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反擊(兩更)
老侯爺終究沒讓顧琰結賬,他拿了錢袋出來,從里頭掏出一個銀子遞給小二,然而可能拿得太快了,竟把一個紅繩編的琵琶結帶了出來。
顧琰眼疾手快地拿起了那個琵琶結,這琵琶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褪了也了邊。
很難想象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子,錢袋里竟會裝著這種東西。
“你紅知己送的?”顧琰問。
一看就是人送的,但不會是府里的老夫人,他與顧老夫人貌合神離,才不會佩戴送的東西。
“咳,沒有,別瞎說。”老侯爺將琵琶結裝回了錢袋。
顧琰才不信呢,他好奇地問道:“看不出來,你還有紅知己,如今在何啊?”
肯定不在府上,府上的老姨娘早被顧老夫人料理干凈了。
老侯爺這些年從未向旁人提及過自己的,多苦水全都憋在了心底,老實說也確實有點兒傾吐的。
他猶豫片刻,說道:“是我一個朋友的,他落在我那里了,我正打算去還給他的。”
我朋友?
多麼悉的開頭!
看了老祭酒全部風月話本的顧琰表示自己懂的,很懂的!
他挑了挑英俊的小眉頭:“那你這位朋友的紅知己如今在何啊?”
老侯爺悵然一嘆:“……出家了。”
“為何出家?”顧琰問。
“夫君辭世,不由己。不過……”言及此,老侯爺頓了頓,“也可能是為了能夠在有生之年能夠再見我那位朋友一面。”
看不出來啊,老頭兒這麼招人喜歡。
不由己的原因顧琰就沒細問了,他的關注點在后一句,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看來,這個紅知己對你那位朋友用至深啊。”
老侯爺低頭看著手中的同心結,說道:“只可惜相遇太晚,恨不能相逢未嫁時。”
顧琰道:“可的相公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也為了你朋友落發為尼了,的心意你難道……咳,我是說,你那位朋友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老侯爺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顧琰說道:“我的意思是,可能一直在等你那位朋友帶著離開。”
“帶著……離開?”老侯爺驚到了,這孩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顧琰點點頭:“是啊。我問你,你朋友為什麼覺得是為了見他才出家的?親口說過這話對不對?或者,讓你朋友覺到了對你朋友的誼。”
“……嗯。”老侯爺點頭承認。
顧琰一掌拍上桌子:“這不就得了!是人,能表一點點誼已經是的極限了,總不能直接把你帶著我私奔掛在邊,這種事還得我們男人主!”
老侯爺被顧琰一席話驚得懵掉,都忘了去說你才十五,臭未干,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這、這太大逆不道了!”
這孩子是怎麼長大的,膽子比他三個哥哥還大!
顧琰:“有什麼大逆不道的?喜歡就去爭取啊。”
老侯爺遲疑:“萬一不愿意——”
“不愿意,就說明心里沒你……的那位朋友!”顧琰拍了拍自家祖父的肩膀,以群覽眾風月話本的資深經驗為他分析道,“都出家了,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如果不愿意私奔,那麼真相只有一個——不喜歡你朋友,只是一直在利用你朋友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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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在醫館忙了一上午,下午時總算清閑了一點,難得不必捯飭黑火藥,便躺在大樹下的藤椅上乘會兒涼。
一墻之隔的李婉婉正在練琴。
已經習慣了每天這個時辰來這里練琴給顧聽,只是并不知道顧是不是每次都在。
的琴技比起年前有了極大的進步,然而今日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彈得心不在焉的。
“你又彈錯了。”顧淡淡地說。
“啊。”李婉婉花容失,沒料到今天姑娘會在,畢竟姑娘已經好幾天不聽練琴了。
忙正了正神,說道:“我、我再好好彈一遍。”
結果仍差強人意。
張得手心的汗都冒了出來。
很奇怪,對方明明不是的夫子,可就是比在夫子面前還要張。
“抱歉,我應該更專心些的……”咬了咬,低聲道,“我下個月可能就來不了……我……我要親了……”
的年齡實則并不大,才十六而已,本朝不比前朝,子十八九歲出嫁都不會讓人詬病。
只不過這也得看行,大戶人家的千金耗得起,這種寒門小戶的子都必須早早地嫁出去。
聽說鄉下的姑娘親更早,這麼一想,自己還算幸運的了,好歹挨到十六,趕上好時機上了半年學,又因為學之便結識了姑娘,得了姑娘如此多的指導。
顧:“哦。”
以后沒人彈琴給自己聽了。
小江梨何時把琴學會呀?
“我這幾日一直想和姑娘道別,想和姑娘說聲謝謝。我在學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姑娘,原本年后我家里都要給我退學的,姑娘為我改的曲子讓我到了謝樂師的青睞,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我家人才又讓我念了半年書。”
李婉婉說著,臉頰微微一紅,“說起來,這門親事也多虧姑娘。我彈琴彈得好,被一位世家公子聽到,他上門向我父親求了親。”
顧沒看見的神,卻不難聽出言語間對親事的憧憬,看來也是心儀那位公子的。
“姑娘,我……我能送你一樣東西嗎?你教了我這麼多,我要是就這麼走了心里怪過意不去的。請姑娘務必收下我的謝禮。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一個小藥袋,請姑娘笑納。”
“嗯。”顧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婉婉心頭一喜,從寬袖中拿出銹了好幾個晚上的藥袋,以免太輕扔不過去,往里頭裝了幾個棗子。
“姑娘,接著!”
將藥袋拋過院墻。
顧單手接住:“多謝。”
李婉婉明眸一笑:“應該的!那,我告辭了!還有最后幾日,我會盡量再為姑娘多彈奏幾曲,若是哪天我沒來,那就是……不會再來了。”
說到最后,的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舍不得姑娘呢。
以后還不知能不能上這樣一個亦師亦友的人。
將古琴裝好,抱起琴盒就此離去。
啪!
一個小錦囊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的琴盒上。
微微一怔:“姑娘?”
“新婚禮。”顧說。
李婉婉開心地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顧姑娘,顧姑娘!有人要請大夫出診,說是況很危急!”小三子神匆匆地跑了過來。
“多危急?”顧問。
小三子害怕地說道:“手……手斷了!切斷的!是個伐木的工匠!”
這算是大手,得顧親自前往。
“好,我去。”顧背上小背簍,由小三子趕車,去往了那個小廝所說的青柳街大宅。
走著走著小三子覺著不對味了:“哎?這不是去青柳街的路啊!”
小廝騎馬走在前面,聞言并沒回頭,說道:“我來的時候那邊在修路,咱們得從這里繞一繞。”
“怎麼了?路不對嗎?”顧淡淡地問。
“繞了點兒。”小三子嘀咕。
顧挑開簾子,了沿街的景象。
京城也非每一條街道都繁華熱鬧,有些地勢偏僻的地方十分荒涼。
這是一條老街,行人不多,鋪面也不多,再往前是一條道,兩旁是麥田。
沒錯,京城也是有田的,只是都在比較偏遠的地段。
“真是一伏擊的好地方啊……”
這是前世做殺手時練就出來的本能,看到地段總會下意識地去判斷適不適合作案。
然而這一念頭剛一閃過腦海,便頓住了。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是殺手的直覺。
顧放下窗簾,一把掀開了前面的卷簾,出一枚銀針,唰的刺中在前方帶路的小廝。
小廝一聲慘,自駿馬上跌了下來。
“顧姑娘你——”小三子目瞪口呆。
“掉頭!”顧來不及與他解釋。
小三子不愧是跟著顧見過世面的人,要關頭沒掉鏈子,換二東家在這兒只怕已經掐著人中暈過去了。
他沒問為什麼掉頭, 他相信顧。
只可惜已經晚了,埋伏在田埂下的黑人們如箭矢一般,嗖的朝顧的馬車沖了過來。
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把寒閃閃的大刀,眼神犀利,殺氣如虹!
顧不用數也知道對方有十人。
還真看得起,派了這麼多人來圍殺!
“你先走!”
顧跳下馬車。
小三子沒矯不走,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武功,留下來也只會為顧姑娘的累贅。
倒不如趕去報,興許能為顧姑娘搬來救兵。
當然了,若是他能引開幾個刺客也是好的。
為了顧姑娘,他拼了!
“來吧!刺客們!”
他拽了韁繩,回頭一看。
呃,一個也木有追上來……
顧被黑人團團圍住。
冷眸一掃:“一起上吧,一個一個來太累。”
黑人齊齊出鄙視的眼神,提刀朝顧沖了過去。
“正好拿你們試試我的黑火藥。”顧微微瞇了瞇眼,可惜只有三顆,也不知威力究竟如何。
前世玩過一種不用點燃、扔地上就能炸響的小摔炮。
做的黑火藥與小摔炮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威力更大。
顧拿出一顆黑火藥,猛地扔在一名黑人的上,就聽得嘭的一聲巨響,黑人被炸暈了。
馬馬虎虎。
顧不算太滿意,也不是很失。
把自己炸到天上主要是用料多,這麼一小顆能把人炸暈不算很差了。
這群刺客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暗,聲勢浩大,威力迅猛,所有人都被炸得驚了一下。
眾人忌憚地看著顧。
顧冷冷地勾了勾角,奪了其中一人的刀,一拳將人打飛了。
其余人這才反應過來,再次朝顧沖來。
然而方才那一炸,直接把他們的士氣都炸沒了,顧解決得很快,最后一名刺客也倒下后,顧淡淡地拍了拍手。
可誰也沒料到的是,一道危險的氣息倏然近。
好可怕的氣息!
顧心口一震,躲不開了。
那人太快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劈斬而下,擋住那人的刺殺,又出另一只胳膊,攬住顧的腰肢,帶著急速后退。
“在這里等我!”
顧長卿說罷,持劍朝對方殺了過去。
這是顧第一次見顧長卿真正意義與人手,比想象中的強大許多,可他也依舊不是對方的對手。
那是一個連顧都會生出一忌憚的人。
這人的實力比前世的自己更強大。
怎麼會這樣?
他究竟是什麼人?
顧長卿中了對方一掌,用劍穩住子。
顧拿出最后兩顆黑火藥,猛地朝對方扔了過去!
那人以為是普通暗,一劍斬下,就聽得啪啪兩聲巨響,那人是被嚇的還是被黑火藥震的,不得而知。
總之他后退了好幾步,冰冷的眼眸中掠過一訝異。
兩顆都沒炸暈嗎?
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
顧作勢將手進荷包繼續掏,其實已經沒了,只求能唬住對方,所幸是唬住了。
對方冷冷地掃了顧一眼,施展輕功離開了。
顧長卿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忽然捂住口,吐出一口來。
顧忙走上前,給他把脈。
顧長卿擺擺手:“我沒事,一點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說著,指節抹去角的跡,另一手將長劍收回劍鞘,看向顧問道,“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顧搖頭。
顧長卿吹了聲口哨,他的馬嘚嘚嘚地奔了過來。
兄妹二人上了馬。
“這些人?”顧看著暈倒在地上的黑人。
顧長卿儼然很有經驗了:“問不出什麼的,方才那個人才是關鍵,這幾個只是一些江湖宵小,拿銀子辦事,連金主的份都不知道。”
顧點頭。
兄妹二人回了碧水胡同。
老祭酒剛從國子監散值歸來,一眼看見面蒼白的顧長卿,眉頭就是一皺:“出什麼事了?”
顧長卿看了看顧,說道:“遇上一伙刺客。”
“刺客?”老祭酒的眼神在二人上逡巡而過,“刺殺你的還是刺殺的?”
“刺殺我的。”顧如實說。
從馬上跳了下來,把手遞給顧長卿,將他扶了下來。
老祭酒四下看了看,拉過馬兒的韁繩,對二人道:“你們隨我來。”
……
“你是說那人的武功或許連你祖父都打不過?”
聽完事發經過的老祭酒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沒可能啊……你祖父的手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刺客?”
“那人上的氣息很……”顧想說悉,因為在對方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對方和前世的自己一樣都是一個殺人機。
“古怪。”顧長卿替顧說完了沒說完的話,“與我從前見過的高手全都不一樣,武功路數不同,力也不同,而且——他臉上有刺青!”
那人戴了面,不過顧扔出那個很奇怪的暗,將對方的面炸裂了一塊。
他看到了半截刺青。
“什麼樣的刺青?”老祭酒拿來紙筆,“你畫給我看。”
顧長卿畫了半條尾。
老祭酒神一變:“是龍影衛!”
“龍影衛是什麼?”顧問。
顧長卿卻已經明白過來了,他的神也變得凝重起來:“是先帝的死士。”
老祭酒沉思道:“當年先帝為了對付莊錦瑟,訓練了一批死士,最小的才五歲,他臨死前將他們傳給了陛下。”
顧長卿濃眉一蹙:“陛下要殺?”
老祭酒擺手:“不會。陛下很疼,不可能傷害。陛下曾將龍影衛轉增給另一個人,也是為了讓免莊錦瑟的迫害。”
顧長卿錯愕道:“那人是——”
老祭酒正道:“靜太妃。”
顧長卿倒一口涼氣!
老祭酒:我,昭國第一綠茶,絕不承認有人比我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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