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將黑的時候，三個人收拾好行李，就高高興興地出去逛清平的夜市去了。

臨出發時，蘇默把趙蘭碩拽到一邊，悄悄遞給了他一把銅錢，小聲地待道：“這些錢給你，給小笙買零應該是夠了。”

看著手裡的銅錢，他眼睛有些發直，呆呆地說：“我有錢啊。”

腰間的錢袋裡還放著他玩骰子，猜大小贏來的錢，沉甸甸的，給蘇笙買零綽綽有餘。

蘇默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要買東西嗎？給小笙買了零，你錢袋裡還能剩幾個大錢啊，夠你買東西嗎？你要是覺得夠了的話，把錢還給我！我可不嫌錢多！”

經提醒，他這才恍然大悟，笑嬉嬉地躲過蘇默過來的手，背過，把手裡的那把大錢放錢袋裡：“哪有人嫌錢多的呢！進了我錢袋裡的錢，你還想要回去呀，沒門！”

蘇默哪會真的去搶啊，袖著手笑瞇瞇地看著他裝錢，眸流轉著用手肘輕輕地了趙蘭碩手臂，還是抵不過好奇，小聲問道：“哎，你到底要買什麼東西啊，跟我說說唄！”

原以爲看在塞了一把大錢的份上，他會告訴自己，誰知他吱吱唔唔半天，目閃爍著說：“等我買回來，你就知道了。”

蘇默仰天翻了個白眼，故作不在意地說：“我纔不好奇，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說不說。”

說完，嘟著，一臉不高興地離開了。

看著氣咻咻地影，趙蘭碩抿著無聲地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真的不想知道，就不會開口問了。

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

夜晚的清平城格外熱鬧，人流如織，燈火通明。

有玩雜耍的街頭藝人點著燈籠，在微暗的線下耍大刀，吐火球，贏了個滿堂喝彩。

更有賣各吃食的小販沿街賣，糖人，豆腐腦，冰糖葫蘆——

蘇笙被蘇默牽著，一路差點看花了眼。

見他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實在可憐，蘇默只得出言安道：“我們還沒吃飯呢。等吃完了飯之後，如果你肚子裡還能裝得下，想吃什麼，姐姐我給你買！”

“不用姐姐買！碩哥說了，我想吃什麼，他給我買！是不是？”

蘇笙側過頭，眨著眼睛，看著牽了他另一隻手的趙蘭碩，話裡有話地說。

他話裡的深意，趙蘭碩自然明白，生怕回得慢了，蘇笙這隻小狐貍會把他嚇唬馬玲玲的事，告訴蘇默，忙不迭地應承道：“是是是，阿笙想吃什麼，你碩哥一準兒給你買回來！”

得了準信兒，蘇笙得扭過頭，得意地齜著小白牙一樂。

蘇默看了看這個，又瞄了眼那個，懶得搭理他們了。

晚上擺攤的很多，期中一家賣羊湯的攤子前，排隊的人最多。

離老遠，蘇默就聞到了羊的香味了。

在大冬天裡，喝一碗熱乎乎的羊湯，肚子裡熱乎了，整個人也熱乎了。

攤子前掛著幾隻燈籠，放著幾張桌子，桌子上坐滿了喝羊湯的食客。

最前面，架著一口大鍋，大鍋下面是一個爐子，爐子裡的炭火洶洶地燃燒著，白的羊湯在鍋裡翻滾著，嫋嫋的食香氣飄逸了出來，香飄十里，讓聞到的人不由食指大。

一對中年夫妻上圍著布的圍在桌子和大鍋中間忙碌穿梭，生意非常火。

站在大鍋前，近足距離地聞著人的香味，蘇默肚子的饞蟲全部被勾引出來了，嚥了口口水，笑著對說：“老闆，給我來三碗羊湯！”

“好勒！你們先坐著，羊湯馬上就來！“

油滿面的中年男人高聲應了一聲，招呼著蘇默三個人在一張桌子上坐下。

喝羊湯，熱乎是熱乎了，但吃不飽。

蘇默瞄到不遠有一個賣驢火燒的攤子，站起來，丟下一句：“我去買幾個餅，馬上回來！你們不要跑！”

話音落地，就離開了。

眼見姐姐跑得不見人影了，蘇笙扭過頭，小聲說：“碩哥，你答應我的話，算數吧？”

趙蘭碩心道，你都重複好幾遍了，我要是說不算數，你一扭屁肯定在你面前告我的狀！

這隻小狐貍，他得當祖宗一樣供著，小心伺候著呀。

“當然算數！”

他回答得乾脆俐落。

蘇笙眼睛一亮，小手一指不遠，脆聲道：“我要那個！”

趙蘭碩無奈地點頭，認命地站起來，給小祖宗買好吃的去了。

蘇默拿著拿熱氣騰騰地驢火燒，重新回到羊湯攤子的時候，蘇笙手裡已經拿著一冰糖葫蘆在啃了。

酸酸甜甜的東西，一向最得小孩子的喜歡。

瞟了趙蘭碩一眼，不滿地說：“羊湯馬上就要上來了，你還給他買零吃，一會兒該吃不下飯了。”

趙蘭碩呵呵笑：“不妨事，糖葫蘆是開胃的。”

蘇默瞪他：“你就慣著他吧！把他給寵上天，他就無法無天了！”

趕巧膀大腰圓的老闆端著熱氣騰騰的羊湯過來了，聽到他們的對話，笑瞇瞇地調侃道：“你們小夫妻可真好！不過，還是這位小娘子說得對，孩子是不能一味地慣著的，越慣，他就越沒形，恨不得上房揭瓦了——”

他這是把蘇默三個人看帶著孩子出來的玩的夫妻了。

蘇默大窘，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這是我弟弟——”

老闆娘包著頭巾，乾淨俐落地也端著碗羊湯過來了，告罪道：“小姑娘莫要生氣，我家這口子就是心直口快，總是會錯了話。”

蘇默擺手道：“沒事。誤會解開了就好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三碗熱氣騰騰地羊湯上了鍋，蘇默打開油紙包，拳磨掌地正準備把驢火燒拿出來，聽到老闆和老闆娘的對話，作微滯，俏臉頓時紅了一片。

“人家不是一家三口，你說錯話了！你不要多話，你就是不聽——”

老闆娘小聲埋怨道。

“我跟客人說兩句閒話怎麼了？哼，就算現在呀，他們不是夫妻，早晚也會是夫妻的。你相公眼睛毒著呢！你是沒看見那個俊後生看小姑娘的那個眼神喲，就跟我年輕時候，一眼相中你的眼神是一樣的！兩眼放，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癡著呢！我跟你說啊，以後啊，這一對一準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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