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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嬌娘》 一百一十八 放榜

與蕭六郎先把三個弟弟送去天香書院與私塾,隨后二人一道去了縣衙。

國子監的招生文書確實下達了,名額也出來了,卻并不是蕭六郎。

“怎麼會這樣?”顧問。

“這……”縣太爺一臉為難,尷尬地看看蕭六郎,又看看顧,“本不知該不該說啊。”

“你但說無妨。”蕭六郎道。

縣太爺嘆氣。

這事兒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幕,本縣城自舉辦試以來,就沒出過比蕭六郎更優秀的生員,哪怕蕭六郎在院試中失利,可他的總績依舊排名本縣城第一。

況且他還是天香書院的學生,黎院長單方面宣布的嫡傳弟子,潔自好,名聲上并無半分污點,他拿不到名額說不過去。

縣太爺也愁啊。

他第一個就把蕭六郎的名字寫上去,可誰讓——

“我真的不能說,二位就放過我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開罪不起那些貴人啊!”

“你把名額給誰了?”顧問。

縣太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個姓馮的考生,馮林。”

與蕭六郎的神一頓。

“哪個馮林?”顧蹙眉道,“天香書院的那個馮林嗎?”

縣太爺一驚,看向二人道:“啊,是啊!你們認識他?”

轉頭對旁的蕭六郎道:“你們書院有幾個馮林?”

“只有一個。”蕭六郎說。

喃喃道:“這就奇怪了,馮林的績怎麼會排在你之上?不對,這不是績的問題。”

蕭六郎對縣令道:“他本不是本地的,他是松縣人,怎麼可能拿到本地的名額?”

“我也是這麼說的啊,可是……”縣太爺話講到一半,意識到自己險些說,忙改口道,“總之,我也是無能為力!蕭秀才,蕭娘子,你們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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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是真替蕭六郎惋惜啊,這麼好的苗子,可惜沒投在一戶好人家,否則他的未來又豈是可以估量的?

“這件事應當與馮林無關。”蕭六郎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顧解釋。

“嗯,我知道。”顧點頭。

二人都不是輕易喪失理智的人,或許旁人聽了這消息,第一反應是懷疑馮林,但二人都了解馮林的人品,他不會干背后捅蕭六郎刀子的事。

而且他也沒法兒去干,他沒有任何權勢背景。

這事兒擺明是沖著蕭六郎來的,對方想借馮林打蕭六郎,其心可誅!

道:“不如我們去府城問問吧?”

“哎呀你們別去了!文書就是從府城下達的!”縣太爺聽到他們要上訴,十分擔心自己烏紗帽保不住,忙不迭地追出去道,“實話告訴你們,那位是京城的貴人,你們去了府城也沒有!”

“京城的什麼貴人?”顧知道的與蕭六郎過不去的京城貴人只有一個。

“一位侯爺。”縣太爺說,來送文書的人是不小心說兒,才讓他知道是侯爺,可哪位侯爺他就真的打死也不能講出來了!

“侯爺?”顧喃喃。

話音剛落,一輛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

顧侯爺大搖大擺地走了下來,神清氣爽地理了理襟,隨后目落在顧與小瘸子蕭六郎上:“喲?是你們吶?這麼巧?不會是聽說了國子監招生的事,特地來看看有沒有自己的名額的吧?哎呀,讓本侯猜猜看,名額沒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侯爺叉腰大笑。

“我需要和他通一下。”顧對蕭六郎說完,將顧侯爺拽上了馬車。

咚!咚!咚!

砰!砰!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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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一陣兵荒馬靜后,顧侯爺面如死灰地癱在了馬車的角落里。

揪住他的領,冷冷地說道:“把名額給我改過來!”

縣太爺在看到顧侯爺的一霎便趕忙回了縣衙,從里頭翻出顧侯爺早先送來的錦盒,等他把錦盒拿到馬車旁時顧侯爺已經被揍得面目皆非了。

他不好直接讓顧侯爺掀簾子,在一旁恭敬道:“侯爺,您讓屬下的辦事兒屬下怕是辦不了了,您來晚了一步。國子監的監生名額已經讓別人定下了,您的東西您還是拿回去吧。”

顧侯爺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頓了頓,看著被自己揍沙包的顧侯爺,問道:“名額的事不是你搗的鬼?”

顧侯爺奄奄一息:“呃……呃呃呃呃呃?”

我……搗了什麼鬼?

:呃,揍錯了。

拍拍手,一本正經地下了馬車。

顧侯爺原本是打算搗鬼來著,不過并不是不讓蕭六郎去國子監,恰恰相反,是讓他去。因為只有蕭六郎去了,顧才有可能跟著一塊兒到京城去。

他連夜讓黃忠給縣太爺下達命令,并送了厚的封口費,讓縣太爺把名額留給他。

方才他嘲笑蕭六郎沒有名額,就是自信名額已經在自己手上了,雖然是要給蕭六郎的,但讓那丫頭求他兩句也不錯啊!

他沒料到的是,黃忠走后不久,另一位貴人的命令也到了,那位侯爺的權勢更在定安侯之上。

縣太爺只能辜負定安侯了。

當然他上不會說,只道是定安侯來晚了。

顧侯爺委屈天,今天又是為被揍了?

回去的路上,顧沒問蕭六郎,京城的侯爺為何會盯上他?他不去京城是不是因為那位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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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想說,不必開口問。

他若是不想說,問了也白問。

將蕭六郎送去天香書院,前腳剛走,蕭六郎便被一個人住。

蕭六郎淡淡地轉過來:“又是你?”

中年男子沖蕭六郎拱手作揖。笑容滿面道:“好久不見了,爺還記得劉某。”

蕭六郎神冰冷道:“名額的事是你們的手腳?”

中年男子笑了笑:“爺不肯乖乖與我們回府,我們只得出此下策了。水不流外人田嘛,那位馮公子是爺的朋友,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他。當然了,如果爺答應與我回府,我現在就能把名額改過來。”

蕭六郎懶得理他,轉就走。

中年男子意味深長地說道:“爺當真不想去國子監念書嗎?那可是天底下所有讀書人都想去的地方。而且明日就要將報名的文書上朝廷,爺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一旦文書從驛站發出去,便是侯爺親自出馬也沒法兒將文書給追回來了。”

蕭六郎步子頓了頓:“我說過,我不是什麼蕭家人,我也不認識你們。我是不會和你回蕭家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中年男子嘆氣:“唉,何必呢?好好的康莊大道你不走, 非得去過獨木橋,爺,這不明智啊。”

蕭六郎道:“讓我回去可以,把我和馮林的名字一起寫上去!”

爺說笑了,就這一個名額都是我費盡心機才弄來的。”國子監要是那麼好進,就不會有那麼多考生破腦袋了。

蕭六郎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是還有鄉試嗎?你們既然這麼厲害,不如直接把我的績改第一,我做了解元,不必地方上的舉薦也能進國子監。”

各地的解元是直接能國子監錄取的,這是昭國歷來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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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笑了:“鄉試我們可不上手,只有這一個名額,我勸爺不要白白浪費時機。我最后提醒爺一句,明早一過,就再無轉圜的余地了。”

“如此說來,你們不能把手進鄉試啊。”蕭六郎冷冷地勾了勾角,不屑地走掉了。

劉管事有些一頭霧水,他著下倒吸涼氣,他是錯過什麼了嗎?

九月,鄉試的績出來了,驛站快馬加鞭將新出爐的乙榜送往各地。

縣太爺天不亮就起了,他沒在衙門等,而是直接去了驛站,拿到乙榜的一霎,他手都抖了起來。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就見最右側第一欄用醒目的大字寫著五個字——解元,蕭六郎!

縣太爺當場就哭了,坐在地上抱頭痛哭:“嗚嗚嗚……嗚嗚嗚……”

一旁的捕快都給嚇壞了:“縣太爺,您您您……您咋啦?”

縣太爺熱淚盈眶:“我太高興了……我治下的縣城……終于出了一個解元!”

鄉試的第一名并不是那麼容易拿的,省城本地出解元的多,畢竟省城考生的家世與師資力量都擺在那里。

為何那麼多人會不遠千里來天香書院求學,就是因為天香書院是除去省城書院外師資力量最雄厚的書院。

本次乙榜上一共五十名舉人,其中就有十名是天香書院的考生,這簡直是一個無比可怕的比例。

只不過這十名舉人未必都是本地的生員。

馮林與林業也中舉了。

馮林排行十七,他是松縣的生員。

業排行四十五,他是省城的生員。

縣太爺數了數,本地中舉的生員只有蕭六郎一個。

一個就一個,人家是解元,一個頂十個!

不接反駁!

捕快撓頭道:“其實蕭秀才……呃不,如今該解元了,蕭解元是因為和顧家姑娘親才把戶籍落在咱們縣城的吧。”

不然他還是個外地人呀!

縣太爺:“……”

縣太爺:“我不管我不管!他戶籍在這兒!他就是本任期出的第一個解元!”

縣太爺親自上門給蕭六郎報喜,全村都知道蕭六郎了舉人老爺,還是第一名的解元。

“我家大順高中了沒啊?”周氏興沖沖地跑來顧家問縣太爺。

縣太爺淡淡地看了一眼:“沒顧大順的名字。”

“咋會沒有呢?”周氏不信,“蕭六郎都考中了,我家大順咋會沒中?”

縣太爺道:“你這話我就不聽了,蕭解元比你家大順差呀?”

周氏的印象中,顧大順一直都是最優秀的,蕭六郎又瘸又窮,即便考去書院也幾次三番倒數第一,這種人要是都能中舉,憑啥大順不能中?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周氏一扭頭,看見蕭六郎從書院回來,忙上前道,“六郎!你和大伯母說,大順也中舉了!”

蕭六郎對周氏道:“我鄉試的時候沒看見顧大順。”

晴天霹靂——

家里賣掉了婆媳三人的嫁妝,一共湊了二十兩銀子,讓顧長海帶顧大順去鄉試,誰知半路就讓人把銀子騙了。

周氏當場暈了過去,被鄉親們抬回了家里。

小凈空從私塾出來,聽顧小順說壞姐夫考了第一,他表示不信,堅決認為是別人看錯了!

“真沒錯啊。”顧小順撓頭,“全書院都轟了。”

小凈空堅持要眼見為實。

顧小順只好帶著他與顧琰去了縣衙。

他個子很小,榜單很高,他仰著小腦袋看了許久,然后說:“我要看衙門的公文!”

捕快們都傻眼了:小娃娃,你還知道公文?

得知他是蕭解元的弟弟,衙門的師爺還真把公文拿出來給他看了。

小凈空仔仔細細看了三遍,確定不是偽造的,也確定沒有寫錯,方才嚴肅著小臉點了點頭:“確實是考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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