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靜靜悄悄的，沒有掌燈，只有一道細碎的月自門外照了進來。

“姨娘？”顧承林輕喚。

凌姨娘披頭散發地坐在梳妝臺前，著銅鏡發呆。

不過短短一日的功夫，便仿佛不再年輕艷了。

“姨娘……”顧承林來到凌姨娘的后。

凌姨娘很安靜。

可紅腫的眼圈不難看出方才痛哭過，角也還有跡。

顧承林心如刀割，他單膝跪下，心疼地仰視著凌姨娘：“姨娘？是不是父親打你了？他太混蛋了！我再也不理他了！我不要他了！”

凌姨娘的眼圈紅了，眼底溢滿水，抬手了顧承林的臉頰：“傻孩子。”

顧承林將自己的臉頰上的手心，信誓旦旦地說道：“他們說你陷害姚氏，還偽造了證據來污蔑你！姨娘你放心，我不會上當的！父親都是被那個狐貍給蒙騙了，我會想辦法為你洗冤屈的！”

凌姨娘道：“你不是覺得笨，做不出陷害人的事嗎？”

顧承林哼道：“那是從前！我見到與人私會，還害我撲了個空，我就知道不簡單了！不是好人！姨娘，府里若是容不下你，那我也不待了！我帶你走！帶你離開侯府！”

凌姨娘苦一笑：“你是侯爺的兒子，侯爺不會讓你離開侯府的，你會被抓回來。”

顧承林一噎，很快又說道：“他、他抓不住我！我們去凌家躲起來！外祖母一定會給我做主的！”

會給你做主，但不會給我做主啊。

我的價值，在你們長大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榨干了。

凌姨娘含淚看著他，哽咽道：“讓姨娘再抱抱你。”

顧承林點點頭，雙手圈住凌姨娘的腰，將頭埋進懷里。

忽然間，他口一痛。

一切發生得太快，一旁的顧承風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凌姨娘的匕首便已經進了顧承林的心口！

顧承林低頭看著心口的匕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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