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一群侍衛正嘻嘻哈哈地圍一團，勾肩搭背地喝著小酒，高聲吹著牛皮。

“一起醉過酒，咱們就是兄弟了。老兄我混了這麼多年，別的大本事是沒有的，唯獨在中寨還有幾分臉面，和各個地頭都得很，有什麼事只管和我開口，都、都、都包在我上……”

“多謝大哥，小弟再敬大哥一杯，便卻之不恭了。”

……

這本是極尋常的一幕。

天下沒有男人不好酒。苗寨的男人們亦不例外。

在沒事休息的閑暇時，他們經常提著一竹筒的酒，炒上一盤炸蠶蛹或炸蛇，就圍了一桌談笑取樂。

喝酒的幾人，亦是阿青璞見慣了的。

四人是的侍衛，其余幾人亦是苗寨的臉。

但不知為何，心深的弦卻不輕不重地跳了一下:“坐在正中的那個男人是誰？我怎麼像沒見過的？”

侍恭敬回答道:“他是青蠶圣的侍衛，一直在青蠶圣邊當差，做白西扎。真圣大人貴人事多，又去了中原大周一段時間，不記得他這種小人也是正常。”

阿青璞警惕看他:“你在幫他說話？”

侍忙垂頭道:“回真圣大人，小的不敢。只是他生得高大英俊，格又爽朗溫和，還出手大方，與誰都能搭得上話，在寨子里朋友很多，非常地人歡迎。”

“小的曾與他有過幾面之緣，對他、對他……印象不錯罷了。”

阿青璞瞥著緋紅的臉頰，心頓時了然，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我不管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又與他有什麼糾葛。總之不許耽誤了我這邊的差事。”

侍松了口氣，忙恭敬應是:“小的不敢。”

——昨日只說了，告訴了白西扎，真圣大人竹樓的馬廄里，關著一對大周父。

馬廄鑰匙在真圣大人的侍衛手里。

沒有鑰匙，白西扎是開不了門的。

如此，只了一個消息，應該是不打吧。

……

詢問過后未察覺出異常，阿青璞便將這一時異樣拋在了腦后，轉瞬問起了另一件事:“中原蔣三小姐潛中寨的事，今日又查出些什麼了嗎？”

事要從三天前說起。

自從在青蠶口中得知，下江三十二寨的青貞圣在中寨發現了疑似蔣三小姐的人，蔣三小姐可能已混中寨后，阿青璞便立即著手令人調查這件事。

幾天下來，事但凡沒查出結果，反而愈來愈撲朔迷離。

不是追蹤的證據太。

而是嫌疑人太多。

據阿青璞的眼線匯報，這三天里，中寨幾大圣屋都曾發現了有蔣三小姐筆跡的書信；還曾有人目睹過形肖似蔣三小姐的子，在夜間中寨的走廊上行走；昨日阿青璞甚至在自己侍的上，嗅到了中原蔣家常用的熏香……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蔣家三小姐竟無不在了。

這當然不可能。

若整個苗寨的人都是蔣家三小姐，這苗疆中寨豈不爛窟窿了。

但這讓阿青璞清楚明白的意識到一點。

——有人在玩！

這讓阿青璞惱怒至極。

在人生地不的中原，被蔣明被武冠侯得抱頭鼠竄走投無路便罷了。如今在的主場苗疆，竟然還有人這般輕視玩弄。

這份被人輕視的屈辱，令只想將那人骨剝皮。

于是眉眼一冷道:“那下江三十二寨的鄉佬，還沒有醒過來嗎？”

指的是青貞圣。

當初青蠶的報，便是從這名青貞圣口中得到的。在四都查出了蔣三小姐蹤跡時，阿青璞還特地提審過青貞圣。

豈料青貞圣因目睹了青絮圣的死到了太大刺激，已經陷了昏迷狀態，怎麼刑都醒不過來。

侍小心翼翼地道:“回稟真圣大人，下江三十二寨的青貞圣還沒有醒。”

阿青璞深深地皺眉。

如此，這一線索算是落了空。難不真要用神藥？

倒不是舍不得。

是弄不到。

上次對付神醫的那一顆，已經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且這神藥煉制困難，只怕大長老也不多。

“既然醒不過來，留著也沒有用了。待會兒就拖出去斬了吧。”阿青璞煩躁地一皺眉，“我還不信整個下江三十二寨，只有這一人知道消息。”

“等這一任圣選拔結束，我就讓人去滅了下江三十二寨，總能抓到一個知的。”

“對了。”

“聽說青蠶煉藥本事不錯？把神藥的藥方給一份。索當上了總寨圣，這藥方也是要給的。如今只是提前了一些。”

“讓好好琢磨著煉藥，盡量在下江三十二寨被滅前搗鼓出來一份簡易版本的。”

“我還有大用。”

……

……

阿青璞是個干脆利落的人。

說了不留無用之人，在去主持圣選拔時，便帶上了‘青貞’圣。

彼時總寨議事廣場上，各個分寨的人已到齊了。

廣場是圓桌形狀的。

中寨高居于最上方。其余席位由左至由依次排開的，分別是上江一寨到下江三十六寨。

迎著眾人萬眾矚目的目，阿青璞著盛裝，施施然地走到了座位上。

無論心對阿青璞的遲到態度如何，眾人表面上仍是恭敬萬分的。

他們紛紛起行禮:“恭迎真圣大人。”

……

阿青璞隨意地坐下，朝眾人擺了擺手，又矜持地抬了抬下道:“把人帶上來吧。”

一人將昏迷的‘青貞’圣扔在出來。

阿青璞用腳踢了踢‘青貞’圣，亦不看眾人目，漫不經心地玩著指甲道:“在今天這個好日子說起這腌臜事，實在是有些掃興了。但規矩就是規矩，是不容我們隨意挑釁的。”

“昨日，這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瘋人，突然闖到了我的院子里想刺殺我，被我的侍衛們制服了。”

“諸位在各個分寨亦是掌權的人，應當十分地清楚，行刺苗寨的總寨圣是無可赦免的死罪吧。”

“如此我便借諸位一些時間，把這瘋人決了。”

“諸位應當不會介意吧。”

……

在場所有人都順著話，向了阿青璞腳下的人，并認出了那一張悉的臉。

——下江三十二寨的青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