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恢復記憶（兩更）

自己都愣住了。

怔忡了半晌，難以置信地了，卻許久沒有發出聲音來。

……？

那個曾不經意從里出來的名字，是屬于這個小丫頭的嗎？

自己為何對……

“太后！”

莊月兮的聲音突然出現，遠遠地瞧見一道悉的小影站在太后邊，心下狐疑，走過來一瞧果真是顧。

的心里咯噔一下。

隨后就看見了顧手里的小錢袋，臉唰的變了。

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告訴自己太后早已忘記這丫頭了，如今太后寵的人是自己，這丫頭再怎麼折騰也不過是徒勞。

思緒轉過，鎮定了下來。

看向顧，一臉質疑地問道：“你來做什麼？皇宮是你隨隨便便可以出的地方嗎？”

當然不是了，可既然顧能進來，就至說明是有門路的，顧在皇宮認識的人除了皇帝便是太后，太后又沒給自由出的資格，那麼只能是皇帝。

莊月兮這番話無疑是在提醒莊太后，顧是皇帝人。

莊太后的神果真又冷了幾分。

莊月兮接著道：“我聽說，陛下龍違和，是你在替陛下診治，也不知診治得如何了。”

昭國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莊太后與皇帝是死敵，莊太后扶持皇帝登基只是為了培養一個傀儡皇帝，而皇帝翅膀了就不甘心做傀儡了。

二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太后想趁皇帝生病死皇帝，偏偏顧的出現讓皇帝有了一線生機，莊太后心里會待見顧嗎？

莊太后的腦海里依舊回著那句話，只不過，卻不再是迷茫，而是冰冷，這丫頭接近自己是出于皇帝的授意，自己會讓趁機走進心里多半也是失去記憶的緣故。

只是一不小心著了這丫頭的道，以后不會了。

“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莊太后揚起下，向花園的花叢說。

“哦。”顧眉梢一挑，看了莊月兮一眼，“所以不是姑婆讓人還給我的？”

莊太后這才回過味來，這丫頭似乎從一開始就說的是一個“還”字，蹙了蹙眉，看向那個皺的錢袋，那真是一個……十分古怪的錢袋，線頭全留在外頭。

是這丫頭……親手做了送給的嗎？

“分明是你自己了太后的東西，跑來這里自說自話！”莊月兮手指，轉頭對莊太后道，“太后，一定是方才不小心掉在路上，被這丫頭撿到了。”

顧看向莊月兮：“是你拿給我的。”

莊月兮矢口否認：“我沒有！”轉面向莊太后，“太后，您別聽挑唆！”

“夠了！”莊太后打斷莊月兮的話，莊月兮今天太聒噪了，這令有些煩躁。

事實上，今天顧的話比莊月兮的多得多，可莊太后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是，只覺得莊月兮很吵。

顧委屈地看向莊太后：“你真要我走嗎？那你親口和我說，你不要我了。”

莊太后深吸一口氣，張了張。

竟然說不出口，想到要對這丫頭說那句我不要你了的話，的頭就像是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無聊。”莊太后冷冷地站起，甩袖離開了花園。

顧了手里的錢袋。

待到莊太后走遠了，莊月兮才冷冷地說道：“你不要再自討沒趣了！你們一家人對我姑婆做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明白！姑婆老人家心善，不與你計較，但你也不要蹬鼻子上臉！你真以為姑婆很疼你嗎？不過是把你當了我！我才是真正的侄孫！”

“哦。”顧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兒沒把莊月兮的話往心里去。

這人里沒真話，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莊月兮見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只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個人無力極了。

其實還算一個有腦子的人，可對上顧就容易被激到忘了分寸，把心一橫，口而出道：“你掂掂自己的斤兩吧！別再白日做夢了！姑婆早不記得你了！”

顧神一頓。

原來是不記得了呀……

這句話顧信了。

顧打算出宮的步子又折了回來，雄赳赳地往前走。

“你去哪里？”莊月兮呵斥。

“仁壽宮啊。”顧眉梢一挑，頭也不回地說。

莊月兮氣得跺腳：“你！”

顧追上了莊太后的步攆，宮人們慣會看太后臉，都追上來，太后也沒下令趕，宮人們于是也不敢說話。

到了仁壽宮，莊太后邁步。

顧也麻溜溜地。

秦公公咬牙，這丫頭怎麼有點兒魂不散吶？

莊太后終于在前殿的小花園里停了下來，面無表地看向顧：“為何總跟著哀家？”

顧想了想：“想跟著你。”

莊太后：“……”

應該很生氣，可為什麼心里有點……小竊喜？

是中了這丫頭的毒嗎？被的一年多里，這丫頭到底給灌了多迷魂湯？

莊太后惱怒地回了寢殿。

顧自然也跟了進來，看著金碧輝煌的寢殿，疑道：“姑婆，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嗎？會不會很寂寞？”

看似奢華，卻又大又空，每一都冷冰冰的。

莊太后聞言，神恍惚了一下。

從來沒人問過，寂不寂寞。

把送進皇宮的父親沒有問過，把留在深宮的丈夫沒有問過，希爬得越來越高的族人也從來沒有問過。

怔怔出神之際，一只蔥白的素手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剛打開的紙包，里頭是三顆餞。

這種餞一看就是民間來的，宮廷的干果要致許多。

“大膽！你怎麼能給太后吃這種民間來的臟東西！”莊月兮捧著一個什錦果盤走了過來，里頭放著新鮮切好的瓜果，灑了幾粒宮廷干果做點綴，看著就比顧的餞上檔次得多。

莊太后的目落在顧手心里的餞上，使勁兒地咽了咽口水，神威嚴地說：“哀家不吃！”

“哦。”顧自己吃了起來。

莊太后吃著莊月兮奉上的瓜果，食不知味。

顧又去了小廚房，給莊太后做了一碗糖水蛋。

莊月兮嫌棄地看著那個碗里的糖水蛋：“你就給太后吃這種東西嗎？”

宮廷膳也有蛋，但那是蝦仁蛋羹、魚翅蛋羹、鮑魚蛋、桂花枸杞珍珠蛋花……誰會吃這種糖水蛋啊？

顧沒理，徑自走過去，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糖水蛋放在太后手邊的桌上，小聲道：“我多放了半勺紅糖。”

還是多放了糖的！

莊太后心是拒絕的，是一國太后，怎麼能吃如此不致的東西？

冷冷地撇過臉，眼淚不控制地從角流了下來……

莊太后要午睡了，顧與莊月兮被宮人請到隔壁的偏殿歇息。

顧有點兒來歷不明，不過只要太后不趕，宮人是沒膽子把怎麼著的。

“你們也退下，哀家睡覺時不喜歡有人在邊伺候。”

“是。”

的兩位小宮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寢殿只剩下莊太后一人，躺在寬大而奢華的床上，半瞇著眼，背對著桌子的方向。

軒窗大敞，和風陣陣，徐徐吹來。

顧在糖水蛋里放了姜，姜撞紅糖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寢殿。

莊太后輾轉反側，難以眠。

終于，把心一橫，坐起，來到桌邊坐下，抱著一碗糖水蛋，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

忽然，一道青的小影自梁上倒掛而下，小腦袋倒著懸掛在窗外，開心地喚道：“姑婆~”

莊太后子一抖，差、差點噎死了！

吃糖水蛋被抓包，也是沒誰了。

顧倒掛金鉤，沖下頭頂，小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有些可。

莊太后看了眼，又看一眼。

顧并沒掛太久，素手在窗臺上一撐，自窗外躍了進來。

莊太后面不改地說道：“哀家只是不想浪費。”

顧點頭點頭：“嗯嗯嗯，粒粒皆辛苦！”

莊太后吃完，了，一本正經地說：“也不怎麼好吃。”

顧看著一滴殘渣都不剩的碗：“……”

顧又道：“姑婆，你是不是不記得碧水胡同的事了？”

莊太后微微一怔，隨即正道：“哀家從不去記無關要的事！”

“哦。”

顧哦了一聲，來到莊太后邊，單膝蹲下，拉著的手，抬頭看著：“姑婆，我帶你出宮吧。”

莊太后淡道：“你做什麼？”

顧：“你在宮里不開心。”

莊太后本以為會說，我帶你出宮幫你找回從前的記憶，卻不料竟是這麼一句。

這丫頭毫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記起嗎？

只是在考慮開不開心？

莊太后移開視線，冷聲道：“誰說哀家不開心了？哀家是昭國最尊貴的人，是權傾朝野的太后，這天底下只要哀家想要的，哀家皆唾手可得。”

顧沒說話，心疼地看著。

以為姑婆忘記了，最難過的人是，但其實……是姑婆啊。

莊太后不敢對上顧那雙清澈的眼睛，著窗外，冷聲道：“又是皇帝派你來的吧？什麼對哀家好，不過是又在給哀家灌迷魂湯而已！哀家不妨實話告訴你，你這招……”

話音未落，手心迎來了一溫的。

低頭一看，只見小丫頭攤開了的手，將臉頰埋在手心。

臉蛋乎乎的，有著尚未褪去的嬰兒。

睫纖長，每一下，都掃在的手心上，也掃在了的心尖兒上。

半個時辰后，秦公公照例來莊太后起床。

莊太后在后宮數十年如一日，對自己的作息無比嚴苛，一瞬一息都不耽擱。

“太后，奴才進來伺候您更了。”

秦公公在門外稟報完，捧著一疊華麗的推門而。

可當他來到莊太后的床并看清床鋪上的人兒時，驚得一個激靈：“大——”

膽字未出口，他到了兩道凌厲的目。

他忙轉過，對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莊太后行了一禮：“太后。”

莊太后穿的不是袍，也不是尋常的宮裝，而是……民間的那套布裳。

秦公公有些傻眼。

莊太后看了眼在床鋪上睡得香甜的顧，不咸不淡地說道：“哀家要出宮一趟，你也去換裳。”

“……是。”

秦公公應下。

作為莊太后邊的老人，他自然不用太后教導自己換什麼樣的裳。

秦公公時常出宮采買，宮外的行頭也是有的，他吩咐了一句太后要在書房練字，讓宮人們勿要打攪，之后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太后出了宮。

宮外的馬車上，秦公公問太后：“太……咳，老夫人，咱們現在去哪兒？”

莊太后著宮外的萬里長空，呼吸著不該屬于的空氣，喃喃道：“碧水胡同。”

那丫頭似乎是這麼說的吧。

碧水胡同在國子監附近，還算有名，秦公公恰巧知道。

此時夜幕已垂落，沿街亮起萬家燈火。

這是的太平盛世，可這熱鬧又并不屬于。

“前面就是了。”秦公公放慢了速度，正要拐彎進胡同，莊太后突然說，“就停在這里。”

“是。”秦公公下了馬車，讓隨行的一個小太監看好馬車，自己則扶著莊太后走下來。

碧水胡同的路原先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如今被各種奇怪的材料填平了，像是挨家挨戶都填了一點。

“會元路。”莊太后突然說。

秦公公愣了一下：“太后……是要給這條路賜名嗎？”

“不知道。”莊太后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