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承認（一更）

“姑姑！”

回永壽宮的路上，莊月兮忍不住住了莊貴妃。

莊貴妃側目瞥了一眼：“怎麼了？”

莊月兮是莊家貴，端莊靜婉，方才那聲姑姑著實有些失態了。

莊月兮自知不妥，把手中的花籃遞給一旁的宮，提著裾追上莊貴妃，小聲道：“月兒失態了，請姑姑責罰。”

莊貴妃不怒自威道：“從剛剛見完慧縣主你就不對勁了，說罷，和人家什麼仇什麼怨？”

“沒有仇怨。”莊月兮低聲說。

莊貴妃還不了解自家侄兒？自是京城最尊貴的千金，聰慧過人，才貌雙全，從未遇到過對手。

顧瑾瑜早年名聲不如莊月兮，奈何先被冊封縣主，后又在學大放異彩，逐漸與莊月兮齊名。

顧瑾瑜眼下還算不上超越了莊月兮，然而以莊月兮的尊貴，與人平分秋已經是一種失敗。

莊貴妃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你就是因為這些看慧縣主不順眼？姑姑和你說過，你是莊家的兒，眼界要高，格局不能小。”

莊月兮并不是因為這個。

莊月兮垂眸道：“姑姑教訓得很。”頓了頓，又道，“不過姑姑為何會突然關心慧縣主的親事？難道姑姑想給做嗎？”

莊貴妃淡淡地笑了笑：“本宮倒是想，可也得點頭答應才。”

莊月兮原本只是試探姑姑，不料真會得到這個答案：“姑姑……想把嫁給誰？大表哥嗎？還是——”

莊貴妃但笑不語。

莊月兮的心咯噔一下：“姑姑，你不會是想把嫁給哥哥，讓給我做嫂嫂吧？”

莊家好幾個嫡子，可未婚的只有安郡王一個。

莊貴妃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莊月兮的眼神一下子慌了：“姑姑，配不上哥哥！又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不過是個鄉下農罷了，就算陛下冊封為縣主，那也不過是名聲好聽，連食邑都沒有，算哪門子的縣主！”

莊貴妃停下腳步，宮們也停了下來，莊貴妃了籃子里的一朵四季桂：“縣主的確配不上，可如果……了郡主呢？”

莊月兮怔住。

另一邊，顧侯爺再一次被趙尚書到了他理公務的正堂。

顧侯爺最近被罵慘了，心道又是一頓痛罵躲不過了。

然而令顧侯爺意外的是，趙尚書的神分外和，一點也不像要罵他的樣子！

顧侯爺：嗯？

趙尚書見到顧侯爺，出了幾個月來的第一抹燦爛的笑：“顧侍郎，今天過得怎麼樣？”

顧侯爺被頂頭上司那副“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出行方不方便，孩子念書有沒有困難”的神態與語氣弄懵了。

他完全不明白這是個啥況。

趙尚書親自拉過顧侯爺的手腕，將人請到椅子上坐下。

顧侯爺看著那只拉著自己的手，很想告訴他，男男授不親！

趙尚書笑瞇瞇地說道：“你也真是的，生了個那麼有出息的兒，怎麼不早說？”

顧侯爺徹底在狀況外。

趙尚書笑容一收，嘆道：“你瞞得我好苦！這麼重要的事有什麼可瞞的？”

“我、我瞞你什麼了？”顧侯爺一頭霧水。

趙尚書道：“方才兵部的人來過了，他們問我，風箱是不是你兒發明的？”

顧侯爺指了指自己：“我兒？”

趙尚書蹙眉：“你還不知道嗎？”

顧侯爺撥浪鼓似的搖頭。

趙尚書就道：“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兒？”

顧侯爺點頭：“嗯。”

趙尚書接著道：“去年夏天，你和你兒是不是在幽州清泉鎮？”

顧侯爺再次點頭：“嗯。”

趙尚書又道：“你兒是不是冰雪聰明？”

顧侯爺重重點頭：“嗯！”

他的瑾瑜必須聰明！打小聰明！若不是子不得下場科舉，他的瑾瑜至能高中進士！

趙尚書右手背往左手心一拍：“這不就結了？去年在那個鎮上出現過的，除了你兒，還有哪個姓顧的侯府千金嗎？”

顧侯爺聽到這里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敢是朝廷查到那個小姑娘的線索了。

可……沒聽瑾瑜說過啊！

顧侯爺沒那麼急功近利往自己上攬功勞，他決定先回府找顧瑾瑜問問況。

這件事發酵的速度遠比顧瑾瑜想象的要快，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兒不知鼓風技的發明對昭國來說意味著什麼。

陛下看似淡定，實則差點樂傻子。

梁國那群癟犢子玩意兒，當初只用一點低劣的水排技就換走了他們昭國的礦山，兩國雖未戰，可這口氣比打了敗仗更讓人咽不下去。

這下好了，揚眉吐氣了！

六部也全被這項技風靡了，它不僅能用來煉鐵啊，也可以提高冶金的質量，昭國什麼多？金礦呀！

可話說回來，六國之中以昭國的生產力水平最為低下，因此哪怕礦多也依舊是個窮國。

看著老百姓的日子似乎過得不錯，那是這兩任皇帝還算良心，沒大肆榨百姓，還給減免了不賦稅。國庫其實窮得響叮當，不然能把國子監的學位賣給林業嗎？

林家給國子監捐的樓，有一半被陛下摳進了國庫。

不過，縱然顧瑾瑜不知道朝廷與六部的向，卻也切會到了周圍人對的變化。

從皇宮回來，小丫鬟便告知學的學來過了，問子調養得如何了，幾時回去上課？

顧瑾瑜在家休養了這麼久，早不上門晚不上門，偏偏這時候上門，誰又能說不是了太子妃的授意？

難道是太子妃也聽說風箱的事了？

想想也不奇怪，淑妃與莊貴妃都聽說了，太子妃能沒聽說嗎？

之后，幾位與好，但因的世而疏遠的千金們又回來了，們來府上探，有說有笑的，仿佛之前的不快從未發生過。

這是為何呀？

定是們在朝中做的父親打發們來這兒打探虛實了。

若果真是風箱的發明者，那麼出再低賤也沒人能看不起，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就連陛下都會抬舉。

可是，萬一那個真正的發明者哪天又跑出來了怎麼辦？

顧瑾瑜陷糾結。

顧侯爺回到侯府時，顧瑾瑜正在整理自己的大箱子。

這個箱子里裝的全是寫寫畫畫和親手做的小東西， 姚氏沒扔，都給收著了。

搬回自己的院子，把所稿紙都拿了出來，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曾經真有過風箱的靈。

“瑾瑜，你在做什麼？”顧侯爺進屋，看著滿地稿紙，納悶地問。

顧瑾瑜抬起略有些狼狽的臉，道：“我在找東西。”

“找什麼？”顧侯爺走進去，“爹幫你找。”

“草圖。”顧瑾瑜說，“和風箱差不多的草圖。”

“你是說這個？”顧侯爺彎，拾起一片夾在書頁中的圖紙，圖紙上用十分稚的手法畫著一個歪歪斜斜的箱子，有個不知是手柄還是拉桿的東西，下面三兩層，乍一看真與風箱的外形有幾分相似。

顧瑾瑜自己都不知自己畫了啥。

不過肯定不是風箱就是了。

但……牽強一點往上安，倒也確實像個風箱的雛形。

“瑾瑜，風箱真的是你發明的嗎？”顧侯爺問。

顧瑾瑜沒著急回答顧侯爺的話，而是道：“爹，六部的人怎麼說的？他們找到了什麼線索？”

顧侯爺道：“就說是個姓顧的姑娘，與定安侯府有關系，應該是侯府千金。啊，對了，年齡十四五歲。”

沒錯，兵部到底是去過一線的，打聽到的線索中還多了一條十分有用的年齡。

這基本上與顧瑾瑜對上了。

顧瑾瑜的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沒敢說出來，去了姚氏的院子。

姚氏正在給顧做裳。

“娘。”顧瑾瑜走過去，心底的激讓忽略了姚氏手頭的裳，蹲下來，兒地抓著姚氏的手問道，“姐姐最近來過嗎？”

“怎麼了？你找有事嗎？”姚氏問。

顧瑾瑜搖頭：“沒有，我好些天沒去學了，沒見到姐姐，想問問過得怎麼樣了。”

學就在醫館隔壁，顧瑾瑜去上學，偶爾能見顧，不過二人基本沒流，醫館中除了莊家姐妹，還沒人知曉與一個醫館的藥是姐妹。

提到兒，姚氏的眉間滿是寵溺：“你姐姐好，就是最近你姐夫剛考完春闈，有些忙。”

顧瑾瑜不以為意，一個鄉下窮小子能考什麼好功名來？不像安郡王，那是一定能考第一的。

等安郡王考了第一，就會把簪花送給。

“你子可好些了？我聽說你今日宮了。”姚氏說。

“我沒大礙了，本該先來給娘請安的，可是齊嬤嬤催我，我只好先去見姑姑了，娘別生我的氣。”

“不會。”姚氏說。

“對了，娘，我從前的稿紙你都沒扔吧？”顧瑾瑜從荷包里取出幾張小時候涂涂畫畫的紙，“和這些一樣的。”

姚氏問道：“你不都拿去了嗎？”

顧瑾瑜道：“我是說在山莊里的那些。”

姚氏解釋道：“這些就是山莊里帶過來的呀。”

顧瑾瑜垂眸：“那……姐姐有看過這些東西嗎？”

姚氏搖頭：“我沒給看過。”

顧瑾瑜抬頭看向姚氏：“那有自己翻著看嗎？”

姚氏古怪地問道：“翻你的東西做什麼？”

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也不會這麼做，顧琰小時候就從來不翻顧瑾瑜的東西。

顧瑾瑜笑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姐姐嘛，姐姐面冷心熱，我知道其實也是關心我的。”

姚氏道：“關心你也不會翻你東西。”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顧瑾瑜不再與母親爭執，岔開話題說了些別的事，沒一會兒姚氏便犯困了。

姚氏最近總犯困。

顧瑾瑜讓母親好生歇息。

走出院子后，顧瑾瑜忽然呢喃說：“不管是誰，都一定是看了我的圖紙才得到的靈！”

小丫鬟：“小姐，您在說什麼？”

顧瑾瑜沒理，對自己的結論深信不疑，再也不擔心會餡兒。

沒錯，就是昭國的天才，旁人不過是竊取了的靈！

才是真正的擁有者！

第二天，顧瑾瑜就去上學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疏遠的千金們全都再一次上趕著結過來了。

“顧姑娘，聽說朝廷的風箱是你發明的，這是真的嗎？”

“是啊是啊，是不是真的？”

“你快說句話呀！”

學門口，顧瑾瑜便被千金們堵住了，大家雖是詢問的語氣，眼神卻已有了七八分篤定。

不然呢，顧瑾瑜在家裝病這麼久，突然來上學難道不是因為打了個翻仗嗎？

顧瑾瑜謙虛地笑了笑，說：“陛下還未對外宣布呢，大家先別四張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