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姐弟（二更）

顧是想好生欣賞一下某人的盛世的，奈何他的掌心在的小腹上，竟然真的覺不到疼痛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的鼻子里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蕭六郎輕輕地回手來，為掖好被角，熄滅油燈，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屋子。

指尖還殘留著的余溫與馨香，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意識到自己妥協得有些離譜了，他閉上眼。

蕭六郎啊蕭六郎，你在做什麼？

顧這一覺睡得太好，竟是比平時起晚了，小凈空已經練完功，吃完早飯，和蕭六郎一塊兒去國子監上早課了。

顧和顧琰、顧小順一起出門。

“藥吃了嗎？”顧問顧琰。

“吃過了。”顧琰說。

姚氏的抑郁藥可以停，顧琰的抗心衰藥卻必須終服用，而隨著他長大，藥的療效將逐漸失去作用，必須手才能痊愈。

“姐！”顧琰在門口等顧。

“來了。”顧背上小背簍出了門。

顧琰很開心。

今天是姐姐送他上學！

顧琰拎著書袋，看上去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偶爾的跑跑跳跳也不影響，他的病控制得很好。

顧看著一臉天真的顧琰，忽然意識到自己與他之間的羈絆早已無法解開，能通過他知這個世界，他高興也高興，他難過，也會難過。

不能失去他。

要治好他。

清和書院到了，顧理了理顧琰的襟，又把顧小順的歪領子拉正：“進去吧。”

二人告別顧，抱著書袋進了清和書院。

顧則去了醫館。

今日醫館出了個小曲，竟然有人來砸場子，說他們醫館把他媳婦兒治死了。

那人把尸都抬過來了！

這事兒罕見吶，不人被吸引了過來，將醫館外圍得水泄不通。

小三子在外圍疏散人群，顧走過去問他：“出了什麼事？”

小三子急道：“啊，顧姑娘，你可算來了！里頭有個人說咱們把他媳婦兒治死了，一尸兩命，讓咱們給他媳婦兒償命！一大早給鬧的，醫館的病人都給嚇跑了！那些要來看病的也統統嚇得不來了！”

他說著，用手去開人群，“你們讓讓！讓讓啊！別堵在這里了啊！”

可惜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兒沒誰搭理小三子。

顧從后門進了醫館。

大堂的門被幾個伙計攔住了，沒讓圍觀的百姓沖進來，二東家今天不在，是王掌柜在理醫鬧。

大堂之中擺放著一塊門板，門板上躺著一蓋著白布的尸，尸的肚子高高隆起，應當就是小三子口中一尸兩命的患者。

而在尸旁，跪著一個緒崩潰的大嬸兒，抓著人的手泣不聲：“我的花兒啊……你咋年紀輕輕就沒了……”

除去二人外，還來了幾個布百姓，其中一個是死者的丈夫，長得膘壯、兇神惡煞，邊幾個也不知是朋友還是小弟，總之都氣勢洶洶的。

“殺人償命！你們妙手堂今天不給我說法，我就不走了！”

說話的是死者的丈夫。

“沒錯！殺人償命！”

“你們妙手堂必須給個代！否則我們今天砸了你們醫館！看以后誰還敢來你們妙手堂治病！”

男子邊的人高聲附和，陣仗拉得特別大。

王掌柜是有個有經驗的掌柜了，早先在縣城時便出過不醫鬧，其中一次還死了人。

他沒立刻慌張起來，他明白一旦自己慌了，醫館的大夫與藥們全都會作一團。

他定了定神，對男子一行人道：“這位壯漢，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男子蠻橫地打斷王掌柜的話，“我警告你們，我媳婦兒被你們治死了！這事兒沒完！”

“你說是我們妙手堂治死的，可有證據？”

顧淡淡地走了過來。

的聲音并不大，然而不知為何，在場所有人都微微地頓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看來。

王掌柜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如釋重負：“顧姑娘，你可算來了！”

顧年齡不大，可面對一群兇神惡煞的男子卻比王掌柜還要鎮定，男子不由地多看了顧一眼。

到底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短暫的驚愕過后男子便不將顧放在眼里了。

“你是誰？”他問。

“這是我們妙手堂的東家！”王掌柜直腰桿兒說。

東家？一個小丫頭？

男子當然不會認為顧是憑本事當上醫館東家的，多半是大東家的兒，繼承了父親的產業而已。

思及此，男子徹底沒將顧放在眼里了。

“證據。”顧重復了一遍。

男子冷笑著自懷中掏出一張藥方：“你們要證據是吧？好！我媳婦兒是七天前來你們這兒治的病，這是你們給開的方子！白紙黑字，還蓋了你們妙手堂的印鑒！不信你讓大家伙兒瞧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方子展示給醫館外圍觀的百姓。

百姓們看不懂方子到底寫了啥，但卻能辨認上頭確實蓋了印鑒。

男子最后走到顧與王掌柜的面前：“你們妙手堂的人不會不認識自己開出去的方子吧？”

王掌柜將方子拿了過來。

男子倒也不怕他撕毀證據，那麼多百姓看著，撕毀了就是心虛承認了！

王掌柜看完，臉微微地變了，他小聲道：“顧姑娘，確實是咱們醫館開出去的方子。”

“誰開的？”顧問。

王掌柜看了看印鑒下的簽名，道：“宋大夫。”

顧拿過方子，酒當歸一錢、黑芥穗半錢、川芎4一錢、酒莬一錢……老生姜三片，這是十三太保的方子，專給孕婦保胎用的。

別的醫館也開得出此方，只不過這方子確實像宋大夫的字跡，也有醫館的印鑒，應當不是偽造的。

“把宋大夫來。”顧說。

宋大夫正在后院的病房中為江石換藥，聽到王掌柜他，問道：“很急嗎？”

“有點兒急，你這里急嗎？”王掌柜問。

江石已經能說話了，他對宋大夫道：“你先去忙，一會兒再來給我換藥。”

“行，那我先把紗布纏上，你別。”宋大夫護理好江石，與王掌柜去了大堂。

宋大夫看著大堂與門口的架勢，有點懵圈。

“是醫鬧。”王掌柜解釋。

宋大夫沒經歷過醫鬧，不過他子比較沉穩，他來到顧邊：“顧姑娘。”

顧將方子遞給他：“你對這方子可有印象？”

宋大夫接過方子仔細看了看：“這是我開的方子，印象……倒是不太深了，我得回去看看檔案。”

顧對行醫的要求嚴苛，不僅現在醫與醫德上，就連一系列的作都比別的醫館要深規范。

每個大夫每天接待多患者，治了什麼病，都有詳細的記錄。

顧嗯了一聲。

宋大夫去診室拿來了本月的冊子，翻到七天前的那一頁，找到了有關安胎藥的記錄：“是干活了胎氣才過來就醫的，我見不太嚴重，就給開了個安胎的方子。”

顧：“藥是在我們這邊抓的嗎？”

宋大夫點頭：“是的，藥方上還有藥的手印。”

顧聽完，來到躺在大堂中央的尸前。

“你要做什麼？”男子攔住顧。

“驗尸。”顧說。

男子瞳仁一：“你瘋了！不許你我媳婦兒的尸！”

顧沒理他，蹲下來，一把掀開白布。

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子。

顧站起，淡淡地看向男子：“報。”

這話卻是對王掌柜說的。

男子一怔，兇狠道：“你、你說什麼？”

顧無畏地對上他暴怒的眼神：“ 我說，報。”

“是！”王掌柜是相信顧的，他二話不說往外走。

“給我攔住他！”男子一聲令下，幾名同伴幾步竄過來將王掌柜攔住了，男子指著顧的鼻子道，“你們憑什麼報？你們是不是與老爺勾結了，想反咬我們一口！我早看穿你們這些黑心醫館的伎倆了！老百姓的命不值錢吶！你們匪一家！本是在要我們的命吶！”

男子說到最后，竟是激地哭了起來。

百姓們指指點點，儼然是站在了男子這邊。

顧也不慌，道：“好，你說是我們醫館的患者，那你告訴我，是誰？今年多大？誰陪來的？”

男子咆哮道：“是我媳婦兒！多大你看不出來嗎？”

顧不疾不徐道：“你媳婦兒姓什麼什麼？”

男子似乎被顧問得越發不耐煩，怒吼道：“姓吳，吳金花！”

顧揚起手中的冊子：“可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來就診的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孕婦，姓楊。而這位死者……說三十多歲了吧。”

男子當場噎住。

圍觀的人群沒料到事會來了這樣一個反轉，看向男子的目不由多了幾分猜疑。

男子眼神一閃，大喝道：“你們隨隨便便拿了個冊子，就說是那天的記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己臨時寫上去的？”

宋大夫忙道：“醫冊都是按照日子記錄的，一頁寫滿了才會繼續下一頁，我就算有心臨時往上寫也沒地方寫啊。何況我剛才只進去了那麼一小會兒，哪里寫得下這麼一大段東西？”

宋大夫將醫冊拿給圍觀的百姓看。

整整一頁紙，詳細記錄了患者的份、年齡、癥狀、就診時間、診斷、方，不下三百字，本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能夠寫出來的。

何況如果是剛寫的，墨跡就不會是干的。

男子道：“那、那也可能是你們寫錯了！”

顧嗯了一聲：“完全有道理，所以我才說報，讓府據上面的記錄找到這位患者，應該就能還我們妙手堂清白了。”

一聽顧都要去請人證了，誰才是撒謊的那個不言而喻了。

圍觀的百姓有點兒失，守了那麼久，還以為能吃到妙手堂的大瓜，卻原來什麼也沒有呀！

男子見事敗了，轉就跑！

顧卻沒給他開溜的機會，三兩下把人揍趴下了，余下那幾個也被功擒住。

最后，顧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尸：“再不起來，是等著被人活埋嗎？”

尸一蹦三跳地起來了！

我去！

所有人嚇了個倒仰！

連尸都是假的啊？！

所有人驚嚇不已之際，卻有一道毫不起眼的影默默離開了人群，拐進巷子，往不遠的長安大街去了。

“你說什麼？這麼大的醫鬧，就讓他們如此輕松解決了？”

回春堂，一名男子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去過溫泉山莊試圖為顧琰診病的何掌柜。

何掌柜是二東家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心腹，一直為回春堂鞠躬盡瘁。

“是啊，小的也很意外，那伙人出現的時候小的就看出此事不簡單了，一般這種況都是上門訛錢的，醫館說不清，為了名聲大多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卻把證據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

回話的小廝將顧扭轉局面的過程細細與何掌柜說了。

何掌柜聽完都懵了：“他們是怎麼想到給每個患者寫醫冊的？”

尋常醫館給人瞧病，都是瞧完就讓走了，誰管你那麼多？這不是費事兒嗎？

然而也正是因為費了事兒，才得以亮出有力的證據。

其實早在炸事故的搶救現場，何掌柜便察覺到妙手堂的行事作風格外不同，之后他便派了人盯著妙手堂。

雖然他始終不愿意承認那位被趕出家門胡家大爺有一天能有出息，可大爺新開的妙手堂確實有不令他們借鑒的地方。

何掌柜想了想，決定從明天起，開始效仿妙手堂的行醫方式。鈥斺€?br />

醫鬧的烏龍真相大白，妙手堂的名聲不僅沒有毫損毀，反倒因為認真行醫的做派為了行業的標桿，妙手堂在京城的口碑更好了。

顧沒去理會那幾個小混混的后續，全部由王掌柜理。

“顧姑娘放心，我會理妥當的。”王掌柜能被二東家相中，不惜從縣城請到京城，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他辦事，顧放心。

下午，顧有點私事，換了一男裝出門。

看到這副打扮的小三子愣了一下：“顧……顧姑娘？你怎麼穿這樣了？”

顧坐上馬車，活了一下手腕：“沒什麼，去朝街。”

“朝街？那個地方好遠的！而且……不是什麼好地方……”小三子的聲音到最后漸漸弱了下來，因為顧冷冷地看著他，看得他頭皮都麻了。

“好嘛，去就去嘛。”小三子跳上馬車，拿起馬鞭。

顧放下了窗簾。

馬車正要離開，這時，另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就停在醫館的后門外。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細白面的小公公：“請問，顧姑娘在醫館嗎？”

“誰找我？”顧在馬車問。

小公公不見其人，卻聞其聲，他沖馬車拱了拱手，道：“瑞王妃把琴落在姑娘院子里，命我將琴取回去。”

顧道：“你去找小江梨，讓帶你去拿，就在我書房右手邊的案桌上。ＵU看書 www.uｕkanshu．com”

“是！”小公公應下，從后門進了醫館。

小江梨正在顧的院子玩耍，聽說是來拿琴的：“嗯……右手邊的案桌……嗯，這個！”

小江梨將琴盒抱出去遞給小公公。

“多謝你了，小姑娘。”小公公開心地抱著琴盒離開了。

小江梨繼續埋頭給院子里的小草澆水，澆著澆著皺起了眉頭：“我應該沒放錯吧……”

顧允許小江梨去玩琴，小江梨進屋了發現有兩把琴，都拿了出來。

有一把琴好像被燒焦了。

玩夠了就把琴放了回去，是不是放回原先的盒子就不記得了。

“算了，都是顧姐姐的琴，哪個盒子都一樣！”

又忘記設定更新時間了，補個章給大家，群抱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