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日過去,八月的天并沒有轉涼,反而一天比一天逐漸悶熱了起來。
楚念昔頭一次經歷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的夏天,每日又要穿好多層的服,所以整日被高溫弄得懨懨的,也不怎麼吃東西,也不怎麼出門去了。
夜非離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中了什麼毒。
楚念昔聞言只是在心里輕輕翻了個白眼,現代人的幸福你們都不懂。
賭坊那邊已經逐漸型,加之調查的草藥生意每天也有不同的消息送回來。
楚念昔現在所有的業務都挪到了太下山。
本來是準備白天的時候在涼亭和湖畔旁邊窩一整個夏天的。
可是前些日子楚相派人來,說大哥楚劍宜的已經完全康復,并且勝任了正五品朝議大夫一職,于三日后在相府設宴,帖子已經遞到了夜非離的案前。
想到許久沒有回相府了,大哥如今又痊愈,楚念昔也為楚劍宜由衷到開心。
所以隨著夜非離一起回楚相府時,表也比平時那張,萬年平淡的臉多了幾分靈。
這一回,倒是沒有拒絕跟夜非離上嫣一個馬車。
楚相府的大門口,雖然和平日一樣威嚴不可,可是一錦袍玉冠束發的楚劍宜往那里一站,簡直就是一個活招牌,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誰能不,中和了幾分相府大門口那牌匾的冰冷威嚴。
楚劍宜的雙斷了也有五年了。
整個國城的人都已經習慣了他坐在椅上的樣子,雖然聽聞相府大公子舊疾痊愈,可百聞不如一見。
幾乎所有邀前來的王公貴族在走下馬車,看到楚劍宜的一瞬間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有些人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又是驚喜又是祝賀地上前恭維。
這個風頭實在是太大,就連接待完畢嘉賓席之后,楚念昔都能聽到不絕于耳的稱贊聲音。
若不是因為楚劍宜已經家,否則今日來的所有家里有孩子的貴胄,估計都會把自己的兒塞給楚劍宜當妻子,而其中有幾個膽大的還真就去跟楚相爺提,就算不是正妻,做個妾也啊。
楚念昔微笑著夾菜,聽著楚相慢條斯理地拒絕了這些人的“好意”。
第二的菜剛剛端上來,楚念昔不等放下筷子,就看到趙莫一臉從容而又真誠的笑,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念昔,我這個做大嫂的,之前多有得罪。但咱們同在一個相府,我知道我說多了也是無益,所以……所以,一切都在這杯酒里了。”
楚念昔趕端起酒杯,深知眼前這位大嫂多有難,自己也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便也沒有多說,直接一仰頭將酒飲盡,對著趙莫倒了倒酒杯,以示誠意。
“誒喲我的好閨,你可讓我好找!”
不等趙莫喝完一杯酒,后就傳來了聒噪的聲音。
趙莫的娘家母親柳氏打扮得很是貴氣,急匆匆地往這邊走來,一把拉住趙莫往旁邊走了幾步,滿臉喜氣的說到:“我的姑娘,你到底是從何修來的福氣啊,娘這輩子做夢都想不到,我這婿居然還有重新站起來的一天!”
的聲音不小,周圍很多人聞言都紛紛往這邊瞧,趙莫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趕示意小點兒聲。
可是柳氏開心之余,哪里還顧得上那麼多?
“快跟娘說說,相府里到底住了些什麼神仙?居然把小婿的醫好了?”
柳氏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低下了聲音,“我之前聽閑人說,你們把神醫請來了?那神醫……什麼……”
“回夫人,賀蘭神醫。”
忽然間,楚婉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兩人后,發髻上的花格外艷,趁得整個人也如同剛出水的白蓮花,惹得旁邊一些還未婚配的青年們頻頻側目。
楚念昔微微一笑,自顧自地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柳氏聞言,臉上立馬開出一朵花來,親親熱熱的拉過楚婉兒。
“丫頭,快跟我說說,你們這相府一個個的都太嚴了,我想要報答一下這位神醫治好了我婿雙的恩,有錯嗎?防我跟防賊似的!”
趙莫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楚念昔,使勁兒拽了一下柳氏的袖,“娘,這事兒你就別問了!”
楚念昔曾經令相府上上下下不許多,對于楚劍宜雙被治好的這件事,不許走半點風聲。
可是如今看著這架勢,恐怕想瞞是費點勁兒了。
柳氏完全正在興頭上,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婉兒姑娘,你快說來,讓我聽聽。”
楚婉兒一副實在是不容拒絕的模樣,眼尾的目不著痕跡地挑釁地看了一眼楚念昔,“婉兒確實有幸請賀蘭神醫過府,但至于其他的,離王妃最清楚,婉兒不好做答。”
這番話說得格外有技巧,既說出自己請來了賀蘭神醫,又沒有明確說出緣故,而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又讓人看上去是害怕楚念昔的威嚴,三言兩語之間,功地將所有人都錯誤的引導到賀蘭神醫治好了楚劍宜上。
夜非離的手里把玩著一個酒盞,目忍不住落在了楚念昔這邊。
楚念昔低垂著眉眼,似是在挑盤中哪一個菜好吃,看不清的表,也捉不的想法。
但沒有人發現,握著筷子的手,有些不安。
楚念昔剛才一走一過,瞟了一眼相府宴席的賓客名單,其實本來掰著手指頭能猜到個大半,可是沒預料到的是,夜憐居然在名單的最下方,明顯是之前不在名單上,后來又出于一些什麼原因,臨時又能出席了,所以被誰故意加上去的。
楚相在這風云變幻的朝局中一向中立,不參與任何黨爭,他為人直爽,又很有分寸,朝上很多人都知道,想要拉攏楚相無異于癡心妄想,所以不是其他大臣,就是夜憐跟相府,也不曾有過任何來往。大風小說
今日的宴席主角是楚劍宜,安排這種事的肯定不會是楚相或者相夫人,看著趙莫有些瘦削的影,楚念昔大致能猜到這次宴席肯定是趙莫在忙前忙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什麼人悄悄從中做些手腳,將夜憐臨時請來,也不是不可能了。
不過就算夜憐到場,楚念昔本來也不用擔心什麼,但怕就怕在,上一次針對夜非離的刺殺就是夜憐和皇后找人干的,這次雖是在相府,可也不敢保證,就憑夜憐那種冷漠至極的子,真干出什麼也不足為奇。
楚念昔握了筷子,腦子飛速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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