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只有過年時,才會到鎮上買一斤糖塊,給孩子們解解饞,平時誰會專門給孩子帶零兒呢?
就連安多金都是第一次看到娘帶著還吃的東西回家!
三個孩子眼地瞧著包裹,默默地吞著口水,秦香秀又好笑又心酸,小心地將包裹放到炕上。
“爐果兒?!”
安多金的眼睛都直了:“娘!你咋買這些爐果兒啊!”
他同桌是鎮里人,家里條件好,每天上學都會帶塊爐果兒當零兒,饞得班里同學直吞口水,安多金也饞的要命,但他要臉,從來不說,只拿眼睛瞄。
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是吞口水的命,沒想到有一天娘會帶回來這麼多爐果兒!
足足有一小袋子呢!
“哥,啥是爐果兒啊?”
安多銀了有些干的,問。
“額,爐果兒像窩窩頭一樣,但比窩窩頭好吃,”安多金哪里吃過這麼好的東西,自然不知道爐果兒是什麼味道,只能瞎猜:“你一會兒嘗一個就知道了!”
“你倆嘗歸嘗,可不能吃太多,”秦香秀提醒他們:“這是給你妹買的。”
說完,又怕孩子們覺得自己偏心,再對安桃生了不滿,就解釋說:“你妹妹年紀小,消化快,晚上總會被醒,娘給買點爐果兒墊墊肚子,也能舒服一些。”
兩兄弟倒沒想太多,一聽是給妹妹買的,都收回了手:“娘,我們不吃,都給妹妹吃吧,妹妹還小。”
他小時候還喝過大姑拿回來的麥呢!
妹妹呢?
妹妹在外邊流浪了那麼久,才回的家,能吃過多好東西?給妹妹吃點爐果兒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了,爐果兒小小一塊,他吃了也不頂,倒不如留給妹妹了,妹妹人小、胃小、也小,吃塊爐果兒就能不肚子了!
“哥哥吃!”
安桃一臉不贊同地擺著小胖手:“哥哥要吃!”
“妹妹吃!妹妹!”
安建國一聽,心都酸了一下:“都吃都吃,等吃沒了,爹再給你們買,這兩天活兒多,我多接幾個,夠給孩子們買零兒了!”
“你爹說的對,”秦香秀道:“娘也找了個活,可不差你們那一口吃的!”
“娘。”
安桃抱住秦香秀的小,用小臉蛋兒蹭了蹭,小聲說:“娘親累。”
“娘不累,”秦香秀了安桃的腦袋,說:“不然娘也是閑著,現在做點裳,也能掙點吃飯錢,對了,我去把你二哥穿不了的舊服找出來,給你毀件小布衫!”
“我的我的!用我的!”安多金急了:“娘,你用我的服給妹妹做小裳唄?”
“你?”
秦香秀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個皮猴兒,服都破什麼樣了,好意思給妹妹穿?”
安多金撓撓腦袋,不說話了。
一家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飯點兒,秦香秀抱著安桃往主屋走時,剛好看到老三媳婦滿臉淚痕地牽著一個小丫頭。毣趣閱
安杏的事,秦香秀也聽說了,見孩子瘦的厲害,心里也不是滋味兒,正要說話,就見老三媳婦狠狠地剜了懷里的安桃一眼,然后牽著安杏快步進屋。
秦香秀的眉頭皺了皺。
老三媳婦對怎麼樣,不在意,但欺負家孩子,這算什麼事?
“娘親。”
安桃把小臉兒埋進秦香秀的懷里,小聲音悶悶的。
“不怕,”秦香秀心疼地安著小團子,半晌才進屋。
因著明天周一,不能趕集,老二媳婦怕豬放壞了,特意燜了一大鍋,讓大人孩子們可勁兒吃,饒是如此,野豬還剩下二十多斤!
安老太看了眼灶臺,心疼道:“早知道能賣出去這麼多野豬,我非把一整頭豬都帶到集上不可!這回好了,還剩下好幾十斤!”
安老爹道:“剩下的給丫頭們拿去吧。”
“行嘞!”
安老太笑了:“一會兒我切兩塊,給我大姑娘二姑娘送去,剩下的,你們分一分,拿回娘家充充面兒!”
的三丫頭嫁得遠,就不給送了!
“誒!”
老二媳婦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激道:“娘!你咋這麼大方了!”
“二嫂啊,”老三媳婦挪了挪凳子,笑道:“你這是說啥話?娘一直都這麼大方啊!二嫂子總是這麼直爽!”
老二媳婦瞥一眼:“你干啥?有事求我?”
“這不是為了我家杏兒嗎,”老三媳婦臉皮厚,被兌了,也毫不在意,笑道:“杏兒剛回家,也沒個裳穿,我尋思著你家二丫正好比杏兒大兩歲,穿剩下的給我們杏兒,不是正好嗎?”
老二媳婦一臉古怪地看:“二丫的服給你家姑娘了,我家三丫穿啥?”
再說了,咱倆的關系也不咋地,咋好意思管我借裳呢?別忘了,咱剛剛還打架來著!
老三媳婦急了,道:“我家杏兒穿剩了,再給你家三丫,不行嗎?”
“那咋行!”
老二媳婦連連擺手:“我可不借!”
“你啥意思?”老三媳婦氣得臉綠:“你愿意把裳借給大嫂,讓那個外來貨穿,也不借給自己的親侄?杏兒可是你的親侄啊!”
這話說的實在難聽,秦香秀和安建國都沉了下臉。
“你還好意思問?”老二媳婦一臉的不可置信:“是,你說的對,安桃是個外來貨,但外來貨咋了?人家長得鼻子是鼻子、眼兒是眼兒的,干凈的沒話說,我為啥不把服借?”
老三媳婦臉都綠了。
啥意思?說我家杏兒長得丑?
“你閨頭上上都是虱子,我咋把裳借你?穿完,我家三丫還咋穿?”
老二媳婦說完,就發現自己旁的安杏臉一白,子一,像是被嚇住了,忍不住有些后悔。
和娘有仇,編排人家閨干啥?
這小姑娘瘦這麼樣子,也是可憐!
這樣想著,忍痛將自己碗里的夾給安杏,道:“孩子,二娘不是故意埋汰你,就是想罵罵你那個死娘!”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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