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一出院門就聽到錢秋枝的喝罵聲:“巧兒這死丫頭,把服放在門口,人死哪兒去了?!小賤人,我讓你玩,等你回來,老孃我讓你好看!”
心神微,快步走到程家門口,就見錢秋枝掐著腰站在大門口,踮著腰正在四張呢。
“秋枝嬸,啥事兒啊,這麼大火氣?”
看到蘇默,錢秋枝的臉拉得更長了,冷哼道:“喲,還不是巧兒那個喪門星,讓洗個服,把盆子放到大門口,自個兒倒是不知道去哪撒野了!”
正說著,就見程巧兒不知道從哪兒繞了出來,紅著眼眶,象是沒看到蘇默一樣,直直地撞了過去,到了錢秋枝近前,沉默地蹲下去端堆著服的木盆。
錢秋枝看著這個死樣子就來氣,手拽住的頭髮,怒道:“你把服丟在門口,自己去哪兒浪了?”
程巧兒抿著,倔強地一言不發。
連問了兩次,就是不說話,錢秋枝的火氣騰地就由原來的一分變了五分,出另一隻手,當即就是一個大子,重重地扇在了程巧兒臉上。
“小賤人,你擺臉給誰看呢?老孃問你話呢,方纔去哪兒了?啞了是不是?你不說話,老孃就打得你說話爲止,看看到底誰厲害些?”
說著,舉起手,又是啪啪兩個大子摑在程巧兒臉上。
程巧兒的臉腫起來老高,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小聲地哽咽起來。
那聲音響的,連蘇默這個外人都覺得疼。
接連三個子下去,程巧兒還是一言不發,錢秋枝越發火大,舉高了手,打算接著扇子,直到開口爲止。
蘇默看不下去了,出手抓住了錢秋枝的手,似笑非笑地說:“秋枝嬸,巧兒的臉都被你打腫了,差不多就行了!牲口還有個閒的時候,何況是個大活人呢,總得容有個氣的功夫吧?你要是再這麼打下去,打人給打死了,讓哪兒去找能老老實實給你幹活,又不要工錢的人?”
錢秋枝聞言一怔,瞟了程巧兒腫起來老高的臉一眼,又瞄了眼打定了主意要管閒事的蘇默,到底鬆開了拽著程巧兒頭髮的手,撇著道:“你倒是好心,只怕有些人未必領你的!”
這話,自然是對著蘇默說的。
說完,扭著屁走了。
蘇默微微揚眉,攔著錢秋枝不過看不過眼,圖個心安而已,本就沒有帶著讓程巧兒激的功利之心。
讓微微意外的是,錢秋枝本是無意的一句話,竟會一語讖.
就見程巧兒抹著眼淚,一言不發地端起服,越過蘇默,垂著頭往河邊走去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向蘇默看上一眼。
蘇默皺著眉,看著的背影,直覺程巧兒有些不對勁。
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小子的影,蘇默不安地回到柴房,卻看到他好好地在地窖裡呆著,跟蘇笙說話呢。
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悄悄話,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蘇默蹲在上面,看了一會兒,提起襬,攀著梯子,小心地下進了地窖裡。
“你去找程巧兒了?”
雖是問句,但蘇默心裡卻無比篤定,這小子絕對是去見過程巧兒了。
要不然,程巧兒絕不會如此反常,全程當蘇默是明人。
蘇默就想知道,這小子對程巧兒說了什麼了,讓對自己厭惡到了當面無視的地步!
回來時聽蘇笙一說,他就沒想過自己去見程巧兒的事能瞞住蘇默。
聽到這話,他著蘇默微微一笑:“你與出去一趟之後,回來就生了我的氣,躲到廚房幹活不理人了。我很在意,想知道你生氣的原因,自然要去問一問那個滿謊話的程巧兒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滿謊話?你是說,程巧兒承認了,說的那些關於你份的話都是假的嗎?”
蘇默迅速從他的話裡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由眼睛一亮。
“是的。我確實是恭親王世子邊的侍衛,但是不趙笙睿,與程巧兒也沒有私,更沒有給什麼定信。”
瞄著蘇默的臉,他鄭重其事地強調道。
與程巧兒的關係,他一定要撇清楚了,免得蘇默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嘎?
不是吧!
程巧兒心機這麼深,本沒有發生的事,說得繪聲繪,跟真的一樣,差點兒就真的信了。
蘇默驚訝地說:“你不趙笙睿,那什麼啊?還有啊,程巧兒爲什麼要說謊?”
“我趙蘭碩。程巧兒喜歡的是世子爺,但世子爺高高在上,豈會看上?就想著利用我去京城,好多見世子幾面。”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目閃爍,心虛得不敢直視蘇默的眼睛。
恭親王世子陳蘭碩,狠毒暴戾,飛揚跋扈,世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從程巧兒裡聽到這些形容時,他心是崩潰的。
特別是,程巧兒還詳細地講了蘇默與他相遇的幾次不算愉快的經歷,尤其強調了蘇默言語中對他的憎恨。
如果蘇默知道他就是讓恨之骨的世子,想必一定會馬上趕他離開,毫不手的!
陳爲國姓,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名。
但趙姓就不同了,他母妃就姓趙,冠上趙姓,他也不算是說假話。
心裡是這麼想,但到底有所瞞,所以他臉上的笑就顯得特別不自然。
睨著他臉上僵的笑容,蘇默冷笑:“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瞞著我?”
“沒,沒有啊。”他垂著頭,氣弱地說。
“沒有?你說程巧兒喜歡的是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世子爺,可怎麼會知道你一個小小侍衛的名字?”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默還是找出了一。
“哦,不是說過了嗎?有回東西丟了,是我幫找回去的。可能當時我就與認識了。一來二去的,又多次找我打聽世子爺的消息,就知道我的名字嘍!”
回來的路上,幸好他想好了天無地說辭,所以面對蘇默的追問,他亦能從容不迫地搪塞回去。
想到這裡,他暗暗有些得意,深覺自己聰明無比。
這番說辭,蘇默勉強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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