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時,連楚老夫人都親自來了一躺,安道:
「玉娘啊,你也不記恨姨母狠心,實在是有個罪名著,別無他法。」
老夫人握住賈玉娘的手,輕的拍了拍。
「幸而上天憐惜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賜下及時雨般的一胎,你又是個懂事的甘願替楚家著想不要名分,這下那些看不慣的人再想攪風攪雨,也是不能了。」
「姨母這話便是折煞玉娘了,姨母可是玉娘唯一的長輩至親,敬重來來不及豈有記恨的道理,今後這府中的日子,只怕玉娘也得仰仗著姨母呢……」
話雖這樣說,但賈玉娘心裏卻不由冷笑,說的這般真意切,不過是因著楚敬威不是親生,凡事隔著一層,所以才需要籠絡自己為所用嗎?
不過勉強府,確實需要老夫人這個相府主事人的庇護方才能站得住腳。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想到這裏,賈玉娘垂下眉眼,更顯弱不堪,言語中儘是謙卑恭順。
老夫人看在眼中,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又慈祥了幾分。
「這才真正算的上是一家團聚了。」楚
敬威看著賈玉娘,又看了看站在自己旁才到他腰間的楚祚,突然就無比容,忍不住唏噓道:
「母親說的不錯,若不是玉娘你腹中孩兒,只怕現在就是另一番境況了,哪裏還能這般溫馨和樂。」
賈玉娘知道楚敬威言外之意在指什麼,眼珠一轉,「適時」的說:
「也不能怪姐姐與二小姐的,說到底此事也是妾的不對,們只不過是為了維護楚家……」
「還是玉娘有容人之度,可惜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
一想到在眾人面前公然忤逆對抗,給自己難堪的那對母,尤其是言語銳利的楚月苒,楚敬威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冷:
「特別是那苒丫頭,他眼裏可曾有過我這個父親,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半點不及嫣然乖巧。也不知母親為何要應允接回來,這樣的品,留在府中未嘗不是個禍害。」
楚敬威只說楚月苒不敬重他這個父親,可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一番話,又哪裏有半點父親的樣子?
「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罷了,還是打小養在鄉下的那種,都說「民風淳樸」、「民風淳樸」的,這樣長大的孩子卻能說出堂上的那番話,你便不奇怪?」
老夫人知曉楚月苒絕非池中之,怎麼能讓楚敬威起了送走的心思,是以再不喜,也替開了幾句,順便把矛頭指向了別的地方——
「母親的意思,這一切都是白氏教的?」楚敬威蹙起眉頭。
「白氏雖剛烈執拗了些,卻也不至於這般險惡毒,把自己的孩子當刀子使……」
聽到楚敬威眼裏多含著維護白氏的意思,賈玉娘眼底出一霾,稍縱即逝。
「宅婦人的心思,你怎麼會懂。」
老夫人嗤之以鼻,冷哼道:
「自恃將軍府嫡的份,行那等妒婦做派,算得上什麼賢良人嗎。依我看,找個機會還是把苒丫頭放在我房中養著,好好的苗子,沒得讓給教壞了。」
楚敬威對老夫人提出的這個想法還是有些意外。
「兒子原以為母親只看重嫣兒的,怎的突然對那丫頭也關心起來。」
楚老夫人有許多話想說,但卻不想當著賈玉娘的面說,所以用讓孕中多休養為理由,獨了楚敬威送回院。
到了外邊,才細細的分析給他聽:
「苒丫頭小小年紀,卻有那樣的膽識心智,屬實的極難得的。而且你沒瞧見連太後邊的蘇嬤嬤都對青眼有加,更莫說之前永昌國公府的小公爺還派人送過東西到府上,指明給苒丫頭。」
「竟有此事?」
楚敬威更為詫異,沒料想到自己眼中沒規矩的不孝卻還能有這等際遇。
「這永昌國公可是二皇子的師,最得二皇子信賴,說句不敢讓旁人聽去的話,如今皇上的子骨每況愈下,朝中也是暗流涌有分庭抗禮之勢,兒子向來看好二皇子,只是苦於白家與寧王的那層關係,想要獲取二皇子信任,簡直難上加難。」
「你想的不錯,雖說皇上看重寧王,但再看重又有什麼用,難道手足真能比得上親生骨親厚?所以啊,若是苒丫頭真能嫁去國公府,那你與永昌國公可就真真算得上還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待到新皇登基,還怕沒有破天的權勢富貴嗎?」
老夫人一語點破,幫楚敬威理清了厲害關係,楚敬威此事面上也帶著幾分激,好像柳暗花明,終於讓他找見了條通路一般。
「還是母親想的長遠,這麼多年被白家掣肘著,也該他柱國將軍府試一試仰人鼻息的日子了。」
楚敬威能坐到今天的高位,不得岳丈家的幫扶,但他骨子裏的涼薄讓他視當初那段討好逢迎的經歷為污點,早就生了異心,暗中與白家較上了勁。
只是白氏一直都被蒙在鼓裏,並沒有察覺到罷了。
「咱們楚氏一門的寵辱興衰可就全靠你了,母親也相信,你必能將之發揚大。」
楚老夫言語欣,笑意漸顯示,轉念一想,又叮囑道:
「只是現在仍不可與那柱國將軍生隙,白氏那兒,你還是要放低姿態做足了樣子去道歉哄哄的。彼時若還是不依不饒,便是矯善妒,與你無干。」
聞言,楚敬威有些不願:
「哄了這些年,兒子實在是厭煩了,為***子卻不知順賢淑,與玉娘天淵之別。」
「玉娘這胎還沒坐穩,子若惱怒極了可是不擇手段的,為了玉娘與腹中骨,你還是多忍耐些吧。」楚老夫人勸他道。
楚敬威起初還相信白氏本善良,可不住老夫人幾次三番數落污衊,也漸漸變了心思。
「母親說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玉娘已經了太多委屈,兒子決不能讓再出任何事了。」
言罷,快步朝白氏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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