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葯浴過後,楚玉便要告辭,可是忽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又折了回來。
「王爺,藍寶石釵實在過於貴重,楚玉擔當不起。」說著,便將袖中的錦盒拿了出來,不用猜也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
楚玉這話明擺著就是來退禮的了。
容謹神本來一片淡然,如今倒是染上了幾分不悅,他輕哼低笑:「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要回來的道理。楚姑娘若是不喜歡,大可扔了。」
「不是,只是覺得此太過貴重,臣一介閨閣小子實在承不起。」楚玉解釋。
容謹眸瞬時一冷,「本王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次。」
說罷,便徑自進了裏間,那模樣,似乎是生氣了。
楚玉只得將那錦盒收回袖中,在心底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如楚玉所料,未過幾日宮裏便傳來消息,說是六月初要在城西舉行狩獵宴,屆時京中各家貴和世家公子都會去,還有一些不常見的皇子公主也會到場。
「小姐,不過這次狩獵宴府里的姑娘們都要去,只怕四姑娘那個記仇的肯定記著小姐上次的帳,指不定要使什麼壞。」落梅邊給楚玉梳頭邊說道。
楚玉撲哧一笑,記著上一世這丫頭跟一樣也是個沒心眼的,如今竟大不一樣了。
「放心吧,屆時慕容宸也會去,楚黛蕓哪有心思管我?」
楚玉說著,便將一支白玉簪遞給了落梅,「替我簪這一支吧。」
落梅接了那簪子卻是角一撇,「小姐,人二姑娘四姑娘常常打扮的都是花枝招展的,偏小姐你一個人素淡至極,嫡的風頭都被們搶去完了。」
說著,還是不不願地替楚玉上了玉簪。
楚玉卻並不在意,「們要搶風頭便讓們搶去唄,我只願母親這一胎能夠平平安安的,等母親順利誕下弟弟,我就放心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走吧,去槿蘭院。」
楚玉剛進院子便聞見了一陣葯香,便知是蘇氏在用藥了,算著時間,這個時辰也剛剛好。
如今已是六月份的天氣,蘇氏常坐的塌旁了幾支月季花,給這素雅的房間里添了幾分。
蘇氏放下藥碗,遠遠瞧著楚玉來了,便將招了過去,拿出一對護腕給:「過幾日狩獵宴,你的子定是要閑不住的,這對護腕你好生戴著,可別傷了手。」
楚家是武家出生,所以楚玉小時候也跟著楚庭玉學過騎馬箭,這次狩獵場本來是無心爭鬥的,不過蘇氏既已準備了,那便接了下來:「謝謝母親,知道母親素來待我最好了!」
「傻丫頭,我只你一個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蘇氏笑著點了一下楚玉的額頭,母倆很是溫。
狩獵宴如此重大的宴會,楚黛蕓前幾天就開始準備了,準備到時候艷群芳,畢竟狩獵宴上那麼多狐子,只怕稍有松心宸哥哥就被勾走了。
可是狩獵宴上不僅來了全京城的世家貴,還有皇宮裏的妃子娘娘,楚黛蕓雖說也算是別有姿,可是淹沒在一群貴之中,就全然沒了。
反倒是楚玉,一襲簡單的淺藍的寬袖襦,頭上也只戴了一支藍珠釵作為點綴,在一眾貴中反倒顯得眨眼得很。只是頭上那支珠釵看著實眼生,連楚黛蕓都沒見過楚玉戴過。
各家的眷都各有指定的位置,楚玉為將軍府的嫡自然要坐前一些,楚黛蕓本要與其相爭,可是楚玉卻先一步坐下,報之一笑:「四妹妹,莫非又忘了自己的份?」
楚黛蕓眉心狠皺,但下一刻便笑了出來:「三姐姐說笑了,妹妹怎會和姐姐相爭呢?」
楚瑩那邊也步履翩翩的跟了上來,今日著一襲紅衫,淡雅中又帶著大家閨秀的端莊氣度,只是相貌略輸了一些。
忽然,落梅拉了拉楚玉的袖,在楚玉耳旁道:「小姐你看,攝政王竟也來了。聽坊間傳聞說,攝政王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的麼?」
順著落梅的眼看去,楚玉果然看見攝政王一襲玄錦袍步獵場,坐在了皇帝龍椅之下的位置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今世上,也只有攝政王有如此殊榮了。
不對!
楚玉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變得異常的張。
這時卻聽到了龍椅旁的公公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六月初始,正是大好時節,特設此狩獵宴,以示皇恩。凡今日拔得頭籌者,得南海鮫珠一串,夜明珠一對,外加西疆琉璃短刀一把!」
說罷,便又收了聖旨,口頭補充道:「皇上本親自前來,只是突不適,現下已在宮闈睡下,請眾位不必擔憂。」
楚玉看著那空空的龍椅不冷笑了一下,隨即抿了口茶笑而不語。
在席上坐了一會兒,姜語凝便尋了楚黛蕓過去閑談了,楚玉一人無聊,抬眼的那一刻,卻瞧見遠容謹的席上已沒人了。
便問道:「落梅,可看見攝政王去哪兒了?」
落梅往一群著騎勁裝的男子指了過去,「喏,想必攝政王也想拔得頭籌,拿了頭獎吧。」
楚玉這才看見那一群世家子弟中,有一個墨的影尤為突出,他著黑勁裝,墨發全然束起用玉帶固定著,翻一躍便騎上了馬背,手矯健,氣質卓絕。
三十歲的男人,躍上馬背的那一瞬,卻有著一年般的恣意風采,偏偏他又生了一副那樣好的臉,想要不突出都難。
楚玉看著容謹,眉心卻越皺越。
「落梅,你可把我的騎裝帶來了?」楚玉忽然問道。
落梅驚異,「小姐不是說不想與他們相爭麼?」
楚玉卻站了起來,然後抬手試了試,笑意盎然:「六月,正好,何不與他們玩玩?」
說著,便領著落梅去了帳篷那邊,很快換了一淺的騎勁裝出來。
「小姐,那……不是三姑娘麼?」楚黛蕓旁邊的茗鳶突然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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