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賊人一路向南逃竄,晝伏夜行,快馬加鞭行了三日,快要出豫州界時發現了我們。于是雙方又是一場酣戰。那五人負隅頑抗,全部死在當場,我也……也了點小傷。”崔叔明訕訕一笑。
林婉城沒有注意崔叔明口中的小傷,只是凝眉問道:“那被你抓到的那三個呢?”
崔叔明道:“死了。被抓后,當場就自盡了。他們牙里都藏有毒藥,抓到他們以后,我們的人還沒來得及把他們的下卸下來,他們就咬破毒丸,自盡了。”
林婉城道:“查到他們是什麼人了嗎?怎麼會與董剛過不去?”
崔叔明搖頭道:“沒有。只是我覺他們的死應該與候本天和龐勛有關。”候本天和龐勛那里剛搜出賬本,董剛就被殺,不由得不讓人多想。
林婉城也道:“還有放火。那伙賊人一把火燒了董剛的書房,是為什麼?會不會是怕你們找到什麼東西,比如……”賬本!
崔叔明心領神會,自然也想到這一層,不由慢慢站起走到窗前,看著不遠早已禿禿的老樹,嘆氣道:“天冷了,冬天快要來了吧!”
……
崔叔明在保安堂略略修整,余慶又給他送來朝服,他換過之后,就進宮去面圣。林婉城就去堂前給白華幫忙。
崔叔明進宮之后,將豫州發生的事詳細稟報給隆乾帝聽,講到候本天、龐勛為瞞騙朝廷,不惜放火燒村,殘害無數人命,隆乾帝不由大怒:“這幫豬狗不如的畜生是朕的吏嗎?分明就是一幫土匪,是強盜!”
大太監張喜年見隆乾帝氣的滿臉通紅,不由遞過一杯茶,小心勸道:“陛下您要保重,社稷為重啊!”
隆乾帝怒道:“社稷?朕的江山社稷馬上就要毀在這幫子畜生手里了!”張喜年立時就惶恐地撲倒在地:“奴才該死,請陛下恕罪!”
隆乾帝一扭子,對著崔叔明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殺!就按照的奏請,該滅族的滅族,該凌遲的凌遲。朕倒要看看,有了候本天、龐勛這兩個前車之鑒,有哪個不要命的還敢往朕的刀口上撞!”
崔叔明忽然就想到候本天和龐勛的那兩個賬本,他在考慮要不要先將這兩人留下,嚴加審問,找一找突破口。可是他有種覺,這兩本賬冊牽扯不小,上下通行賄是單線聯系,董剛的上家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崔叔明到底沒有開口,伏在地上謝了恩,就領旨出宮。
第二日,隆乾帝的圣旨就傳了下來,準了崔叔明的請奏,夷滅了候本天、龐勛三族,林婉城聞言雖然有些慨,但這里畢竟是古代,也實在無力去給皇帝、大臣講什麼公平、自由、人權。
同時,隆乾帝也一并下旨褒獎了參與救災工作的大夫,并著重點名白華、林婉城師兄妹研制出除瘟救苦丹,解救災民的突出貢獻,并賞了保安堂一大批的金銀珠寶。
崔叔明和花涼都前來道賀,令林婉城沒有想到的是,佟芷竟然也來了。
自佟芷若死在大牢后,佟燦勛也被牽連降職,佟芷就安分下來。
佟芷扶著蕓香的手慢慢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張臉笑的十分恬淡從容。親手將禮到林婉城手里,笑容親切和藹,仿佛兩人之間并沒有什麼不快:“恭喜姐姐了,姐姐此次南下,不僅得了‘醫仙’的賢明,更是得到圣上的口稱贊,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福分。”
林婉城知道是在諷刺自己沽名釣譽,心里不由不快,暗道你莫要小人之心,自己是黑的,看別人也都不白!因此淡淡一笑,不客氣道:“這些虛名我是不在意的!最主要是能幫到別人就好。”
佟芷臉上笑容一僵,那點小心思不想被林婉城當場拆穿,不由訕訕道:“是妹妹失言了,姐姐自然是以濟世救人為己任的!”
林婉城勾一笑:“妹妹在我面前失言不算什麼,里面請吧!”
妹妹?佟芷額角一跳:林婉城這是想干什麼?我姐姐不過是客氣,這麼順其自然的接了句妹妹是怎麼回事?還當自己是表哥的發妻嗎?還是心思活,想要……
佟芷心中不快,臉上不由就表現出來,林婉城看在眼里,暗暗一笑:你一口一個姐姐不是的順嗎?我剛接了一句你就不了了?既然沒有那麼大的氣度,就不要在我面前裝的有容人之量,真是讓人惡心。
佟芷的丫鬟蕓香也看到自家主子失態,不由手在胳膊肘上一,佟芷心領神會,馬上變換臉,又笑起來,試探道:“姐姐與表哥破鏡重圓了嗎?這可真是大喜啊!”
林婉城與崔叔明在豫州的事并未傳回京城來,佟芷對于他們夫妻兩個的佳話從未聽聞,否則,只怕氣也要氣死了。
林婉城聽到話里的酸味,正要滅一滅的囂張氣焰,不曾想竹“噔噔噔”跑來稟報:“惠郡主和衛小姐過府了。”
林婉城心中一喜,就沖佟芷開口道:“妹妹坐片刻,我陪了。”說完,也不管臉上有多難看,轉就離開。佟芷自是氣的幾乎跺腳,但是素來以溫婉形象示人,輕易絕不肯出真面目來,只好任由竹領著,慢慢往天井里里走去。
林婉城從豫州回來的次日,衛子瀾就來找說話。夏采薇雖然在宮里,出不便,也很快派了心腹丫環過來問候。
今日林婉城大喜,想來夏采薇是求了太后的恩典,特意出宮來為慶賀。
林婉城將夏采薇、衛子瀾迎進堂,三人看到花涼正拉著白華、崔叔明在一旁敘話,不由默契地相識一笑,沒有多言。
白華和花涼自是認識夏采薇這個郡主,花涼卻并不知道林婉城與夏采薇好。花涼眼見夏采薇走進了保安堂,馬上機警地閉口不言,他回頭看一眼崔叔明,見崔叔明眼里只有林婉城,只顧對著傻笑,不由有些無語。
夏采薇是欽定的齊王正妃,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崔叔明向來跟齊王走的不近,對齊王的人也多有提防。更何況,通過前幾次的事,花涼也看的十分明白,齊王的表妹蔣杰只怕將林婉城恨骨髓,夏采薇又怎麼會與林婉城親親熱熱地攜手同行?
花涼兀自好奇,夏采薇三人卻已走到近前,白華只是一介白,自是要向郡主行禮。花涼稍有愣神,也馬上反應過來,趕忙笑道:“惠郡主大駕臨,實在讓小白的草堂熠熠生輝!”
夏采薇笑道:“花公子說笑了!”只淡淡一句,也不再多言,與林婉城、衛子瀾相視一笑,慢慢向天井走去。
三人剛一離開,花涼就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出來。白華道:“怎麼可以將人一概而論呢?齊王正妃又怎樣,就一定心懷不軌?更何況師妹有自己的判斷,我們應該相信。叔明,你說是不是?”
崔叔明扭頭瞥一眼花涼:“齊王看上你的錢想拉攏你不假,可你又不是一塊香餑餑,未必所有人都想跟你套近乎從你上得到好吧?這些日子在相如故那里的釘子還不夠?”
花涼最近一直癡迷于蒔花館的頭牌相如故,奈何那個姑娘是清淡子,花涼銀子撒出去一把又一把,人家卻連正眼都沒有給過他一個。這讓花涼很惱火,卻又有些無力。
白華就趁機打趣他:“這個香如故真有那麼漂亮嗎?讓咱們花大爺都束手無策?不過話說回來,涼你不是一向子高傲嗎?對這樣窮追不舍是為了什麼?”
花涼不愿意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強道:“誰說我對束手無策?小爺我只是看一節弱質流,不愿與一般見識!”
白華低低一笑:“這個弱質流可真夠不簡單的!咦——”他忽然一皺眉,眼神在崔叔明和花涼兩人臉上不斷逡巡,“自古道英雄難過人關,我邊這兩個英雄好漢可不就深陷網?一個是叱咤風云的將軍,一個是縱橫商界的首富,怎麼都被小姑娘拿死?”
花涼瞪著眼似要發怒,崔叔明卻冷冷一笑:“本爺我樂意!小白,你別是吃了酸葡萄吧?”
花涼聞言一樂,拍手道:“叔明說的有理,你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沒有遇到讓你深種的孩,就羨慕我們這些雙對的!我勸你趕快找一個吧。對不對,叔明?”
崔叔明淡淡看他一眼,刻薄道:“誰跟你‘我們’?我與婉婉雙對不假,你那個香如故有正眼看過你嗎?”
花涼從來都知道崔叔明是一張毒,也時時在他這里吃虧,可總也長不了記。他看著一臉嘲諷的崔叔明和白華,氣的牙發,可是手又打不過人家,也不是對手。無奈,花涼只好狠狠一甩袖子,指著對面兩人憤憤道:“你們……你們……好,好得很!小爺我早晚把香如故弄到手,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后!”
花涼說完就氣鼓鼓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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