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西下。
陳元和顧老在文博育中心南面的岔路口分道揚鑣,隨后立刻給正在市立三中實戰訓練館揮汗如雨的劉虛和霍淵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一個小時后到自己的租屋會合。
從剛剛發生的刺殺事件來看,云青巖已經完全喪失理智。
如果不是顧老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
陳元有些唏噓。
自己一味的忍讓,換來的不是和平,而是更加喪心病狂的報復。
如果再不找機會祭出“殺招”,恐怕云青巖本不會讓自己活著參加完高考。
經歷過先前驚心魄的一戰,陳元上已經滿是污。
為了避免讓父母擔心,他沒有按照原計劃到市立醫院看雙親,而是直接打了輛車,回到位于臨江三中校外的租房。
陳元回到租屋,將一污穢的服換掉,取出醫藥箱,開始理上的傷口。
火辣辣的刺痛陣陣襲來,疼得他滿頭大汗。
他咬牙忍住劇痛,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包扎上藥。
半個多小時后,上的傷口總算包扎完畢。
這才坐回到床上,靜靜等待劉虛、霍淵二人到來。
“篤、篤、篤……”
不一會兒,敲門聲終于響起,陳元起走到門邊,拉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了氣吁吁、大汗淋漓的劉虛、霍淵二人。
他探出頭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況,確認無事之后,才側過子,將劉虛和霍淵讓進房間,“砰”的一聲帶上房門。
“出什麼事兒了,怎麼搞這樣?”
劉虛一進門,看見陳元上敷著傷藥,立刻瞪起眼睛,大聲問道。
霍淵則瞇著雙眼站在一邊,過了片刻,試探的問道:“又是云青巖?”
陳元點了點頭。
“媽的……這個殺千刀的狗雜種,老子現在就去剁了他!”
劉虛頓時暴跳如雷,大吼一聲,擼起袖子就要往外沖。
霍淵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死死按在椅子上,低吼一聲:“你給我冷靜一點。”
走到陳元邊,替他稍微檢查了一下傷勢,松了口氣:“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筋骨。”
拉了張木椅,在陳元對面坐下,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他話音剛落,劉虛也猛的轉過頭來,雙眸注視著陳元,拳頭攥。
陳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書桌旁,拉開了屜,取出一件形似“眼球”,末端滿電線的事,回過來,緩緩道:“你們先看看這個。”
說完,按了“眼球”旁的一個按鈕。
只聽“嘀”的一聲輕響,一個全息屏幕立刻投在半空之中。
陳元在屏幕上點擊幾下,一間黑漆漆的暗室出現在屏幕上。
“這是……”
劉虛和霍淵看著一個人躺在暗室里的陳元,心里說不出的震驚。
陳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二人先別說話,靜靜看下去。
視頻跳躍前進,半個多小時后,兩人總算將視頻的大致容看完。
霍淵面沉,默不作聲,劉虛則滿臉通紅,渾劇烈抖,拼命制著心的憤怒。
陳元開口道:“你們問過我,這半個月到底去了哪里,這就是答案。”
他順手將監控視頻關上,淡淡道:“整件事的策劃者,就是云青巖,而這些視頻,是扳倒云青巖和云家最有力的罪證。”
“那還等什麼?!”劉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騰的從座椅上站起來,怒道:“走,咱們去警局報案,將視頻給警方,讓云青巖那敗類敗名裂!”
“先別急,”霍淵看了他一眼,道:“聽聽陳元怎麼說。”
劉虛還想說些什麼,見陳元和霍淵都是一臉平靜,只得恨恨的坐回椅子上。
陳元緩緩道:“如果事真有那麼簡單,我早就把視頻出去了。”
說完,轉向劉虛,耐心道:“虛胖,我知道你一心想替我出氣,但這件事,確實牽涉太廣,想要扳倒云青巖,只能等待時機。”
“你們剛才看到的視頻,是我在黑木鎮認識的一位朋友拼死帶出來的,也是我們對付云青巖唯一的籌碼,只要視頻還在我手里,我們就能占據主。”
“云家的勢力有多大,你們應該很清楚,對方經營臨江這麼多年,在各個領域都安了無數的眼線,一旦被云青巖知道我手上握有他犯罪的證據,也許不用等他到制裁,我就已經遭到不測,今天傍晚的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所以,在這件事的理上,我不能不謹慎。”
聽陳元說完,劉虛也慢慢冷靜下來,他雖然格沖,但腦子絕對不傻。
陳元雖然將很多事都說的云淡風輕,但是稍微用心,也能聽出那些平淡字句下潛伏的步步殺機。
霍淵思考片刻,抬頭道:“所以你將證據留到現在,是擔心視頻提前泄,招致殺之禍?”
陳元點了點頭,道:“關于證據的事,許校長問過我,寧夕學姐也問過我,但我都沒有向他們明說,這麼做……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事關重大,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高考吧,”霍淵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一旦曝,不管是旋渦中心的你,還是為發小的我和虛胖,都會多多到一定的影響,所以你寧愿忍辱負重,也不想讓我們被這件事拖累。”
陳元笑而不答,霍淵也默契的沒有再問下去。
而是切回主題,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照常參加高考。”陳元面一沉,道:“我不會因為云青巖,影響了我準備了足足三年的高考。”
“再說了,云青巖機關算盡,妄想用旁門左道的方法,竊奪高考狀元,我就算拼到最后一口氣,也絕不會讓他如愿。”
“證據呢?”霍淵問道,“高考固然重要,云青巖派人綁架你這件事呢,不追究了?”
“追究,當然追究,這就是我讓你們來的目的。”陳元目一閃,道:“我打算讓你倆替我保管視頻,當然,主要還是你來,虛胖那貨脾氣太沖,我怕他一個暴走把事給搞砸了。”
“喂,不帶這麼人攻擊的啊。”
劉虛在一旁不滿道,陳元和霍淵很有默契的選擇無視。
霍淵眉頭微皺,問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把視頻出去?”
“是,”陳元挑眉道:“也不是。”
“什麼意思?”霍淵眉頭皺的更了。
陳元笑一聲,把劉虛一起過來,在二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靠?”霍淵一聽,瞠目結舌的著陳元:“玩這麼大?”
“對,就玩這麼大。”陳元冷笑道:“不玩大一點,怎麼對得起云青巖的份?”
“陳元,你特麼絕了。”劉虛也是咂舌不已,道:“這麼一搞,云青巖就算再有本事,也只有認栽的份。”
“他不仁,不能怪我不義。”
陳元面微沉,一雙干凈的眸子中罕見的出一狠厲之,道:“從‘武科市質檢’開始,就視我為眼中釘,不除不快,綁架的事就不說了,現在居然派出殺手,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再不反擊,不只是我,恐怕連我邊的人,都有可能到牽連。”
“咱們仨都是從貧民區出來的,你們也知道,我離開家到城里來讀書,無非是想爭一口氣,早日出人頭地,讓爹媽臉上有。平日里被人欺負了,也是能忍就忍,打碎牙和著往肚子里吞,生怕惹出禍來,讓家里人臉上難堪,可有些人偏偏就這麼欠,非要把人到死路上才甘愿。”Μ.166xs.cc
“云青巖但凡能收斂一點,我都不會用那麼狠的法子對付他,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下狠手,就不能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了。”
“別說了,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霍淵難得聽見陳元吐心跡,不也十分慨。
他雖然早就隨一家人遷到了城里,但對于陳元的想法和做法,卻是發自心的理解。
也許在別人眼里,陳元已經擁有了許多環,諸如市質檢“文武狀元”、高考“文科狀元”等等。可在霍淵看來,陳元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帶給家人幸福的鄉下學生。
陳元也許誠實質樸,也許克制忍,也許可以被人百般踐踏后遮住傷口默不作聲,但不代表他能這麼一直無底線的忍下去。一旦有人到他的底線,同樣會激發出他骨子里深藏著的狠勁,將敵人一擊斃命。
陳元將“眼球”給霍淵,順便將作方法一并講了一遍。
霍淵自己試了兩遍,確認無誤之后,將東西收好。
著陳元,鄭重道:“東西我先收下,事兒也一定會幫你辦到位,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別到任何影響,明天的考試,一定給我拿個第一回來!”
“就是,讓云青巖那小子坐牢也坐的不安生!”劉虛哈哈大笑道。
“我盡力。”陳元微微一笑,目微沉,向窗外。
“明天,是高考最后最后一天,云青巖……咱們之間的賬,終于到了該清算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