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人山人海，挨挨的，四面都是人。

蘇默四個人夾在人堆裡，隨著人流往前走著。

行走間，趙蘭碩一直用護在蘇默左右。

柳婆子看在眼裡，抿一樂，低下頭，小聲地跟蘇笙耳語了一會兒，隨後擡起頭，對蘇默說：“小默啊，我和阿笙到別逛逛，你和阿碩一道啊。”

柳婆子突然說要分開走，蘇默有些不願意，勸道：“這人太多了，阿婆，我們一起逛逛不好嗎？彼此也有個照應，省得被人衝散了。”

蘇笙瞄了姐姐一眼，脆生說：“姐姐有哥哥照看著，阿笙有婆婆照看著，丟不了的。”

趙蘭碩和柳婆子對視了一眼，目微妙，對於對方的用意心知肚明，笑著說：“可能婆婆有什麼想要買的東西，不方便與我們一道，分開也好，如果逛累了，就等集市門口的大石頭前面。”

集市門口立了塊大石，往來的平民百姓走累了，都會選擇靠在這塊大石頭上歇歇腳，是集市的標誌。

架不住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說，蘇默不不願地同意了，給了柳婆婆一兩碎銀子，讓看到喜歡的就買了，另外還給了蘇笙幾個大錢，讓他買零吃。

拿完了錢，柳婆子和蘇笙樂呵呵地往另一邊走了。

看著他們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讓爲弟控的蘇默很是不滿，小聲地嘀咕道：“自從柳婆婆來了之後，小笙就黏著了，眼裡一點兒也沒有我這個姐姐的存在了！”

趙蘭碩一聽，就知道這是吃醋了，只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見蘇默悶悶的，撅了半天，只顧著走路，也不說話，他主出聲打破了沉默：“那邊有賣烤羊串的，你想吃嗎？我去給你買！”

蘇默訝異地說：“你有錢啊？”

他著頭，呵呵地出一個傻笑：“我沒有，你不是有嘛！”

看著他一臉地窘相，蘇默噗嗤一樂：“你說的那麼豪氣，我以爲你有錢呢！搞半天，是我掏錢，你跑啊。”

趙蘭碩被調侃得俊臉飛紅，支唔道：“我的錢不都給你了，上哪還有私房錢啊？”

蘇默睨了他一眼，手拿出錢袋，掏出幾個大錢，遞給了他：“喏，拿去買羊串吧！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趙蘭碩笑著接了過去，轉向了考羊串的攤子。

蘇默站在角落裡等了一會兒，耳邊突然傳來了幾聲不同尋常的吵嚷聲，夾雜著聽不懂的蠻夷口音。

抵不過好奇，踮著腳，長了脖子，越過人羣，看到一羣中原人之中，站著幾個衫豔麗，頭戴圓頂小尖帽的異域人。

用現代的眼來看，這些人，象是印度人。

自穿越到這個時代以後，蘇默還是頭一次見到外國人，有些稀奇，不由自主地開人流，想要過去看看熱鬧。

那些異域人不知和清平的百姓們爭執了什麼，緒很是激，鬼哭狼嚎了幾句，就開始收拾東西往集市外走了出去。

蘇默走到一半，肩膀就被人扳住了，回頭一看，是手裡拿著幾個羊串的趙蘭碩。

他皺著眉，面有些不滿：“不是讓你乖乖等著我嗎？就這一會兒功夫，你就等不急了，想往哪兒去？”

說著，他塞了羊串到蘇默手裡。

蘇默擡頭一看，那幫異域人已經不見了。

回把羊串又塞回了趙蘭碩手裡，語氣淡淡地說：“你吃吧，我不吃。吃飯的時候，你沒吃多飯。”

趙蘭碩微微一愣，隨即心裡一暖。

從白九那裡回來之後，蘇默對他的態度就時冷時熱的，讓他心裡很不安，所以吃飯的時候，他心不在焉的，這時候的確是有些了。

一直以爲蘇默不會在意，沒想到他沒吃多飯，都看在眼裡。

他的失神，蘇默並沒有看到，蹲在角落，正跟一個大媽聊得興起。

“你說，剛纔那些外地人啊？哎喲，這你可就問對人了。他們吵架的時候，我就在邊上站著呢，吵什麼，我都看在眼裡呢。”

大媽穿著一特別花哨的大棉襖，蹲在牆底下，說得唾沫橫飛。

“來，大娘嗑嗑瓜子，咱慢慢嘮啊。你說好好的，那些外地人，因爲啥吵架啊？”

蘇默適時地遞過去一把瓜子，大媽眼睛一亮，毫不見外地接了過去，看著的眼神跟看親閨似的。

“因爲啥？那幫人嘰裡呱啦的，說的話，咱也沒聽懂。不過，咱這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就看上那麼幾眼，就看明白了。那幫外地人，袋裡裝的都是些紅通通的，一頭尖尖的東西，鼓鼓囊囊的，裝的還不。有人閒著無聊，就過去搭話，吃了一個，喲，這個難聽啊，跟毒藥似的。之後，就吵起來了。”

大媽嗑著瓜子，講述了事的經過。

紅通通，一頭還尖尖的？

聽這形容，有點象有幸到鄉下采風見到的某種農作。

蘇默心神微，又遞過去一把瓜子，追問道：“大娘，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人去哪兒了？”

大媽接過了瓜子，仰著臉，仔細地回想了一會兒：“他們說話咱聽不懂，但是他們邊跟著的那個夥計，我認識，象是春夢樓裡的。”

春夢樓？

那不是這清平城裡有名的青樓嗎？最近新弄了一批西域人，生意火，把芳華閣的生意全搶了過去。

這幫外地人，竟然住在青樓裡，這倒讓蘇默大開了眼界。

聊到這裡，想知道的消息已經打聽得差不多了。

把剩下的瓜子都送給了大媽，蘇默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一路上，蘇默都若有所思，直到看到一家賣的攤子，才重新打起興致來，帶著趙蘭碩走了過去。

看攤子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婦人，梳著婦人髻，打扮得乾淨俐落，未語先含三分笑，笑容討喜。

蘇默過去跟談了兩句，就把趙蘭碩推了出來：“就是他！嫂子，你就瞧著給他挑兩件合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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