櫸公公這一走,就足足走了三年,一座山頭接一座山頭,一片林接一片林,讓坐在樹椏上的侯蔦早就喪失了方向,他也早就無所謂了。三年下來,他唯一在做的就是吞吐這裡旺盛的木靈之氣,沒日沒夜,樂此不彼。
在來北木森林前,他都不知道錦繡大陸還有這樣的所在,門派典籍對此描述不多,因爲哪怕是元嬰修士也不願意甘冒奇險越過兩萬餘里的十萬大山到這個木靈世界來尋找機緣。
大概率上,機緣未必有,大妖是肯定能上的。
三年下來的不懈努力,法力修爲出現了長足的進步,這是他回錦繡幾十年中頭一次出現的現象,就只爲了這個,在北木森林中繼續走下去他就絕無怨言。
這一日,櫸公公走到了一條大河前,著眼前波濤洶涌,滾滾向前的大河,侯蔦都有些驚訝在這樣的山區竟然還有這樣的大河。
但這就是大自然雪山,降雨,種種原因都會形規模龐大的江河,就如一條玉帶,橫亙在北木森林之中。
櫸公公見的開了口“這裡是玉龍河,是北木森林最大的河流,長數萬裡,寬窄不一,最深可達千丈,裡面有一條白龍盤據,手下蝦兵蟹將無數……”
侯蔦就靜靜的聽,他知道不能著急,上這個慢子的樹公公,他覺自己這三年來的子都被磨平了許多。
“我們的關係不太好,白龍自視甚高,把北木森林視爲自己的領地,胡作非爲,最近又大興土木在水底建立龍宮,爲此砍伐了不珍貴的木材,我們勸阻不得,就鬧得很不愉快。”
“大家都是土著,互爲脣齒,森林需要水來滋潤,大河需要樹木來鞏固土壤,也不存在誰依靠誰的問題,但這頭白龍卻不這麼認爲……”
侯蔦抓住了關鍵,“白龍是一直就存在的錦繡龍族?還是從宇外來的過客?”
又是沉默良久,櫸公公的聲音纔再度響起,“是宇外來的,在它來之前,我們木靈怪和玉龍水族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玉龍水族中也沒什麼出的妖,但這一切在白龍到來後就變了,它很快就整合了玉龍河水族,漸漸的就暴出了其囂張的本。”
侯蔦不聲,“這條白龍既然是從宇外來的,那麼它和那些十萬大山的宇外妖君是否有勾連?”
“有,但很!這頭白龍是個很謹慎的,它幾乎從不離玉龍河範圍,也不參與那些山妖的活,但偶爾也有山妖來找它,它們知道在玉龍河中有這麼一個特別的同伴。”
侯蔦想了想,“櫸公公,我是一個爽快人,您就實話實說,您帶我來這裡是想讓我幫忙麼?人類修士和妖族一貫不睦,我不介意爲木靈出手,但我想知道您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是警告?是驅離?還是擊殺?”
北木森林的木靈怪有種種奇特之,但總來說它們似乎並不擅長戰鬥,如果背靠北木森林,沒人能奈何它們,但如果離開了森林的範疇就很尷尬,比如進水中,那就是水族的天下,它們反而爲闖者。
這一次,櫸公公想的時間更長,“……我們木靈一族一貫與人爲善,也不願意輕易致它族於死地,而且,鬥戰兇險,哪能提前預知結果?小友只管放手施爲,只要能讓那條白龍知道深淺進退,無論是哪種結果我們都接。”
不愧是年老的老怪,對戰鬥的理解就很到位,沒有給他提出什麼太過麻煩的請求,戰鬥就是這樣,先照死裡殺,然後再看會有什麼變化?如果一開始就心存其它想法,往往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太如意。
懶洋洋的起,指著面前湍急的河流,“大概龍宮就在下面?”
櫸公公點點頭,“白龍常年龍宮之中,很隨走,是一頭懶龍;我就在岸邊等你,如果事有不諧,小友只需鑽出水面上岸就好,雖然我們木靈一族在水中奈何不得它,但它上了岸就不是龍,是蟲。”
旁邊小蘑菇小尾早已醒來,小蘑菇就吵吵鬧鬧,“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侯蔦了它的蘑菇頭,“你去做什麼?給人家加道菜麼?”
往前一縱,人已經潛水中。
對一名劍修來說,水下戰鬥還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因爲永遠不能忽視水這種介質對飛劍的影響。
但大江大河和大海還不太一樣,畢竟寬縱有限,隨時隨地就能上岸,就有了進退的餘地。
在水下,近能力很重要,他在這方面可不會虛誰,有五行玄在手,有對水行的深刻理解,像這樣的大河還是難不倒他。
一水中渾濁不堪,越往下越清晰,偶有水族在遠探頭探腦,對這個人類十分的好奇。
潛下數百丈依稀有約約的宮殿出現在視線中,果如櫸公公所言,十分的奢華大氣,這都是白龍近數十年建起來的,一看就是一個非常好面子的傢伙。
前面一頭蝦將舞著雙刀躥了過來,“那人類,這裡是玉河龍宮,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再若往前,我認得你,手裡的刀怕是認不得伱!”
侯蔦無語,徑直往前,那蝦將仗著水嫺,衝過來當頭就是一刀,卻沒想到悉水行的侯蔦在水中的移比它還要靈活,一帶一轉,就缷了蝦將的雙刀,提住蝦頭,和悅道:
“我來問你,你家大王今日可在家?”
“上仙輕些,輕些,蝦頭快掉了……”蝦將沒什麼節,立刻低頭服。
侯蔦也沒想拿它怎樣,在接白龍之前,他不想多造殺孽,以免到時無法圈轉,也沒什麼必要。
只定定看著它,“雖然我不是你家大王的朋友,但此來也沒什麼惡意,但前提條件是你要實話實說,否則我就不知道會不會一個失手……想來你家大王的手下也不獨缺你一個?”
蝦將吃痛大呼,“在家在家,正在後殿和幾個娘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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