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兇殘（二更）

唐明到了來自顧長卿的冰封怒火，被震懾在了當場。

顧長卿不想吵醒顧琰，沒與他大干戈，收了劍便帶著顧琰離開了。

一直到顧長卿消失在街道盡頭，唐明才被冰涼的雨水沖刷得回過神來。

娘的！

他剛剛是被顧長卿給威脅了？！

顧長卿將顧琰送回了碧水胡同，而另一邊，顧也回到了醫館。

是從后門進去的，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換回了裝才去大堂。

王掌柜見到就是一愣：“誒？從哪兒進來的？”

“后門。”顧說。

小三子跟在后頭沒敢吭聲。

宋大夫從樓上看完病人下來，與顧打了招呼。

王掌柜遞過一杯茶。

顧接過來喝了一口，問宋大夫：“江石的況怎麼樣了？”

“變天，突然就著涼了，中午有些高熱，給用了藥，退下去了。”

“他現在最好不要染風寒，容易引起并發癥。”顧說著，頓了頓，“一會兒我去看看。”

“好。”宋大夫應下。

“宋大夫！這個病人說您給他開了個方子，他方子弄丟了，問還能抓藥嗎？”藥柜那邊，藥在喊宋大夫。

宋大夫：“我過去一下。”

顧點頭。

宋大夫去了抓藥的柜臺。

這會兒病人不多，醫館不忙，王掌柜將顧請到賬房，與他說了醫鬧的后續：“……那幾個就是京城的小混混，平日里就凈干些狗的事兒，不是咱們這一片的，是城西的。我答應了只要他們代幕后主使，我就不報。我本就是訛他們一下，哪里料到他們竟然真的是讓人指使的！”

顧對此并不意外。

“是同行嗎？”顧問。

王掌柜就道：“我也是這麼猜的，他們說有主謀，我心想莫不是老東家……回春堂？可顧姑娘你猜怎麼著，他們和我說……是一個姑娘！”

顧問道：“多大的姑娘？”

王掌柜點頭，回憶道：“他們說，年輕一小姑娘，聽聲音十幾歲，戴了斗笠和面紗，沒看清樣子，裳貴重的。我就尋思著，回春堂也沒十幾歲的姑娘啊，二爺家的姑娘才七歲不到呢！不過，要說是哪個掌柜家的姑娘……那著打扮沒這麼貴重。”

王掌柜實在猜不出那姑娘是誰。

顧了下：“姑娘？”

外頭的雨停了，但天空仍是沉沉的，隨時可能再來一陣大雨的樣子。

學沒敢拖堂，準時給學生們放了學。

李婉婉的家住得不近，又不像別的千金有馬車接送，必須趕在再次下雨前回到家里。

抱著琴盒，快步出了學。

許是太著急的緣故，沒留意到一個醫館門口從馬車下走下來的男人。

“啊——”

李婉婉撞到了對方的胳膊。

學，二樓的一間琴房中，一名癡癡地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安郡王，滿眼都是。

卻突然，看見李婉婉撞到了對方，的眼神霎時冷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李婉婉慌忙道歉。

安郡王看也沒看一眼，伍楊走上前，對道：“沒事的，姑娘，沒撞疼你吧？”

“沒、沒有！”李婉婉本不敢抬頭去看二人，既然對方不追究，也趕忙抱著琴盒離開了。

的眉頭漸漸舒展，看著安郡王，眼底再次有了星。

揚起手，沖安郡王揮了揮手。

安郡王并沒看到，悶頭往醫館走去。

忽然間，又一名學的千金走了過來。

“安……郡王？”千金不太確定地住了即將步醫館的安郡王。

安郡王回頭看了，疑地問道：“請問姑娘有事？”

千金激地捂住：“你的詩寫得真好！我從小就開始收集你的詩！還把你的詩做了詩集！”

安郡王禮貌地笑了笑。

他就是這樣，對誰都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樓上的聽不見二人說了什麼，只見二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一陣妒火竄上心頭。

千金拍了拍腦袋：“哎呀，我詩集忘在課室了！郡王請稍等，我去拿詩集，有幾句詩我不太明白，想向郡王請教一二！”

說罷，飛快地回了學。

的課室在二樓。

這會兒學的學生差不多走完了，閣樓里空的，的腳步聲仿佛都有回響。

推門而，一眼看見桌上用手帕蓋住的詩集，松了一口氣，將手帕收好，詩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

安郡王還在等，快步走出課室。

就在即將下樓的一霎，一只素手自黑暗中了過來，緩緩地向的后背，就要一把將推下去。

卻忽然，一樓的大堂，莊夢蝶提著裾奔了過來：“誰呀？”

千金步子一頓。

背后的手唰的收了回去，手的主人躲回了墻壁后。

千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定了定神，說道：“莊小姐，是我。”

黑漆漆的，莊夢蝶看不清，只是通過聲音確定了的份。

莊夢蝶失地說道：“是張小姐啊，你看見我姐姐了嗎？”

張小姐搖頭：“沒看見。”

莊夢蝶煩躁地跺腳：“真是的！去哪兒了？說了等我的！去了趟恭房回來人就不見了！”

張小姐見莊夢蝶罵罵咧咧地往前走去，不知怎的，方才似乎覺到了一危險，壯著膽子回頭了，卻又什麼也沒看見。

心里怪不安的，忙住莊夢蝶：“莊小姐，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你快點！”莊夢蝶不耐地說。

“來了。”張小姐抱懷中的詩集，迅速下了樓。

一直到出了學，看著川流不息的街道，張小姐心底的不安才漸漸散去了。

安郡王最終沒有見到顧，顧回家了，二人完錯過。

安郡王憾地坐回了馬車上。

顧先去了一趟國子監，把小凈空接回家，蕭六郎有晚課，就不一起回來了。

國子監最近的氣氛張到不行，連顧這個門外漢都到了，看來大家對于面見皇帝心里都有些沒底。

原本殿試是在四月上旬，然而據說因為梁國使臣的造訪，推遲到了四月下旬。

京城百姓的思想覺悟與鄉下人不同，他們每天熱議的話題不是誰家的又下蛋了，誰家的母豬又生崽了，谷子該收了，麥子該割了……他們是很關心時局的，就連隔壁的趙大爺都知道京城又來使臣了。

古代通不便，其外往來自然不如前世那般頻繁，但也每隔三兩年都有就是了。

天下六分，梁國隸屬上三國，而昭國是下三國，梁國的地位比昭國要高出許多，不怪朝廷如此重視梁國使臣的造訪。

不過這些都與顧沒關系。

顧牽著小凈空回了碧水胡同。

“凈空，放學啦？姐姐去接你的呀？”劉嬸兒在門口曬裳，沖小凈空打趣。

小凈空一蹦一跳說道：“是呀！劉嬸嬸，接我放學啦！”

蕭六郎牽小凈空回家，小凈空總是耷拉著腦袋，不甘不愿，一副被人伢子強行拖走的樣子。

而顧牽他的小手回家，他就神抖擻，蹦蹦跳跳，一副他是小人伢子要把顧給拖回窩點的樣子！

神氣得不行。

顧也與劉嬸兒打了招呼，將小凈空帶進屋。

今天老祭酒不在，房嬤嬤也出門了，給家里人買布料和裳去了，姚氏在屋子里打絡子等顧琰，等著等著睡著了。

小凈空小聲推開一條門，出去一顆小腦袋瞧了瞧，見姚氏睡著了，沒打攪姚氏。

他輕手輕腳地走下臺階，來到顧面前，小手手擋住小兒低聲道：“，夫人睡著了。”

“嗯。”顧應了一聲，問他道，“有沒有作業？”

“我已經做完啦！”小凈空小聲攤手。

顧了他的小腦袋：“那自己玩一會兒，我去做飯。”

“嗯！”小凈空乖乖點頭。

他是懂事的小孩子，絕不會纏著一直陪他玩，何況他也確實有自己的事干。

今天琰哥哥請假了。

……好奇怪，他為要請假？

總之小凈空必須自己鏟粑粑。

小凈空拿著自己的專屬小鐵鍬，鍬了一捧沙子，開始清理院子里的粑粑，以及小九的鳥粑粑。

因為太久沒鏟，業務都生疏啦。

小凈空半天才把院子里的粑粑鏟完：“哎喲，累死我啦！”

下雨的緣故，小們在籠子里關了有一會兒了，這會兒雨停，小凈空決定帶它們去溜。

小凈空溜的路線已經從碧水胡同擴展到了果園，主要是果園里頭青草多，小們可以在里面吃點蟲子什麼的，能夠節約家里的食。

他是一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

七只小排好隊形，雄赳赳地出了門，后還跟著一只小狗與一只小雛鷹。

一般來說，鳥會飛會蹦，但應該不會走。

然而，小雛鷹走得賊兒好！

不愧是養大的崽！

至于小八，它也功升級了，它不再是一只一事無的小狗了，它如今是一只高貴的牧犬！

它一定會保護好小主人和小主人的！

小八昂著狗頭，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小凈空溜溜到果園時，天空似下非下地飄了兩滴小雨。

“好啦，我們要回家啦！”小凈空對自己的小軍隊說。

七只小、一只小雛鷹井然有序地轉過彎，跟在小凈空后，整齊劃一往回走。

忽然，小凈空覺頭頂一暗，一香風撲鼻。

他個子小，首先看到的是與自己視線平齊的地方，那是一條白的裾，干凈得纖塵不染。

隨后他揚起小腦袋，看到的是一個罩紗斗笠。

斗笠微微彎，香氣更馥馨了。

這種香氣十分好聞，可小凈空還是更喜歡上的香氣。

他古怪地看著這個突然擋住自己的，出于禮貌，還是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要擋住我的路？”

斗笠輕輕地問道：“小家伙，你知道蕭六郎的家是哪一戶嗎？”

小凈空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實打量不出什麼，把自己捂得太嚴實了。

“你是誰？”小凈空問。

斗笠沒答他的話，而是從背后拿出著一串糖葫蘆的手，輕輕哄道：“只要你告訴我，蕭六郎的家在哪兒，我就把糖葫蘆送給你。”

小凈空吃糖葫蘆。

但小凈空沒著急要，他想了想，嚴肅地說：“你先把糖葫蘆給我，我就回答你。”

“好。”斗笠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把糖葫蘆給了他。

小凈空接過糖葫蘆：“不知道。”

斗笠一愣：“什麼？”

小凈空無辜道：“我的回答呀！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

是真不知道嘛！

這里是的家，壞姐夫只是個臨時姐夫啦，都還沒有正式上崗！他上哪里去知道壞姐夫的老家在哪兒呢？

小凈空著糖葫蘆，吸溜吸溜地走了。

斗笠氣得渾發抖。

其實要打聽的就是顧的下落，只不過，認為人一般不會是戶主，所以才問了男方的名字。

“混小子，你敢耍我？”

眸一冷，出手來，冷冷地抓向小凈空的肩膀！

小八嚇得一蹦而起，直立在墻壁上，狗爪子捂住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小雛鷹唰的張開它滿了不的羽翼，撲哧著騰空而起。

海東青骨子里的兇殘這一刻徹底激發，它沒去啄的手，而是直接瞄準了的斗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