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轟全場（一更）

小太監將琴盒抱回了瑞王府。

瑞王妃正坐在亭子里打呵欠。

小太監道：“王妃，您要看看嗎？”

從顧那里拿回來的東西，瑞王妃放一百個心，擺擺手，對小太監道：“拿去收著吧。”

“是！”小太監將琴盒抱進了瑞王妃的屋子。

許正在指揮丫鬟整理屋子，小太監沖行了一禮，道：“許姐姐，王妃讓奴才把琴拿過來，不知放哪兒合適？”

許找了個經常會打開的柜子：“就放這里吧，過幾天還要彈的。”

梁國的使臣要到了，太子妃方才命人傳了話，希瑞王妃能在宮宴上彈奏一曲，為使臣們接風洗塵。

真是的，太子妃不知道家王妃懷孕了嗎？

瑞王妃年前了手，子還沒徹底復原就懷上了孕，醫都叮囑王妃多多臥床歇息。

許滿腹牢，卻又不敢真的講出來，只得郁悶地關上了柜子。

三月，草長鶯飛時節，京城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街道上的行人肩接踵、川流不息。

京城的主街道都很寬敞，能同時容納最四輛馬車并行，再寬些的如臨近皇宮的朱雀大街，十幾輛馬車也毫不擁。

小三子將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顧所說的目的地。

小三子抬頭看著牌匾上的泰和武館四個大字，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顧姑娘，咱是不是走錯了？”

一會兒左拐，一會兒右拐，一會兒右拐右拐再右拐，會不會哪個拐是他拐反了？

顧掀開窗簾看了看，道：“沒錯，就是這里。”

小三子更懵了：“不是，顧姑娘，你來這里干嘛？是……出診嗎？”

可出診為何要換裳？難道這間醫館不允許大夫麼？

小三子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疑。

顧沒答話，跳下馬車：“你把馬車停在巷子里等我一會兒。”

“哦。”小三子大多數時候不是個多話的人，不然顧也不會樂意讓他趕車。

小三子將馬車停進了武館右側的巷子，顧邁步走進武館。

泰和武館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武館，共有三層，進門是一個大堂，正對著門口的墻壁上，掛著一個草書所寫的巨大武字，兩旁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兵，此時大堂有幾個武館的弟子在徒手比劃著，像是在商議著如何切磋。

見到生人來了也不意外，大概是對陌生人習以為常。

這并不奇怪。

在昭國是沒有武舉的，只有文舉，因此昭國每三年只會出一個文狀元，不像梁國與燕國，出文狀元的同時還會在全國選拔武狀元。

可昭國也需要武學人才，有些是直接進了軍營，譬如顧長卿；也有人不愿報效朝廷，只希用一武藝為自己謀條出路。

武館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順勢而生的。

雖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有人天生就不是念書的料，他們想習武，習武之后可以做鏢師、可以做宗師、也可以去大戶人家做侍衛……總之也不缺口飯吃，比地里刨食來的強。

因此武館在昭國還是歡迎的。

當然，武館也分類型，用行話來說就是清館與黑館，清館的意思是只收弟子，單純教習武功；而黑館就復雜許多，除了招收弟子外，還增設了不別的業務。

泰和武館就是一家黑館。

這是顧承風給顧的，主要是顧三天兩頭去揍顧承風，顧承風一開始還能險勝顧，漸漸的顧與他打了平手，又漸漸的，顧把他打了豬頭。

他再扛揍也不帶這麼揍的！

他的本事是東西，不是給人當沙包！

顧想要恢復前世的實力，就必須不斷尋找更強大的沙包。

顧自懷中拿出一個面戴上。

面也是找顧承風打劫的，一個銅板也沒花。

輕車路地進了武館部，穿過垂花門來到一個看似無人的茶室，輕輕轉茶桌上的油燈，只聽得轟隆一聲，茶室的墻壁打開了。

里頭有喧鬧聲撲面而來。

顧面無表地走進通道，后的墻壁嘭的一聲合上。

合上之后，前方的喧鬧聲仿佛被放大了。

通道盡頭是一個大型武場，三層高的木樓，兩層都是觀看的廂房，一樓中間豎立著四個冷氣森然的擂臺，此時有三個擂臺都在進行著比武。

顧來到柜臺前，指節淡淡地扣了扣桌面。

有些犯困的掌柜打了個呵欠：“比武還是下注啊？比武十文，下注一百文，要房間的話加兩百……”

話音未落，一塊小魚骨牌落在了他面前。

掌柜掃了眼那塊小魚骨牌，神一怔，瞌睡醒了大半。

他立馬站起來，換了副面孔，笑嘻嘻道：“李公子，你怎麼過來了？前些日子不是剛來過嗎？”

顧沒說話，只淡淡掃了他手邊的名冊一眼。

掌柜會意，小聲提醒道：“東擂臺。”

顧邁步往東擂臺去了。

顧后正在排隊領牌比武的人不爽了，其中一人沖掌柜嚷嚷：“啥況啊？我們排了半天還沒進呢，怎麼他就進了？不是說要領牌才能進的嗎？”

掌柜譏諷地看了幾個新手一眼，亮出手中的魚骨牌：“知道這是啥嗎？”

眾人搖頭。

掌柜挑眉，傲慢地說道：“這是武師骨牌。”

“武、武師？”

那幾個方才還在嚷嚷著對顧不滿的人全都噤聲了。

那個看上去弱不風的小年竟然是一個武師嗎？

在武館，教導功夫的師父就武師，然而在比武場，贏了百場的高手才有資格被人稱作一聲武師。

“他、他打贏了五十場了？”有人驚道。

一般來說，只有贏了五十場的人才可被稱一聲武師。

掌柜嘖了一聲，不耐道：“想什麼呢？就一場！”

一場就干掉了一名武師。

京城各大武館的行規，越級挑戰對手，只要贏了便能奪走對方的份。

但并不是誰都有資格越級挑戰的，不僅要簽下生死狀不說，還要支付一筆巨大的押金，一旦輸了，這筆押金將盡數歸被挑戰者所有。

那小年剛來時，便夸下海口要與當日館最厲害的高手比武。

武館規矩，最多只能越兩級挑戰，可小年押了整整一千兩銀子，于是武館為他破了例，讓他越三級挑戰。

那位武師起先是不愿接這場比武的，可武館好說歹說，又讓年再加了五百兩銀子，這才請了那名武師。

越級比武，生死自負，這是行規。

誰都認為那小年死定了，沒有一個人下注他贏，結果是所有人都賠了本。

一個抱著劍的青年不屑嗤道：“切~打贏一個武師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可是聽說今天你們武館來了幾個武林高手，就不信他還能走狗屎運！”

眾人紛紛點頭，是啊，他那麼瘦小，怎麼可能打贏武師呢？一定是走了狗屎運了！

顧卻是不知這幾人的熱議，知道了大抵也不會在意。

東西南北四個擂臺，每天分到的高手不一樣，掌柜指了東擂臺，應該是最強者都在這個擂臺。

“燕三刀大俠勝！還有哪位高手要挑戰燕大俠的嗎？”

擂臺上，一名著武館裳的小廝提著鑼和棒槌，邊敲邊喊道。

這位燕大俠守了一上午擂臺，不知打敗了多高手，已經沒人敢與他一戰了。

“沒有的話，燕大俠今日就——”小廝正要結束這一場擂臺，就見一道輕盈的小影躍上了擂臺。

……

卻說老侯爺在皇宮罰抄兵書，抄了一天一夜，總算把最后一份抄完了。

這可比練武累多了，他抄得是頭暈眼花、四肢發麻，幾乎是抄出了傷。

不對，是已經抄出了傷！

宣平侯自打溜出去，至今沒回，也不知是干啥去了。

老侯爺沒理他，撐著桌子站起來，腳太麻的緣故差點跌在地上，倒真像個六旬老翁了。

老侯爺拖著疲倦的子，捧著炒好的兵書去書房向皇帝賠罪。

皇帝頭上戴著網兜，丑死了，他沒宣平侯那麼不要臉，為保住帝王形象連早朝都沒上。

“陛下，臣抄完兵書了。”老侯爺在書房外說。

“拿進來。”皇帝不耐地擺擺手。

魏公公走過去，將老侯爺謄抄的兵書拿了過來，小聲對老侯爺道：“回吧。”

老侯爺會意，沖著書房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臣……告退！”

說罷，轉過，一瘸一拐地出了宮。

老侯爺坐上馬車。

車夫問道：“老爺，您沒事吧？咱們現在是回侯府嗎？要不要給您找個醫館看看？您的氣不大好。”

抄了那麼久的兵書，氣能好嗎？讓那些文練一天一夜的武功， 他們也會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德行。

不過老侯爺心里實在憋屈啊，抄書抄得他難死了，不想回府應付顧老夫人的追問。

他頓了頓，道：“去武館。”

老侯爺是武館的常客，武館并不知他份，只知他是位爺，姓顧，出手十分闊綽。

老侯爺來武館，一是自己看比武，二是可以從中選拔一些可造之材。

當然了，老侯爺眼極高，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正被他選走的不足十個。

而這十人中，又只有兩人經住了他的嚴苛訓練，其余都被打發走了。

老侯爺要了一間二樓的廂房。

伙計問他可要下注，他往上桌上扔了個銀錠子：“不用。”

不下注，那這個銀錠子就全是賞錢了。

伙計眉開眼笑，將銀錠子塞進懷里：“小的這就給您沏茶！您是要龍井還是要鐵觀音？”

“龍井。”老侯爺道。

“好嘞！”伙計立馬去沏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又拿了幾樣致可口的點心，“你慢用，小的就在外頭候著，有事您一聲。”

老侯爺擺擺手。

伙計笑地退了出去。

老侯爺一邊喝茶，一邊開始欣賞起擂臺上的比武。

他的廂房正對著西擂臺，西擂臺上的視野最全面，然而不知為何，他竟被東擂臺上的比武所吸引。

那是一個手持雙斧的七尺壯漢，不論蠻力與力都遠非尋常高手可比，然而與他對決的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青小年。

青小年甚至沒用兵，徒手在與對方搏斗，饒是如此，對方依舊占不了上風。

“有點意思。”

約莫七八招后，那名雙斧壯漢被青小年踹下了比武臺。

很快，一名手持紅纓槍的高手跳上了擂臺。

老侯爺是習武之人，他一眼便看出此人的武功遠在之前那個雙斧高手之上，青小年危險了。

不知怎的，他的心竟然跟著提了起來。

青小年率先出招，不出意外，那名紅纓槍高手輕松避過，幾步飛躍而去，殺了一個漂亮的回馬槍！

那槍頭直年心臟！

糟糕！

老侯爺張得站了起來！

怎麼還能打這麼猛的？難道是越級比武嗎？

完了，那孩子躲不過了。

不僅他這麼想，擂臺周圍的人也和他一樣。

長槍的冷意通過薄薄的衫傳進了青小年的，只見中心口的一霎，青小年的左手忽然握住了長槍，借力一躍而起，一腳踢中對方心口，落地時一個翻轉，將紅纓槍從對方手里繳了下來！

一番作，行云流水，滴水不！

青小年毫不給對方息的機會，以搶為桿，立地騰起，一個橫掃將對方掃趴在了地上。

青小年抓起紅纓槍，就要朝那人狠狠扎下去，卻突然頓了下，徒手劈斷槍頭，用槍桿將對方擊下了擂臺。

老侯爺渾都被汗水。

是嚇的，也是激的，太熱沸騰了，他都想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