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用了十三絕針。

十三絕針，被東山病人們譽為危重垂死者的‘救命’針，是一套堪有回天之力的神奇針法。

曾經，蔣明用它救過大長公主的命。

東山的姜太醫與陳金花都曾跟著蔣明學過十三絕針。

但行家一出手，便知其差距所在。

方才在陳金花施針后，仍舊出不止垂危瀕死的貞娘，在蔣明施針的一瞬間便停止了出，面龐都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脯都有了微弱的起伏。

盯著貞娘的眾人很快發現了變化。

“活了。”

“真的活了。”

“有鼻息了。”

“雖然很微弱，但人是真的活了。”

“神醫真不愧是神醫，一出手就是逆轉乾坤扶危救困，這醫堪稱是當世無雙了。”

……

肅然而立的蔣明面龐沉靜，并未理會眾人歡呼雀躍，朝貞娘的腹部掃了一眼，對陳金花沉聲喝令道:“抓時間接生，否則孩子將有危險。”

這一聲驚醒了眾人。

不用蔣明再吩咐，大家都各司其職團團忙碌起來，心中緒卻不約而同地火熱高漲。

神醫的意思，是孩子也能救活嗎？

早在得知貞娘況后，們就做出了取舍與判斷，貞娘與孩子只能活一個。

原本太夫人的選擇是保孩子，但在貞娘被救出來后，因淑娘的再三要求與重申，這個答案變了保大人。

他們從未想過能兩個都救下來。

這實在太困難了。

但若是可以得話，能一口氣救母子二人，誰不愿意一起救呢？那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現在神醫在救了貞娘后，又吩咐們開始保孩子。

這看太好了。

這一刻，原本因貞娘病沮喪頹唐的大夫護理者們，都如被注了歡呼鼓舞的朝氣力量，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此時淑娘也似明白了什麼，著床上滿了針的貞娘，張地了帕子。

貞娘，你好像被菩薩搭救了。

陳金花在江南接生多年，經驗富程度連蔣明都不及。

盡管貞娘況有些特殊，但在看了眼冷靜從容的蔣明后，深吸一口氣，亦迅速恢復了從容鎮定。

“孩子的頭卡住了，必須用剪刀。”

“麻沸湯。”

“酒消毒。”

“熱帕子。”

“沒有出，況很不錯。繼續加油，熱帕子熱水，快去準備。”

……

場面恢復了張有序。

在淑娘張得不自覺咬破了下的等待中，一刻多鐘后，閉雙眼的貞娘本能地*了一聲，雙手用力地抓住了被子，額頭頃刻間汗如雨下。

人群則發出了劇烈歡呼。

“出來了。”

“孩子出生了。”

“活了活了，太好了。”

“是個漂亮的孩，長得很像貞娘呢。”

“真好。”

……

伴隨著眾人劫后余生般的慶幸，陳金花拍了拍用襁褓包住的嬰兒屁*，嬰兒發出了一聲清脆響亮的啼哭聲。

“哇——”

這一刻仍在昏迷中的貞娘，仿佛心有所，眼皮掙扎著了，然后一頭栽了綿長的酣睡。

在眾人都圍著嬰兒打轉時，淑娘一個人守在貞娘床邊，握住了貞娘的手，用帕子輕輕去額頭汗漬，含淚地輕輕呢喃了一聲。

“你辛苦了。”

“好好睡一會兒吧。”

“一切有姐姐在呢。”

……

然后扭頭著人群外，已悄然掀簾子出門，突然而來飄然離開的颯颯白影，笑著留下了滿面淚水。

這一位菩薩的恩，姐姐也一直會替你記著的。

……

孩子三天時，蔣明又去了一次小院。

彼時淑娘正在廚房，吩咐仆婦做月子飯，貞娘正在里屋抱著孩子哄睡。

因這一場生產驚險至極，貞娘生產后，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好在年輕底子好，恢復得很快。據陳金花診斷所說，再有個四五天，就能夠正常下床行走了。

孩子暫時沒有大名，小名被取做念恩。

得知蔣明來了，淑娘忙迎了上來。連貞娘都要下床來迎接，被蔣明給制住了。

“二小姐，您來了。”

“二小姐，這次可多謝您了。”

……

蔣明一坐在貞娘床邊，淑娘與貞娘就都口中對謝不迭。

尤其是淑娘，眼神里滿是真摯與慶幸。

之前淑娘與蔣明易過，但那次的易容，只是幫忙給貞娘一個藥方。

蔣明是沒有義務幫們的，但卻做了太多太多。

如果沒有幫忙把貞娘救出五福堂，擺了太夫人的控制，又安排了一個足夠安全的住，還特地請來了婦科圣手陳金花全程護航，危急時刻又請來了神醫，這一次貞娘只怕早就一尸兩命了。

如今貞娘母皆活，對們是巨大的恩賜。

……

蔣明并不這些激，只是隨意笑了笑:“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想問問，你們日后有什麼打算的。”

這話問得淑娘與貞娘都一時愣住。

淑娘思索片刻后搶先道:“無論如何，貞娘逃了那火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瞪了眼有話說的貞娘，才又苦笑道:“至于我的份暫時是走不開了。三房一向敵視二小姐，時不時便會在背后做些小作。我這份在三房還算有些用，也算略有幾分手腕。”

“二小姐救了我妹妹，我這條命便給您了。若是二小姐不嫌棄，我可以替二小姐穩住三房，不讓二小姐有后顧之憂。”

蔣明對這答案一怔，隨即便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算是同意了。

如今雖然分家，但憑太夫人的份，仍舊能夠三不五時擾二房。有淑娘的份在三房鎮，的確能為減不后顧之憂。

再看向貞娘。

貞娘看出蔣明的心思，毫不猶豫地道:“我和孩子這兩條命都是二小姐救的。我不是不記恩的人，從此二小姐只管驅使我們便是。”

蔣明沉著道:“貞姨娘，我聽說你在未出嫁前，曾經才名滿京城，有過不追求者。其中一人還是龐相府的公子。”

“龐亦彬。”

“我打算將他放回龐相府，來換大哥平安清白地出獄，只是缺一個人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