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真相大白（兩更）

皇帝看到顧舉起剪刀朝自己磨刀霍霍的樣子，臉一變：“朕不要！”

不要也得要。

就聽得咔嚓一聲，皇帝的子被剪開了，淋淋的布片被顧從他傷口撕了下來。

皇帝只覺間一涼，心底升騰起了無盡的尷尬。

這尷尬甚至蓋過了傷口的疼痛，令他整個人惱不已。

皇帝失過多，十分虛弱，難以反抗，他咬了，渾上下每頭發都在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拒絕！

顧：看不到看不到！

皇帝咬牙：“你……”

顧放下剪刀，換了一副干凈的手套，從小藥箱里拿出了吊瓶與靜脈穿刺針。

皇帝看到寒閃閃的針頭的一霎，被打針支配的恐懼涌上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整個人都慌了：“朕不要打針！”

乖啦。

打了針病才會好嘛。

顧住他的手，沒有脈管便將針扎進了他的手背。

果然越來越練了呢。

皇帝看著那個冷冰冰的東西扎在自己的手背上，真是嚇得整個人都在哆嗦，被刀砍都沒這麼可怕。

他掙扎。

顧板著小臉道：“不許，針了就給你打第二針！”

我認真的，我超兇！

皇帝：“……”

皇帝堪堪住了掙扎的沖，委屈地撇過臉，不去看手上的針頭。

從前顧給皇帝打針都是注，靜脈滴注是第一次，為了防止他針，顧拿來了只給小凈空打針時才會用到的小木板。

顧將小木板綁在皇帝的手下，用繃帶固定好。

之后顧拿出了剃刀。

皇帝的臉再次一變：“那還要給朕剃？！”

顧道：“一點點就好。”

皇帝面漲紅：“不許朕的仙鶴之！”

顧正道：“是！”

脛骨外也了點皮外傷，傷口有點深，也得合。

當然大的傷口在，只是這里就不用剃了。

可就算是剃也沒好到哪里去，他上被暗所傷，大大小小的傷口十多，大多不深，甚至大半都不用針，但總得消毒和上藥。

皇帝被擺各種人的姿勢，方便顧清理傷口、消毒、局部麻醉、針以及上藥。

線太暗了，顧有點看不清，輕聲說道：“分開點。”

皇帝：“……”

他沒臉見人！

嗚，太恥了！

顧給皇帝做完手，皇帝已經暈過去了，不知是失過多暈過去的還是憤暈厥的。

顧將屋子收拾了一番，拎著醫藥箱走出去。

見顧出來，蕭六郎走上前，踏上廊下的臺階，從手中拿過小藥箱：“娘說家里來了個傷患”

蕭六郎已經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了，他剛去了一趟林業家，回來就看見地上的跡，又看見姚氏焦急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問了才知顧帶回一個傷患，似乎傷得有些重，顧進去小半個時辰了。

蕭六郎讓姚氏去歇息，他在外頭等顧。

蕭六郎是姚氏娘的，顧是親生兒，有心結可以不，蕭六郎作為婿，若也不會讓姚氏覺得是個外人。

顧心里是早已接了姚氏，因此蕭六郎姚氏娘聽著順耳，就是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似乎像了，彼此之間那種羈絆就再也斬不斷了。

還需要時間。

徹底從前世的影中走出來。

顧明白蕭六郎是好奇為何沒將傷患送去醫館，而是直接帶回了家里，還住進了姑婆的屋子。

要知道，那可是太后的屋子，一般人住不得的。

顧轉過，輕輕推開房門，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眨眨地看著他。

蕭六郎走進屋，借著油燈的亮看清了對方的臉。

“陛下？”他驚訝，“他遇刺了？”

難怪不把對方送去醫館了，這種況送醫館是很危險的。

皇帝已經睡著了，傷勢也理完畢了，可他蒼白的臉依舊不難讓人看出他歷經了一場怎樣的兇險。

蕭六郎為皇帝合上房門，看向顧：“你沒事吧？”

皇帝遭遇行刺，又恰巧把皇帝撿了回來，難免讓人擔心是不是也遭遇了一波危險。

為何會用撿這個字，主要是顧太喜歡往家里撿人了……

一不留神撿了個太后，再一不留神撿了個小和尚，又一不留神撿了個國子監老祭酒……

好叭，老祭酒不是撿的，是姑婆撿的。

顧本想說自己沒事，話到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出小手：“手有點疼。”

“手怎麼了？”蕭六郎下意識地握住的一雙素手，從手心到手背、虎口到指尖，細細地查看。

看完也不見一傷痕，他古怪地看向。

“酸疼。”顧面不改地解釋。

蕭六郎：“……”

蕭六郎正要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忽聽得顧哎呀了一聲。

一只手被他握著，另一只手抬起來捂住了左眼，一副很是難的樣子。

蕭六郎卻沒這麼容易再上當了，他淡淡地問：“怎麼？眼睛也酸疼了？”

顧眼睛：“進沙子了。”

蕭六郎一時也不知是真進了沙子還是假進了沙子，可見把自己的眼皮與臉頰都紅了，他忍不住抬起手來，拿開的手：“讓我看看。”

他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地落在的眼眸上，拇指落在了朱砂的胎記上，胎記沒有溫度，可他指尖卻莫名有些發燙。

許是真進了沙子的緣故，的左眼都紅了，有盈盈潤的水閃，眼尾也微微地泛著紅，著一仿佛剛被人欺負過的小弱。

人得不行。

蕭六郎的頭了一下，有些干啞。

他緩緩低下頭，湊近眼眸，輕輕地吹了吹。

“還有沙子嗎？”他輕聲問。

顧眨了眨眼，了一下：“還有。”

他再次低頭，像是要吻上眼眸。

“哎呀，我什麼也沒看見！姑爺你們繼續！”

剛收拾完灶屋的玉芽兒一出來就看見姑爺和自家小姐在廊下玩親親，嚇得趕忙捂住眼、背過子、逃回灶屋、關上門，一氣呵！

蕭六郎心里一陣赫。

沒干親親我我的事，卻擔了親親我我的名，著實委屈。

顧的眼睛沒事了。

蕭六郎打算送回房，可也不知是不是在救皇帝時扯太大，口的琵琶扣斷了，襟豁開，出一截白繡著荷的小來。

蕭六郎無意識地掃了一眼便趕將視線移開，可那的小荷尖就像釘子一樣釘進了某人的腦海，揮之不去！

可顯然顧自己沒意識到自己有一顆扣子開了。

“你……”蕭六郎正要提醒，這時顧小順與顧琰從外頭回來了。

自打有暗衛后，倆人學藝的時間便延長了一些，不擔心路上會遇上什麼危險。

“咦？姐夫？”顧小順看見了蕭六郎以及……

他目還沒來得及落到顧的上，蕭六郎一個側將顧結結實實地擋住了，他用子將顧擋在了自己與墻壁之間，雙手撐在兩側，不留一視線的空隙。

這副樣子像極了護食的。

他回過頭對二人沉聲道：“你們先進屋！”

考試考了全班倒數也沒被姐夫如此嚴肅對待過的二人：“……”

姐夫的眼神好兇！

二人還是乖乖進屋了。

顧眨眨地看著近在遲尺的蕭六郎，相公壁咚了。

蕭六郎清了清嗓子，回護在側的手，張了張，最終沒提醒扣子開了，而是下外袍裹在了上：“回屋吧，夜里涼。”

皇帝是后半夜蘇醒的。

麻醉藥的藥效過了，他到了遍疼痛。

玉芽兒守在他屋子里，見他醒了忙去顧。

顧對玉芽兒道：“你去歇息吧，后面不用守著了。”

“是。”玉芽兒回了自己屋。

顧推門而。

玉芽兒將皇帝照顧得很周到，沒讓他出汗，也沒令他涼，一切都剛剛好。

“扶朕起來。”皇帝不習慣躺著與人說話。

顧將皇帝扶坐起來，拿了個墊子給他當靠背。

京城白天熱，夜里還是有些涼意的。

皇帝原先的裳都不能穿了，他的形與顧琰的一名暗衛相似，顧便拿了一套暗衛的新裳給他換上。

顧將油燈調亮：“有哪里不舒服嗎？肚子不？”

皇帝搖頭，面蒼白，神憔悴：“朕沒事……魏公公去哪兒了？”

顧說道：“他傷了，他讓我去救你不要管他，等我回去找他時人就已經不見了。”

“希他是逃走了，而不是被那群人抓了。”皇帝閉了閉眼，魏公公跟了他二十多年，早已非尋常奴仆可比。

說起來也是他大意，他出宮幾次未曾遇襲，便以為帶幾名暗衛也沒什麼，哪知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為什麼要救朕？”皇帝忽然問。

顧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皇帝被這眼神看得心口刺痛，他撇過臉，虛弱而又沉悶地說：“讓朕死了不是正好合了你們心意嗎？還是你們覺得……你再救朕一次，就能再次騙取朕的信任了？朕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別白費心機了，朕不會上當的。”

顧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從最初的古怪漸漸變得驚訝，最后驚訝褪去，有了一了然。

什麼也沒說。

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只是默默地站起，在床頭柜上放下一粒止痛藥與一杯溫水，便起出去了。

開門與關門的作都很淡很輕，仿佛沒什麼脾氣。

然而那道無聲又落寞的小背影莫名讓皇帝心口一痛。

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死不了才需要騙取他的信任，不是出現，他早已喪命在那群刺客的刀下，還用騙取他的什麼信任呢？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的火氣，自從寧安離開后，他已許多年沒到能走進他心底的人，他只要一想到本該屬于他的小神醫竟然投靠了莊太后的陣營，他就氣不打一來。

其實他也明白這怪不得，畢竟認識莊太后在前，自己才是后來的那一個。

可說出口的話就是這麼傷人。

或許正因為親近，才更會出言傷害。

如此也好，長痛不如短痛。

既選擇了莊太后，那麼他與注定是要恩斷義絕的。

自己這一生還真是凄慘啊，在意的人一個一個都被莊太后奪走了，先是寧安，再是小神醫，也不知下一個會是誰。

不過萬幸自己也沒什麼在意的人了。

不對，還有一個。

這個人永遠都不會背棄自己，他與莊太后從先帝在世時就是死敵，他把莊太后害進了冷宮，莊太后將他流放了塞外。

誰都可能去莊太后的陣營，獨獨他不會！

想到這里，皇帝心里總算有了一寬。

皇帝了重傷，沒能回宮，自然就沒去第二天的早朝，可朝堂毫不，京城也無。

皇帝并不意外，畢竟有莊太后垂簾聽政嘛，就如同一昭國的定海神針，有在，自己這個皇帝可有可無得很吶！

想到這里，皇帝越發恨極了莊太后！

小凈空等人是不知家里來了病人的，他們三個吃過飯就去上學了。

蕭六郎也去了翰林院上值，顧去了一趟醫館，拿點寧神鎮定的藥材。

劉嬸兒來了家中。

是來還碗的，路過老太太的屋時聽到里頭有靜，以為是老太太回來了。

開心壞了，把一籃子碗放在石桌上便快步走過去：“霍嬸兒，打葉子牌呀！”

結果推門一看，不是老太太，而是一個俊倜儻的中年男子。

皇帝的容貌盡管比不上宣平侯，但也是一等一的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