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
晚霞過云層,靜靜的灑向濱江公園。
陳元三人一直在公園待到太落山才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陳元轉頭問道:“離‘暑期訓練營’還有半個月,你們倆有什麼打算?”
劉虛赤著上,將漉漉的T恤搭在肩上,開口道:“我打算回家把我媽接進城,填報志愿以后,再把接到臨大。”
“高考績的事,你告訴你媽了嗎,怎麼說?”霍淵饒有興致道。
“嘿,績一出來我就給村里打電話了,高興壞了,還說等我回去,要帶我一同上我爸墳前祭拜,說是要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說到這里,劉虛的眼神不有些暗淡,道:“如果我那酒鬼老爸不那麼早死就好了,還能親眼看到我考上大學。”
陳元輕輕一嘆,安道:“沒事兒,只要你足夠努力,早日混出頭來,你爸在‘那頭’一定能看得到。”
“嗯!”劉虛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你呢霍,”陳元轉向霍淵,道:“你個宅男,不會在家躺半個月吧?”
“我……”霍淵臉頰微微一紅,忽然低聲音,一臉神道:“我要出去旅游。”
“旅游?”陳元瞪大雙眼,啞然失笑。
就連剛剛沉默下去的劉虛,也不抬起頭來,皺眉道:“可拉倒吧,你這個二十六世紀第一號宅男出去旅游,說出來誰信?”
陳元了霍淵的額頭,“沒發燒啊,霍你怎麼了?”
見陳元和劉虛都是一臉狐疑,霍淵垂下頭道:“我跟你們倆說了,你們可不能跟別人說……”
聽他說的這麼神,二人不由更加好奇,催問道:“快說什麼事兒,神神叨叨的。”
“我……我約了人一起……”霍淵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
“約了人?”劉虛略一思忖,口而出道:“是江小……!”
霍淵直接一把把他捂住,憋紅了臉道:“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爸媽,我跟他們說,是學校組織的活……”
“不錯啊霍,”陳元一臉壞笑的看著霍淵,道:“就你們倆?”
劉虛也用力掰開霍淵的手掌,跳到一旁,指著霍淵大聲道:“好你個霍淵,平時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居然背著我們干出這種事,說,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從實招來!”
霍淵看了看陳元,又看了看劉虛,無奈道:“好,我說。”
“高考結束當晚,就是咱們去‘老地方’那次,我不是喝多了嗎,就給打了個電話,說了什麼我也記不大清楚了。第二天就給我發來信息,說什麼‘我答應你’,然后就……”
陳元:“酒后。”
劉虛:“冠禽!”
“想法別這麼齷齪行不行,”霍淵苦笑道:“約我一起去附近的海島上旅游,同行的還有他兩個堂哥和幾個朋友,我特麼能干什麼?”
見陳元和霍淵仍是一臉不信,又補充道:“對了,他那兩個堂哥,你們也都認識,就是高考時見過的江自流、江自橫兄弟。”
“他們倆不是二中的嗎?”陳元皺了皺眉。
“孤陋寡聞了吧,”劉虛瞥了陳元一眼,緩緩道:“我和江小雨是同班同學,聽說原來也在二中讀書,因為不了家人總將和兩個堂哥放在一起比較,所以才轉學到咱們三中,沒想到,好端端一株草,居然被老霍這頭老牛給盯上了。”
霍淵:“……”
陳元笑道:“好了霍,咱們和你說著玩的,你追了江小雨這麼久,現在能正果,我和虛胖都為你開心。”
“是是是,”劉虛也收起一副頑劣之象,咧笑道:“我也不嘲笑你了,看看你那張臉,都特麼憋紫了,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小子出去旅游,別忘了給我帶點好吃的海產回來,否則……我可要手向嫂子要了啊。”
“知道了,就你難伺候,”霍淵笑罵一句,臉上的尷尬之也緩和了許多。
三人有說有笑,向著“濱江公園”外走去。
著天邊漸漸落下的斜,陳元目沉沉。
將“五禽戲”教給劉虛和霍淵,他心里的一樁大事終于放下,接下來,也該好好規劃自己這半個月的行程。
如今,自己的修為已經到達“G級頂尖”,距離“F級門”只有半步之遙。
接下來,必須進一步夯實基礎,爭取將基進一步扎牢,再一步步尋求突破。修煉機會來之不易,既然開始了武道之旅,就要竭盡全力,將每一步走扎實,不留下任何紕和瑕疵,才能保證走得又快又穩。
結束完三天后的“高中畢業典禮”和“志愿填報”之后,陳元還要陪父母回貧民區老家一趟,收拾收拾東西,為父母進城“陪讀”做準備。
想起那座雖然不大,但充滿溫馨的小院,不心中一暖:“很久沒回去了,不知道一切是否還和當初一樣,家的覺,久違了……”
……
……
接下來三天,陳元都在獨自修煉中度過。
很快,“高中畢業典禮”如期而至。
陳元一大早就離開租屋,來到校園門口。
街道兩旁的香樟樹枝葉茂盛,穿著校服的三中學生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王大媽依然在煎餅攤子跟前忙碌著。
站在高大宏偉的校門外,他心中不充滿慨。
“三年,真的好快。”
陳元至今依然記得,三年前自己收到臨江三中錄取通知書時,那份難以抑制的激心。
當時,他還是一個剛剛從貧民區里走出來的寒門小子。
沒有見過任何大世面,沒有華麗的皮囊和行裝,更沒有城里孩子富的閱歷和知識積累,說簡單點,就是一張白紙。
小白的白,白目的白,一窮二白的白。
能拿出來和城里孩子一較高下的,唯有一顆不甘平凡的心,以及鄉下鄰居口中,比貧民區其他孩子靈一些的腦瓜子。
剛到市立三中讀書的時候,陳元總是被城里孩子瞧不起。
再怎麼努力,也融不進城里人自發形、壁壘堅實的小圈子。
再加上子骨瘦弱,沒有武道天賦,平日里沒挨欺負。
要不是劉虛和霍淵,他估計會被欺負的更慘。
雖然基礎薄弱、不能修煉,也不怎麼同學待見,但他從未放棄希。
他自始至終都堅信,只要自己付出足夠的努力,總有一天能和這些城里孩子并駕齊驅,升至超越他們。
別人上課睡覺聊天玩手機,他從來都是全神貫注的聽課做筆記,一刻也不敢懈怠。
別人放學了相約唱歌打球談,他總是默默一個人回到校外的簡陋租屋,將白天學到的知識認真復習一遍,直到確定自己完全掌握了書中的知識要點,才能安心睡去。
三年了。
日復一日的付出和努力,終于給他帶來了厚的回報。
文科績從年級墊底,一路飆升到年級前五十、前三式、前十、前三、第一,并牢牢占據“文榜第一”的位置,一連十多個月,從沒有被人下來過。
雖然因為“武科”績長期墊底,到邊同學的嘲笑和奚落。
但陳元心里明白,從他登上“文榜第一”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擁有了和城里孩子同場競爭的資本。
老天不會辜負真正愿意付出的人。
一場突如其來的穿越,讓他重新獲得了修煉武道的資格。
從零開始,從頭修煉,過程雖然曲折,但結局還算圓滿。
至,對于陳元來說,高中階段算是有了一個相對完的收尾。
陳元獨自走進校園,踏上綠樹蔭的校園小徑,向著畢業典禮舉辦的場地——唯公大禮堂走去。
一路上,許多三中學生見到陳元,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爭相圍觀。
“哇,陳元這位‘三中傳奇人’也來參加畢業典禮了!”
“市質檢文武狀元、高考全市文武狀元、本屆高考中最大的黑馬!”
“完一中的小六、鄒鎮山,二中的夏芊兒、江自流兄弟,還一手扳倒了云青巖,真是個狠角。”
“厲害了,這樣的就,恐怕就連前幾屆的妖孽學長司馬屠龍、方登仙也難以其項背……”
聽著眾人的議論,陳元一笑置之。
穿過麻麻的人群,走“唯公大禮堂”。
這間禮堂是許多年前,為紀念臨江三中第一任校長“曲唯公”而建造。
一走進去,陳元就到了濃濃的畢業氣息。
禮堂四周,顯然進行過一番心布置,舉目而,隨都能看見一道道“歡送高三畢業生”的主題橫幅。
主席臺位于禮堂深,上方擺著兩排桌椅,十幾名學生正在上面布置裝飾,忙得不可開。
陳元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主席臺上忙碌的劉虛和霍淵。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上主席臺,來到二人邊。
劉虛穿著一件寬大的黑T恤,忙得渾大汗,看見陳元,咧笑道:“來啦。”
“來了。”陳元在主席臺上轉了兩圈,咂舌道:“可以啊,衛生小能手。”
“可不是,”劉虛撇撇,道:“我和霍六點多就被教導主任抓過來了,說是讓咱們畢業之前,再為母校做點貢獻,來了一看,事是真他媽的多啊……”
“你個懶貨,”陳元笑罵道,“教導主任說得對,你這家伙沒事就得多拉出來練練,看你那一膘,都堆什麼樣了。”
“喂,不許歧視胖紙啊,好幾個同學說我這是福相呢。”劉虛不滿道。
“福你個頭,人家說那話什麼意思,你聽不出來?”
霍淵將一張椅子搬到一張桌子后,轉頭對劉虛笑道。
“聽不出來,反正我聽著像是夸獎。”劉虛滿不在乎道。
霍淵懶得理睬他,轉向陳元,道:“陳元,你們班主任好像在找你,說是有什麼要的事。”
陳元眉頭微微一皺,“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