一幕，心愈發忽然不安地跳了一下。

事真的有哪里不對。

最終，僅有七八個圣重新走了比賽場地，開始了與蔣明的第二比賽。

結果不言而喻。

蔣明為東山神醫，對藥材本就爛于心，又有后世苗寨天才圣的傳承，除卻如神藥般數失傳的方外，對苗寨巫藥知識盡皆了然。

幾乎是橫掃過了這兩關。

其他圣尚在分辨第二三件藥草時，已完了辨藥與巫醫兩樣考核。

饒是心有所預料，不分寨長老眸仍舊閃了閃。

三過后，蔣明為了當之無愧的總寨圣。

無人提出反駁。

無論過程如何詭異，結果總是符合安排的。阿青璞強下了心不安，走到了蔣明邊，將領到了正中位置。

所有人都盯著這二人。

阿青璞環視著四周，似笑非笑地問:“對于這個結果，諸位可還有意見？”

“若無意見的話，我便要昭告蠱神與農神了。”

宣告蠱神與農神后，總寨圣位置便是板上釘釘，連大長老也無法反對了。

沉默。

無人說話。

無人反對。

阿青璞被分寨長老們的馴服定了心，跪倒在了濃墨重彩的蠱神與農神雕像前，出了三支高香，虔誠地喃喃念誦著。

——無論如何，總寨圣依舊出自中寨。

至于青蠶今日的異狀，應只是本太跳了。日后好好訓斥調教一番，應再不會離掌控。

所有人都目視著。

在漫長又滄桑的念誦后，阿青璞捉著蔣明的手，用匕首割破了的手指，滴了一滴在香爐前，泡著蠱神雕像的凈壇里。

，被蠱神雕像吸收了。

阿青璞松了一口氣，再扭頭看向蔣明，取下了頭上的總寨圣銀冠，嚴厲地訓斥著。

“從今天起，青蠶你就是下一任總寨圣了。為總寨圣，你需要時刻銘記自己的出，要銘記你帶領的苗民，銘記苗寨的未來是你的責任……”

“同時，你也要記住你的出，記住是誰培養了你，記住什麼才是你的依靠……”

……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太稽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這時，從人群各個方向都傳來了肆無忌憚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