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記憶蘇醒(一更)
老祭酒太突突一跳!
這宣平侯不來則已,一來要命啊!
他哪里是真的認錯了?分明是故意將錯就錯。
莊太后在行宮養病,誰又能說外頭這個與他有夫妻之名的人是一朝太后呢?
皇帝再不待見莊太后,可皇室聲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為了保住皇族的聲譽與統,皇帝也不會承認外頭這個給先帝戴了綠帽子的人是莊太后。
何況皇帝原本就想除掉莊太后,只不過皇帝比宣平侯的顧忌多,加上莊太后也握有皇帝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但宣平侯真把莊太后殺了,皇帝會惱怒、會惋惜沒得到該得到的東西,卻不會真正要了宣平侯的命。
好嘛,上次不是他的錯覺,宣平侯確實夠狡猾!
世人總道宣平侯常打勝仗,靠的是一驍勇,其實他們都錯了,驍勇固然重要,可宣平侯若是沒點腦子,早被敵軍耍得團團轉了。
老祭酒屬于掉馬被抓包的一方,一邊要忍心虛帶來的混,一邊又不能真讓莊錦瑟被人殺掉,他忙道:“長得像不行嗎?什麼假扮不假扮的?”
宣平侯譏誚一笑:“呵,本侯的私生子與嫡子長得像就罷了,好歹是兄弟,這人與宮里那位是什麼關系?姐妹?嗯?”
老祭酒一時無言以對。
你說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做個武夫?你一個武將,腦子和皮子這麼利索會讓文們無路可走的。
老祭酒表示自己還能茍一茍,堅決不能輸給一個武將,他看向宣平侯正道:“你不能殺!是六郎的姑婆!”
頓了頓,想起姑婆是爺爺的姐妹,宣平侯自然沒這麼一個姑姑,老祭酒神來之筆:“他大哥的爹的姑姑!”
這個大哥指的是陳蕓娘與前夫所生的大兒子,若真是他大哥的姑婆,蕭六郎作為同母異父的弟弟,跟著一聲姑婆倒也沒錯。
何況那個大哥待六郎極好,蕭六郎替大哥的姑婆養老也不為過。
宣平侯呵了一聲,道:“你以為本侯會信麼?”
老祭酒對手指:“千真萬確!如果謊言,天打雷劈——”
轟隆隆——
天空炸響一道驚雷!
老祭酒:“……”
這麼不給面子的嗎?
快下雨了,天空沉沉的,墨云翻滾,如同在天幕之下了一片混沌云海。
氣氛一下子跟著抑了起來。
常璟沒著急手,不是因為他被老祭酒的話震懾了,而是他的彈彈珠不見了,他低頭在兜兜里翻找他的彈彈珠。
宣平侯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也看向了他,四目相對,天空電閃雷鳴,二人的臉也在夜幕與閃電中忽暗忽明。
龍淺淵也依舊是龍。
饒是失去了記憶,也饒是一布麻,可對上宣平侯這尊大殺神,老太太的氣場依舊不弱半分,甚至,在眼神的對抗下有了屬于莊錦瑟的氣場。
老祭酒到了一深深的頭疼,他對宣平侯道:“你聽我說,當年的事或許是個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
“當年什麼事?”
宣平侯與老太太幾乎是異口同聲。
“啊,這個……”老祭酒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宣平侯,用手擋了擋,小聲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要這樣!”
宣平侯冷聲道:“不記得,我記得,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老祭酒撓撓頭:“那怎麼能殺呢?”最多是下毒,對吧?是阿珩四五歲時候的事了,在宮里遭人下毒,據說是太后干的。
宣平侯語氣冰冷道:“沒殺死就不殺?我兒子沒死是我兒子命大,不是為罪的借口!”
“我……害過你兒子?”老太太想不起來了,不過并未著急替自己開罪,因為時常覺得自己確實一肚子壞水,搞不好從前真是個大惡人。
宣平侯可不會去管莊錦瑟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不用問緣由,不用問經過,他只要結果,那就是他要殺了莊錦瑟!
“常璟!你聾了還是傻了?聽不懂人話了?還不手!”
“找到了!”常璟摳出掉進兜夾里的彈彈珠,放進另一個完好的兜兜,神一冷,一秒切換殺手模式。
“哎呀!六郎你回來啦!”老祭酒往宣平侯后一瞧,趁著宣平侯微微一頓的空檔,拉著老太太的手退回屋子,嘭的合上門,上門栓!
“從后門走!”
他對老太太說。
“出什麼事了嗎?”姚氏聽到靜走出來。
“沒事沒事,你趕回屋!”老祭酒沖姚氏擺擺手,宣平侯的目標是莊錦瑟,不會濫殺無辜,他并不擔心姚氏的安危。
他拉著老太太從后門逃出去,當務之急是趕去找六郎,只有他才能擋住宣平侯了。
可二人剛過后門的門檻,就見常璟滿殺氣地站在二人面前。
老祭酒倒一口涼氣!
再往回走也不能了,宣平侯堵在前門呢。
“那個,小兄弟,能商量一下嗎?”老祭酒訕訕一笑,忽然撲過去抱住常璟,對老太太道,“快走!去找六郎!他在林小子家!”
林業家就在附近,平日里走過去也不過是一刻鐘的距離。
可老祭酒如何抱得住常璟這樣的殺手?
常璟一把就將他拎了起來,常璟對目標之外的人沒什麼興趣,將老祭酒扔到一旁后便手去殺老太太。
他只用抓住老太太的后頸,輕輕一擰,就竟將的脖子擰斷。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小影閃了過來,擋在老太太前,抬起小胳膊,格擋住了常璟的手臂。
常璟用的是右手,但沒人知道他的慣用手其實是左手,他掄起左手,朝顧一掌劈了過來。
顧生生接下這一掌,巨大的力道迫使二人震開,各種往后退了兩步。
常璟錯愕地看看顧,又看看自己的手,咦?居然能接下他一掌?
顧:呃……半條胳膊都要麻掉了,這是哪兒來的高手?
“姑婆,姑爺爺,你們先走!”顧攔住常璟,對二人說。
老祭酒這會兒也顧不上矯客套了,拉上老太太便往林業的住奔去,當然他沒忘記回頭提醒常璟道:“是宣平侯的兒媳!你不許真格啊!”
這話奏效,常璟的殺氣收了一半。
常璟的武功比武館中的那些高手高出許多,饒是殺氣收了一半,顧要打敗他也不是那麼簡單,當然,常璟要擺顧也有一丟丟困難。
二人激烈地纏斗起來。
老祭酒帶著老太太不停狂奔,之所以這把歲數了還能跑,主要是顧日常調理得好,二人的子骨都比從前朗了太多,老祭酒甚至覺他倆的黑頭發都多了。
只是禍不單行的是,雖是擺了宣平侯與常璟的魔爪,卻又上了一群蒙著面的黑人。
黑人嘩啦啦地堵住了巷口。
為了盡快趕去林業家,老祭酒帶著老太太走的是近路,僻靜,幾乎無人經過,這也意味著附近沒什麼差巡邏。
完了,完犢子了。
什麼是前有狼后有虎,這就是了。
對方來者不善,是被他們抓走,還是回去被常璟殺掉,都似乎不大妙啊。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老祭酒警惕地問。
十多名黑人唰的讓開一條道,他們后停放著一輛馬車,聞言,馬車的簾子被掀開,莊太傅自馬車走了下來。
莊太傅雙手揣在寬袖中,神倨傲而從容,他踱步走到二人跟前,看了老太太與老祭酒一眼,眼神一涼:“原來是你!”
他就說上次在碧水胡同見到對方時怎麼就覺有點不對勁,原來是人吶!
怪道心慌地關上門,又怪道沒臉見人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
還和太后在一起?
霍祭酒辭前與太后斗得你死我活,斗了兩朝,從先帝在位斗到今上君臨天下,他倆的關系說是死對頭也毫不為過。
他倆卻同時出現在了一個地方,還關系親!
應該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只是眼下也沒法兒去細細思考,當務之急是趕將太后帶回去!
莊太傅的目落在老祭酒拉著老太太手腕的手上,神一變,厲喝道:“放肆!”
太后的是你這糟老頭子可以的? !別說拉手腕了,拉個角都不行!
老祭酒心虛地回手。
莊太傅對老太太是不敢疾言厲的,他溫和地說道:“妹妹,和大哥回去。”
老太太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滾。”
莊太傅:“……”
莊太傅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太后只是失憶了,的話并非本意,也非太后懿旨。
等太后想起自己的份,就會原諒他今日的所作所為了。
他轉頭吩咐黑人道:“把娘娘帶走!那個人……”他掃了眼老祭酒,“理掉!”
一國太后居然與外男有染,這種丑聞一旦傳出去,面臨千夫所指都是輕的,只怕聲名與地位不保。
皇帝正愁沒借口拉莊太后下馬,他不能給皇帝任何可趁之機。
老祭酒冷聲道:“莊伯庸你瘋了!你要當街殺人嗎?”這一個個的,還真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啊!
莊太傅淡道:“你試圖行刺太后,本殺的是刺客,何罪之有?”
說罷,他比了個殺掉的手勢,再不理老祭酒。
另一邊,顧與常璟四只手掣肘在了一起,這家伙的武功太高了,顧的實力只恢復到前世的三,還真打不死這家伙!
忽然間,顧瞥見了他兜里的珠子,記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似乎就是在地上找珠子。
顧眼神一閃,單膝頂向他的下腹,常璟本能地騰出手來擋住的攻擊,顧騰出了一只手,撕拉一聲扯掉了他的兜。
他的彈彈珠滾了一地。
常璟:他的彈彈珠!
常璟不理顧了,他去撿珠子。
顧忙往老祭酒與姑婆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天空仿佛忽然間撕裂了一道口子,嘩啦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
老太太與老祭酒被黑人分開了,黑人不敢對老太太,只是盡量拉住,將拉上馬車,他們對老祭酒就沒這般客氣了。
老祭酒被人一腳踹到地上,痛得幾乎直不起子。
“住手!”老太太對莊太傅說。
莊太傅充耳不聞:“娘娘請上馬車!”
一名黑人拔出佩劍,一刀抹向老祭酒的脖子。
忽然間,一枚銀針穿厚厚的雨簾,倏的刺中黑殺手的腕口!
黑殺手手腕一痛,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
其余人見狀,唰的朝顧看來,下一瞬,揮手中的長劍朝顧斬來。
大雨滂沱。
顧在劍雨中穿梭,幾人圍攻而上,顧飛一縱,摁住一名黑殺手的頭,自他脊背上一滾而過,并順手拔出他腰間的佩刀,一刀斬斷了朝自己揮來的一柄長劍!
手握佩刀,單膝落在地上,雙目如炬,通散發出可怕的殺氣!
這些人的手不如常璟,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路,來到了老太太后。
然而就去拉住老太太的一霎,一名黑人的長劍架在了老祭酒的脖子上:“別!否則我殺了他!”
顧猛地將手中的匕首扔過去,砸掉了那人的長劍,顧便幾步掠上前,接住了自半空掉落的匕首,一腳將對方踢跪在地上,揪住了對方的頭發,只用一刀就能割破對方的嚨!
顧來這里這麼久,一直十分克制,不用兵,只用不見的銀針,因為會讓興。
教父說,是完的殺人工。
大概是的。
從醫做手,其實不是為了給人救命,是自己的修行。
要控制自己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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