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賭約(二更)
柳一笙:“賭什麼?”
顧:“賭有朝一日,我會你一聲柳相。”
“柳相?我這種人嗎?”柳一笙自己都笑了,他像狗一樣活著,任人踐踏,不死都是萬幸了。
他笑容一收,“還有,昭國沒有丞相。”
顧托腮看著他。
不信就算了。
柳一笙抓完藥離開沒多久,姚氏也來了醫館。
昨兒顧老夫人為了更好地審問顧侯爺,把支走了,是早上去給顧老夫人請安才聽說了顧承林的事。
凌姨娘平日里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誰能料到會在顧承林的心口捅上一刀子。
顧老夫人聽到消息,直接暈過去了。
姚氏自然也覺十分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凌姨娘心里從來沒真正拿顧長卿三兄弟當親兒子看待,否則那次不會利用顧承林來對付,只是凌姨娘竟然瘋狂到如此地步,卻是讓姚氏到唏噓的。
“聽說過門前被凌老夫人灌了一碗絕子藥,過門當晚又被顧老夫人喂了一碗絕子藥,這心里恨呢!”來的馬車上,房嬤嬤將打聽來的消息說給姚氏聽。
姚氏也不知這消息是真是假,不過凌姨娘進府多年確實一直未有過孕。
姚氏來醫館不是看顧承林的,是來看顧的。
聽說顧承林是半夜出的事,顧長卿把人抱出去找大夫,天亮了才回來。
妙手堂是顧所在的醫館,想也知道昨晚辛苦搶救顧承林的大夫是誰。
姚氏給顧煲了湯。
上頭那層油脂已經被去掉了,湯濃而不膩,咸鮮香。
顧在自己小院的廂房里喝了幾口,味道不錯。
“夫人也喝。”對姚氏說。
“我喝過了。”姚氏把自己面前顧盛給的那一碗也放到顧面前,寵溺地說道,“你喝吧。”
顧忙活了半晚上,早上困得不行,倒頭就睡,之后又給柳一笙治病,現在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沒怎麼吃東西。
肚子怪的。
姚氏見吃得香,又欣又心疼。
姚氏沒問顧為何救治顧承林,姚氏相信兒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無可撼的立場,不會勸兒對顧承林怎麼樣,但也不會阻止兒的任何決定。
何況,也確實欠了顧長卿。
兒不論是為了,還是醫者本心,這件事本都沒有任何錯。
顧把湯全喝完了,也吃了,小肚子吃得飽飽。
姚氏怕膩,又給剝了一個柚子。
柚子酸甜適中,解膩再合適不過。
顧吃得很舒坦。
姚氏看著眉間的倦意,心疼地說道:“去睡會兒吧。”
顧打了個小呵欠,真是吃飽了就想睡啊。
不過暫時還不能睡,得去看看顧承林的況怎麼樣了。
顧承林被安置在后罩房的一間廂房中,就在搶救室隔壁,距離顧的小院也算近。
顧承林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顧侯爺去工部了,顧長卿回屋找凌姨娘問話以及給顧承林收拾換洗裳去了,顧承風留在這邊照顧他。
但這會兒顧承風也沒在,問了宋大夫才知顧承林適才醒過,顧承風去給他買吃的了。
“溫怎麼樣?”顧問。
宋大夫道:“剛量過,正常。”
在顧的悉心教導下,宋大夫已經會嫻地使用溫計、計以及聽診了。
顧點點頭,又道:“他什麼時候醒的?醒了多久?意識如何?”
宋大夫仔細回憶道:“兩刻鐘前醒的,醒來也不說話,問他也不答,呆呆愣愣的,像是傻掉了似的。顧二公子說給他買吃的,可人一走,他便又閉上眼睡了。”
手本是沒有問題的,獻者是近親,者有一定的排斥幾率。但顧使用了一次濾白,容易引起排斥反應的白細胞已被功過濾掉,所以也不是輸的問題。
那麼顧承林的異樣應該多半是來自心理上的打擊。
凌姨娘這刀子,捅的不僅僅是他的心口,還有他的靈魂、他的信仰。
所有信仰仿佛一夜之間坍塌了,他連這個世界是真是假都開始不確定了。
“對了,顧姑娘。”宋大夫習慣了這個稱呼,并未改口,顧也更喜歡這個稱呼,“方才王掌柜來過,他讓我問問你,診金……”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顧承風是顧同父異母的哥哥了,算起來是自己人,所以——
顧毫不客氣道:“該怎麼就怎麼收,手費十兩,藥費十兩,檢查費十兩,另外,他這個屬于重癥監護,一天三兩!”
宋大夫了把冷汗,這、這麼貴的嗎?
不多時,顧承風便火急火燎地回來了,他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三弟,我買了你最吃的香鴨與紅豆糕!”
宋大夫為難地看了看病床上的顧承林,又看向一旁的顧:“傷這樣,不能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吧?”
顧卻沒阻止。
很快,宋大夫就明白為何顧不出言阻止了。
顧承林兒什麼也不吃,甚至水都不喝。
他醒后,只睜大眼,呆呆地著房梁,他沒反應,勺子喂到邊也沒反應。
好不容易掰開他的喂進去,又全都從他角流了出來。
顧承風焦急地回頭向顧與宋大夫:“你們想想辦法!”
顧淡淡地看向他:“這種事我可沒辦法。”
顧承風咬牙,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顧所言不假,顧承林是自己沒了求生的意志,就算把他的傷治好了,他的心卻死了。
這樣的打擊比凌姨娘的背叛更讓人始料不及,顧承風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天跋扈囂張、沒心沒肺的弟弟有朝一日會變這副模樣。
松鶴院的人也到了,是顧老夫人的心腹嬤嬤與兩個伶俐的小丫鬟。
心腹嬤嬤姓桂,見自家公子了這樣,一陣老淚縱橫:“殺千刀的!白瞎老夫人疼一場,瞧干的這人事兒嗎?”
顧承風沒說話。
他已經說不出來了。
桂嬤嬤對顧承風道:“二公子也一宿沒合眼了,回府去吧,這兒有奴婢看著,奴婢會照顧好三公子的。”
顧承風忍道:“我不走,我要等三弟醒過來。”
徹底醒過來,不是仿佛被人空靈魂的那種。
桂嬤嬤勸不過他,對他道:“那二公子吃點東西吧。”
顧承風沒胃口, 但還是點了點頭。
桂嬤嬤將食盒打開,里頭裝的是兩碗小米粥、一碗豬豆腐湯、一盤蘿卜燉鯽魚、一籠蒸排骨、幾樣清炒的小菜。
顧承風在看到碗里的豬與排骨時,腦海里突然就有畫面了,顧承林濺三尺、皮被翻開,清洗又合,一個個細節揮之不去!
“拿走!”
他吃不了!
桂嬤嬤一頭霧水:“怎麼了二公子?這些菜做的不好嗎?都是大補的,三公子失過多,奴婢特地讓人買的新鮮豬,現殺現放,買回來還是熱乎的——”
不說還好,一說顧承風更不住了。
最后他只著頭皮喝了一碗小米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另一邊,顧瑾瑜也聽說了顧承林傷的事,學就在隔壁,放學后直接來了醫館。
顧承風在后院氣,甫一見到,眉心一蹙:“你來做什麼?”
顧瑾瑜輕聲道:“我聽說三哥傷了,我來看看他,三哥況怎麼樣?離危險了嗎?”
顧承風對顧瑾瑜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不算喜歡,但也不厭惡。今日不巧,他心很糟糕,顧瑾瑜算是撞在了他的槍頭上。
“干你什麼事?”他沒好氣地說。
顧瑾瑜噎了噎。
二哥平日里不這麼兇的。
顧瑾瑜語氣溫和道:“二哥,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三哥而已。”
顧承風譏諷道:“擔心他?我看你是在心里著樂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子四個,個個都盼著他去死!”
顧瑾瑜委屈:“我沒有!”
顧承風懶得理,轉進了屋,將房門合上,不許進來半步。
顧瑾瑜躺槍躺得冤枉,姚氏與顧、顧琰確實不待見顧承林,可是真心希顧承林能好起來的呀!
顧瑾瑜咬,悶悶不樂地打算離開,卻無意中瞥見顧長卿抱著一筐草藥從庫房走了出來。
大哥?
正要上前打個招呼,又看到顧也從庫房里出來,手里抱著另一筐草藥。
“你放著,我來搬就好。”顧長卿將草藥放到架子上后,轉頭去拿顧懷里的筐子,“還有幾筐?”
“五筐。”顧說。
顧長卿轉頭去庫房將五筐藥材全都搬了出來,之后二人一塊兒曬起了藥材。
顧長卿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眉宇間沒了往日的凌厲,與顧的相看起來甚至有一兄妹間的親。
顧從架子下穿過去時,顧長卿還會將手放在架子下,防止顧撞到頭頂。
顧瑾瑜的心里突然打翻了五味瓶。
為什麼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大哥連一句話都不肯與多說?
而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不過因為這間醫館的藥,就得了大哥如此青睞嗎?
三哥又不是治的!
只是個藥啊!
顧瑾瑜拽了帕子,正要離開之際,看見姚氏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顧瑾瑜微微一愕,娘也在這里嗎?
看了不遠的顧與顧長卿一眼,心底忽然涌上一陣快意,娘最討厭他們與大哥、二哥、三哥來往,讓娘發現了,看怎麼辦!
“,又在曬藥材了嗎?”姚氏走過去,“你去歇息,我來弄。”
“快好了。”顧說。
顧長卿與姚氏彼此看了一眼,顧長卿微微欠,姚氏頷了頷首。
沒有多余的話,很客氣也很疏離。
這不是顧瑾瑜想象中的反應,娘難道不應該把顧拉走,訓斥顧一頓,讓不要與三個哥哥扯上關系嗎?
為什麼不可以和大哥說話,顧卻可以?
姚氏沒待一會兒便進去了。
顧長卿對顧道:“你等我一下。”
他去了馬棚,從掛在馬鞍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個小匣子,拿過來遞給顧:“給。”
“這是什麼?”顧問。
“你打開看看。”顧長卿說。
顧哦了一聲,打開小匣子,發現里頭是四個小人兒,一個小玉人、一個小金人、一個小木人、一個小……鐵人。
不用猜也知道,小玉人是送給顧琰的,小金人是送給小凈空的,小木人是送給顧小順的,可為到自己這里就了小鐵人?
顧:“……”
這是梁國的工藝品,市面上買不到。
不是因為顧醫治了顧承林才想要送給,早在上次打葉子牌贏得手之后,顧長卿便把這套工藝品找了出來,打算下次帶到碧水胡同去。
顧長卿解釋道:“匣子下面還有一副葉子牌。”
顧:所以你其實只是為了打牌?
(本章完)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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