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誤會解除(兩更)
老祭酒接著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外界傳言皆是靜太妃自請去的庵堂。我也聽陛下提起,才知莊錦瑟竟為了獨攬權勢,將最親的好友驅逐出宮。”
蕭六郎蹙眉道:“陛下一定認為太后那些年對他與靜太妃的好都是一場心策劃的謀算,太后只想要一個傀儡。”
老祭酒深以為然:“是啊,陛下確有此想法。其實不止陛下,天下人都是這般認為的,就連太后的母族莊家都覺得太后是做了這麼多年的戲。”
天下人都在為靜太妃與皇帝抱不平,沒有一個人去在乎莊錦瑟逐漸寒掉的心。
沒人去問莊錦瑟背叛摯友的背后是不是另有。
誰弱誰有理。
莊錦瑟的強大注定讓人畏懼、痛恨、忌憚、恨不能滅了,獨獨不會有人去疼惜。
一切的壞事都會輕而易舉地算到頭上,誰讓罔顧綱常?誰讓霸著皇權不放!
暮西斜。
傍晚的霞落在仁壽宮的斗拱飛檐上,渡了一層奪目的金。
莊太后理完近半的政務,整個人都著一無言的疲憊。
皇宮的日子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麼清閑,堆積如山的折子,理不完的政事,永不休止的爭執……每一樣都無摧垮著人的意志。
“太后。”秦公公緩步,心疼地奉上一杯花茶,“歇會兒吧,先用膳,這些折子明天再看也一樣。”
“明日有明日的折子。”莊太后又打起神,拿起另一本折子,“哀家不。”
秦公公語重心長道:“不也得吃點兒東西啊,您要是累壞了子,顧姑娘又該心疼了。”
提到這個,莊太后就來氣,冷冷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許一點小事就去找!別以為哀家真不敢砍了你腦袋!哀家邊四個心腹太監,你別忘了前面三個是怎麼死的!”
都是讓您砍頭了唄……
秦公公了肩膀上的脖子,悻悻地說道:“是,奴才以后不敢了。”
“太后太后!”
小宮翡翠神激地奔了進來。
莊太后正煩著,惹的人都得死!
莊太后不是好人,殺過不必殺的人,就是這麼惡毒!
“拖出去——”
杖斃二字剛到邊,翡翠氣吁吁道:“蕭大人來了!”
杖斃二字有它們自己的想法,它們呲溜溜地進了莊太后的肚子。
莊太后翻了個白眼:“讓他進來。”
秦公公一笑。
蕭六郎進了偏殿的書房,莊太后一邊看折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賭氣的小語氣?
門外的秦公公笑得差點了,不就是蕭修撰上午來送東西,結果沒見到人就走了嗎?
蕭六郎說道:“過來吃個飯。”
莊太后哼道:“家里沒飯吃嗎?非得來哀家這里吃。”
蕭六郎坦地點點頭:“嗯,沒飯吃。”
變無恥了,一看就是被霍弦那個老家伙帶歪了!
莊太后一臉生氣地瞇了瞇眼。
秦公公輕咳一聲,道:“太后,奴才這就讓人擺飯?”
“有勞秦公公了。”蕭六郎轉頭對秦公公說。
“誒!”秦公公愉快地應下,樂顛顛地去了。
莊太后咬牙:“好哇,一個個吃里外的,仁壽宮已經不姓莊了是嗎?”
晚膳擺在凌香閣,與書房在同一座偏殿。
莊太后沒有去用膳的意思。
蕭六郎無奈中著一小委屈道:“我了,姑婆。”
莊太后又翻了個白眼,這才不不愿地放下折子,與蕭六郎一道去了凌香閣。
秦公公不知蕭六郎過來,有幾個菜肴是現炒的,他去過碧水胡同那麼多次,他知道蕭六郎的口味。
莊太后屏退了伺候飯菜的宮人。
蕭六郎給莊太后夾了一筷子青菜。
莊太后眉頭一皺:“哀家不吃這個!”
“要吃的。”蕭六郎又給夾了一片五花,但卻把的部分剔掉了。
莊太后的臉黑了炭。
你是來陪我吃飯的嗎?我看你是來找死的!
莊太后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蕭六郎緒低落地說道:“我小時候沒和祖母吃過飯,不喜歡我母親,所以也不喜歡我。”
莊太后的怒火燒到一半,撲哧滅了。
有關信公主與蕭老夫人的關系,莊太后也是略有耳聞的,蕭老夫人原本相中的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千金,溫婉靜。
可誰曾想宣平侯娶回家的卻是一尊大佛,打打不得,罵罵不得,見了面還反而得給行禮。
蕭老夫人氣得夠嗆,據說對信公主的兒子也不甚喜歡,反倒對府上的兩位庶孫疼有加。
蕭六郎本就不介意這個,說出來只是在打同牌。
果不其然,莊太后覺得某人可憐,不好再拂某人的意,黑著臉,一臉嫌棄又憋屈地把那片菜葉子吃下去了。
蕭六郎的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之后蕭六郎又臨場杜撰了不自己在蕭老夫人手底下的凄慘日子,功哄騙太后把不想吃的飯菜統統吃了進去。
等莊太后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飯。
這是在碧水胡同的正常飯量,只是回宮后的飯量就減了一半不止。
人都瘦了。
簡簡單單一頓飯,傻子也看出來莊太后吃得比往日舒心。
吃過飯,蕭六郎沒著急回去,而是去了太后給自己建造的藏書閣。
藏書閣就在莊太后的書房對面,隔著一個小花園。
秦公公十分心地打開了軒窗。
莊太后只要一扭頭,就能看見蕭六郎在藏書閣的軒窗旁埋頭苦讀。
莊太后煩躁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深宮是寂寞的,夜里的深宮尤為寂寞,那是能讓抓狂發瘋、無助無奈、拼命逃卻怎麼也逃不掉的寂寞。
莊太后居住深宮數十載,從沒覺得這是自己的家。
然而這一刻,看著那個年的影,著他無聲的陪伴,莊太后到了一從未有過的寧靜與祥和。
莊太后又看了會折子,夜深了,還有一小摞沒看完,但不打算看了。
對秦公公道:“你告訴他,哀家要歇息了,他也該回去了。”
秦公公笑著應下:“是。”
他擱這兒千勸萬勸的,太后就不肯聽,還是蕭大人有辦法啊。
“慢著。”莊太后住秦公公,“派兩個暗衛暗中沿途護送。小心駛得萬年船,他與哀家走得太近了,哀家擔心會有人對他不利。”
月黑風高好手。
至于說回到碧水胡同,有與顧琰的兩名暗衛,就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是。”
秦公公讓人備了馬車,親自將蕭六郎送到皇宮門口,又指了兩個大高手沿途跟蹤。
不遠的林子里,幾道影一閃而過。
一刻鐘后,幽暗的房中,手不見五指。
一名黑人道:“啟稟主子,有仁壽宮的高手沿途跟著,屬下們無法得手。”
黑暗中的影淡淡地擺了擺手:“退下。”
翌日蕭六郎休沐,國子監蒙學也沒課。
蕭六郎因夜里睡得晚,早上晚醒了片刻,小凈空已經起了,去后院洗漱順便給親親澆水。
蕭六郎穿戴整齊來到后院時,意外地發現院子里杵著兩個侯——宣平侯與定安侯。
宣平侯是來收小凈空為徒的,他想過了,只要他收了他做徒弟,就能明正大地打胡同部,屆時,查探蕭六郎的世、討好兒媳婦兒都不問題。
可是巧了,定安侯也是來收小凈空為徒的。
事實上他昨晚就沒走,因為嚇暈了,因禍得福在碧水胡同住了一宿。
起床后他已經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種了,和宣平侯沒有半錢關系,宣平侯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僅僅是因為看上了那個小和尚,想收對方為徒。
若在以往,顧侯爺定是不敢與宣平侯爭搶的,可這關系到他能不能在碧水胡同住下來。
沒錯,他想過了,姚氏懷了孕,況特殊,實在不愿回侯府他就陪暫且住下。
一切等孩子出生了再另做打算。
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顧侯爺拼了!
就算你是一品武侯,份了我好幾頭,我也不能退!
宣平侯雙手揣在袖子里,天氣如此炎熱他也揣得住,著實令人佩服,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既如此,那就公平競爭,看誰有本事。小和尚,你覺得怎麼樣?”
小凈空認真地想了想:“好呀好呀!”
他拿來兩個小牌牌,唰唰唰地寫了幾個字,隨后搬來一個小板凳,萌萌噠地坐在板凳上,開始自己的旁觀。
顧侯爺冷哼一聲,問道:“不知宣平侯要與我比什麼?”
宣平侯挑眉:“臉。”
差點噎死的顧侯爺:“……!!”
這麼無恥可還行?
小凈空舉起右手的小牌牌:“蕭侯爺勝!”
明顯壞姐夫的爹爹就比的爹爹長得好看。
但最好看,不接反駁!
顧侯爺還沒反應過來就開始了,然后他還輸了,上哪兒說理去?
他咬了咬牙,亮出殺招:“比背詩!”
宣平侯:“……”
艸!
這麼無!
顧侯爺的字畫雖不盡人意,可肚子里的墨水還是比宣平侯多那麼一丟丟的。
小凈空考了五首詩,顧侯爺背出了兩首,宣平侯一句也背不出來。
小凈空舉起左手的牌牌:“顧侯爺勝!”
不過接下來顧侯爺就沒這麼幸運了,宣平侯此人除了學問不,其余本事不是蓋的,顧侯爺被碾得甚慘。
就連比武這一項,明明宣平侯還了腰傷,打起顧侯爺來依舊落花流水的。
顧侯爺輸得不要不要的!
一個時辰后,雄心壯志的顧侯爺終于被玩壞了,將自己擺大字,翻著白眼、吐著舌頭,生無可地癱在了臺階上。
“好棒好棒!”小凈空坐在小板凳上,直小脊背,呱唧呱唧地拍小手。
宣平侯角一勾,得意地說道:“好了,本侯贏了,你可以拜本侯為師了。”
小凈空歪了歪小腦袋,認真地說道:“可是,我已經有師父啦!我不能再拜你為師!好徒不侍二師!”
不是好不侍二夫麼?
宣平侯皺起英俊的眉頭,開始懷疑人生。
因為他學問不好,所以也可能是他記錯了,原話確實是好徒不侍二師。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崽子又耍他!
宣平侯咬牙:“你既不能拜師,方才那麼激做什麼?”
小凈空攤攤手,無辜地說道:“我只說看你們比試啊,我又沒說比完了要拜師,是你們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啊!”
宣平侯牙疼!
臭小和尚,忒欠了!
宣平侯也不能總在一個地方栽跟頭,小和尚想和他斗,再過五百年吧!
他冷哼一聲,威武霸氣地說道:“本侯不管,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常璟!”
常璟咻的閃而,將小凈空抓起來扛在肩上。
小凈空的小胳膊小兒一陣撲騰:“哎呀你們干什麼!”
宣平侯瀟灑地撣了撣寬袖:“帶走!”
去拜祖師爺!
“哎呀呀不要不要我不要!”
某小和尚一陣嘰里呱啦呱啦嘰,卻仍是被某壞猴猴無地抓走了!
今日清和書院有課,顧琰并不知家里發生的事,劉全來把顧小順接去魯師父與南湘那邊學藝了,他沒去。
他又懶了。
一方面是他沒太大的興趣與志向,另一方面也確實是他的比尋常人差,炎炎夏日坐在馬車里,悶得他不住。
他優哉游哉往回走,沒走幾步,一個上了年紀卻神矍鑠、寶刀未老的老者迎面走了過來。
“這麼巧啊。”老者笑著說道。
“唔,是好巧。”顧琰知道他是誰,他爺爺顧嘛。
第一次來書院外看他就被他認出來了。
他離開京城時才四歲,之后又有十一年未見,老侯爺以為他不記得他了。
事實上顧琰也確實不記得了,可老侯爺這張臉太有代表了,他們祖孫三代都長得很像。
再者,他發現只要老侯爺靠近他,他的暗衛就會避得遠遠的。
顧琰念書或許不行,可卻是個實打實的小人。
老侯爺想看孫子,又放不下面子,只得與顧琰來了幾次“偶遇”。
他以為顧琰沒認出他。
“今天也不去學藝啊?”老侯爺問。
“天熱。”顧琰說,“你又來看你孫子?”
老侯爺訕訕道:“啊,是啊。”
顧琰明知故問道:“那你看到他了嗎?”
老侯爺看著顧琰,干笑一聲:“看到了。”
“哦。”顧琰挑眉,“那今天還要不要去吃涼?”
老侯爺先是一愣,隨即趕忙點頭:“要,要!”
二人早先吃過一次涼,顧琰發現老侯爺很喜歡,顧琰對這個祖父的印象并不算太壞。
印象中,祖父待他不錯,待他娘也不錯,他和他娘搬去莊子時,祖父還送了他兩個暗衛。
他好幾次半夜發病,所有人都睡著了,如果不是暗衛及時察覺出異常,他可能早就死了。
放了薄荷的涼吃完,顧琰一清爽,饜足地了肚子,說道:“上次你請了我,這頓我請你!禮尚往來!”
老侯爺道:“不必了。”
顧琰大手一揮:“沒事,我雖沒多銀子,可每天給人打短工,也能掙點零花錢,一頓涼還是請得起的。”
老侯爺聞言眉心就是一蹙,他的嫡孫居然淪落到給人打短工掙錢的地步了?
顧崇那個混賬怎麼當爹的!
都不給兒子月錢的嗎?!
“你爹呢?”老侯爺問。
顧琰嘆息道:“我爹啊,他每天都著我搬回去,我不愿意,他就斷了我的月錢。我和你提過的,我早產,羸弱,罹患心疾,我姐姐為了養我真是好辛苦的。”
難道那丫頭是為了自己親弟弟才去做醫的?
倒是自己錯怪了。
晚安,好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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