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噼啪跳，權師魚面無表，瞪大眼睛看著長樂，“公主，既然這樣，我們合作吧。”說著從箱籠裡拿出一個大紅釉底黑花紋的瓶子，“這是我從一個商人手裡用高價錢買到的，把它在竹葉青中化開，發出的香味能引來各種毒。現在雲天傾住在柴房，若是因爲被蛇咬了，也只能算是意外。”

就知道權師魚手裡會有好東西，。長樂滿意地斂下目，“死有何難，難得是死前的掙扎，若是就這些把戲，雲天傾一定能對付過去的。”

長樂咬脣，又從箱籠裡找出一個雪白的瓷瓶，“這個，是筋散，吃了能讓人一天之手腳無力。若是兩種藥並存，雲天傾就一點都無法反抗。”

長樂拿起兩個瓶子，接著燭火仔細看，點頭，“就知道你是個仔細人。”

“咣噹。”窗外一聲響。

“誰？”權師魚低聲厲喝。

“喵喵喵……”貓傳來。權師魚拍拍口，“嚇死我了。還以爲被人聽到了。”

長樂推開窗戶。窗外夜寂靜，了無聲息，半個人影都沒有。權師魚見謹慎，笑道：“公主，我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的。放心好了。”

“不行，夜長夢多，現在就行。換服。”長樂和雲天傾打道的經驗一再顯示，若是有半分鬆弛，定會死的很慘。雲天傾，雖然以前很傻，但一個傻子能在數次危險中逃，而這個聰明人卻屢遭劫難？一天之的兩次的險讓反思，雲天傾，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柴房。

門被打開。一個人走進，站在雲天傾邊打量。好像站著距離太遠，又蹲下，喃喃自語，“原來你就做雲天傾。長得還是不錯的。嗯，睫長，鼻子翹，很嘛……”自顧自說了半天，雲天傾都沒一一毫的反應，他又說，“睡得真香。”大膽地出手雲天傾的臉頰。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喊。

“恬聒。”雲天傾依舊一不，只是出手掐住來人那隻不規矩的手。“滾。”雲天傾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是太善良了。把自己的底線一再放低，現在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敢招惹。要是放在以前，誰敢打擾睡覺，一定要那人生死不能。

來人哀求，“手斷了，大哥，求您鬆手。”

“你手斷了和我有關係？”雲天傾不爲所。是毒醫，向來殺人比救人還多，會在乎一個陌生人是不是手斷了？又不是閒著發慌沒事找事。

“大哥，哦不，俠，哦不，英雄，小生顧瑞安，是山寨的二當家，偶然聽聞英雄的傳言，特來拜會。”

雲天傾撇撇。的傳言？大鬧婚禮，殿前拒婚，頑劣不堪，反正是沒甚好詞。“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冷淡？有人誠心拜會，不是應該以禮相待地迴應嗎？至也該說聲“慚愧慚愧”意思一下吧。顧瑞安哼了一聲，“我聽到有人要謀殺你，到時候你死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雲天傾差點笑出來。這個人還真有

意思。就算真出了事，和他有何關係，就算死了，又怎麼怪罪他？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雲天傾睜開眼，看到黑暗中一雙眼睛亮的像墜落的星辰。裡面閃爍著耀眼的芒。

“眼神不錯。”這樣的眼睛，明亮而深邃，看來他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白癡，若從眼鏡看人，這人定是大智若愚，若是有野心，必然是個狠角。

顧瑞安同時也打量著雲天傾。冷靜自制，面容俊冷，眸中寒芒暗現，不細看發現不了，此人若是個男子，定是問鼎蒼穹的人。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雲天傾再閉上眼，“沒事了，就滾吧。我還要睡覺。”

怎會有人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顧瑞安不信。“英雄，我剛從十三夫人門外過來，和一個公主謀商量殺你呢。你死定了。”這話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其實顧瑞安並不是想要落井下石，只是雲天傾太淡然，顧瑞安就很期待不淡然的表現。

“哎，那兩個人要殺的人是我，沒你的事。”雲天傾懶洋洋的樣子讓顧瑞安鬱悶，其實雲天傾也很鬱悶，怎麼古代的人一個兩個都這麼無聊。和自己無無關的事總想一腳。要用這樣的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真是自我意識過剩。

看不到雲天傾的表，卻能從的語氣中聽到不耐煩。顧瑞安自己也很差異，平日裡能讓自己上心的事很。怎麼遇到這個人自己就那麼容易激， 難道是因爲小巫見大巫，更要展現“巫”的一面？顧瑞安爲自己是失常找理由，卻聽得有腳步聲靠近。輕無力，略有些凌，是兩個人。

“咦，門怎麼開了？”一個人說。

“我剛和五哥打招呼，大當家有事找他。”另一個人說。

“那我們作快些吧。”先前的人說。

聽到們的對話，顧瑞安明白爲何柴房外空無一人，虧他還以爲沒人看守，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清洌的酒香傳來，雲天傾坐起來，“沒想到這地方還有六十年的珍藏竹葉青，看來我有口福了。”既然遇到了，怎能委屈自己。上好的酒就像是絕代佳人，可遇而不可求。

雲天傾盡管陷囹圄，依舊保持著泰然自若的風度，顧瑞安本來對只是好奇，見到本人後有心結，於是不再開玩笑，“英雄，那兩個人拿來酒可不是讓你品嚐的。們不知拿了什麼藥，化開在竹葉青裡，就能吸引毒，英雄還是小心爲好。”

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好意告知，雲天傾也收斂冷漠的氣場，“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雕蟲小技，我還是有辦法應對的。”

看來泰山崩於面而不變，需要的不僅是一份修養，更重要的與之相匹敵的實力。也許是雲天傾語氣中的冷靜，讓顧瑞安莫名相信這個初見的人有辦法解決。因此，他沒急著出跑，而是留下來靜觀事發展。他也很好奇，這個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人有何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門外的二人搗鼓了一陣，冷不防聽到一個聲音說：“公主殿下好興趣，大半夜的做什麼呢？”說著，

拿起地上的酒壺搖晃，聽著壺裡發出叮噹的水聲，笑道：“這是酒？”

長樂嚇得跳起來。看到倚在門扉上的雲天傾拍著口鎮定下來，一把搶過酒壺，“我還想問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裝神弄鬼做什麼嗎？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我要是死了定滅你九族。”一般人都會說滅了誰誰誰的全家，皇室的人有個喜好，一旦恨極某個人，都要滅了人家的九族。這樣才能顯出皇室的優越。雲天傾一向對這種不食人間疾苦的小姐沒好臉，更何況還是裝神弄鬼的長樂。於是連話都懶得和說。

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一個聲音炸響，像是一道驚雷劈下。“在下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若是小姐害怕鬼，不妨自我檢討一下，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別人，對不起自己的事了。”

門外的長樂和權師魚看向說話的人。只見濃重的夜中，一個文士長袍的人緩步走來，人廓模糊不清，只能看清這人姿拔俊秀，行止間給人溫文爾雅的覺。這是隻有飽讀詩書的人才有的氣質。

權師魚臉一變，在這強盜扎堆兒的山寨裡，知道的讀書人只有一個，就是二當家顧瑞安。這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挑，最初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但是大當家極爲仰重，後來帶領一羣強盜做了幾件大買賣，誰也不敢對他當二當家說三道四。只是聽說他爲人冷傲，平日裡很和人流，這會兒怎麼來柴房了？而且好像和雲天傾關係不錯。

長樂心事被人說中，難免心虛，“誰說我做了虧心事？本宮是皇室中人，龍脈的庇護，怎會被惡鬼纏，爾等賤命休得胡言語。”

雲天傾角，“公主，說人話。”

權師魚眼疾手快拉住長樂，阻止和雲天傾打口水戰，草草說了句，“不過秉燭夜遊，現在盡興而返，告辭。”然後關好柴房的大門，上鎖。

長樂站在門外，線較亮，看著雲天傾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中，好像看到雲天傾淹沒在無盡的地獄裡，心裡一陣痛快。然後，把酒壺中的一點點傾倒。

酒香清洌，漸漸味道濃重，夾著奢靡的花香，權師魚拉住長樂的手，“不對，公主，不是這個味道。沒有這種花香。”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長樂被嚇醒，“怎麼會這樣？”做夢都想著看雲天傾千奇百怪慘絕人寰的死狀，現在居然告訴味道不對，不是戲耍嗎？

權師魚雖然善於察言觀，但黑暗中看不清長樂的神，只靠著聽的聲音知道長樂心中不喜，沒察覺出對自己的敵意，就把心中的打算和說：“公主，一計不還有二計，這花香詭異，不如一把火燒了，免得後顧之憂，且這屋裡的人……”

長樂立刻的打算，頜首，“正和我意。”

得到長樂的吩咐，權師魚不由猶豫，走到旁邊，打開一個暗窗，悄悄遞進一個火摺子。暗窗是掩在柴火下的，即使打開，因爲被柴火遮住，也不盡，所以平時很有人知道。而知道，則是那個大當家有次喝醉告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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