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的手停滯了一會兒，緩緩地放了下來。

這傻小子躲的手就象躲洪水猛一樣，這是被嫌棄了嗎？

“你是不是聽到村裡傳我是掃把星轉世，所以——”

擰著眉，立在原地，眉宇之間帶著深深的譏誚之意，看他的目就象在看白眼狼一樣。

堪堪扶著桌子，年纔沒有倒下，他手足無措地站著，目慌地看著地上，支唔道：“不是，不是的，我，你——”

語意含糊了半天，他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蘇默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上的服又溼又冷，急著去換服，實在沒空與他囉嗦下去。

氣呼呼地轉過，不屑地嗤笑道：“你嫌棄我也很正常，畢竟我是掃把星轉世。以後你千萬離我遠著一些，要不然晦氣傳給你，那可就糟糕了！”

“不是因爲這個！是因爲——”

聽有些生氣，年急了，擡起漲得通紅有臉，急聲說道。

話說到一半，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啓齒似的，他憋得連脖子也紅了，也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說他嫌棄自己是掃把星轉世，他說不是。

那到底是爲什麼，又吞吞吐吐地說不清楚。

蘇默最不耐煩看別人婆婆媽媽的樣子，就象電視劇裡，每到配角快要說出幕後兇手的時刻，總會脖子一梗，兩一瞪，乾脆俐落地翹了辮子一樣，讓抓狂。

就不明白了，把話說完，有這麼難嗎？

霍然轉，蘇默瞪著眼睛，如兇神惡煞一樣地衝到年面前，灼灼的目象問犯人一樣視著他，揚聲說：“祖宗，到底因爲什麼，你到是把話說清楚呀！這樣婆婆媽媽的，真的很煩人呢。”

年扭過頭，目復雜，滿臉：“你不要靠我這麼近——”

我去！真的太磨嘰了！

蘇默忍不住握拳，快要控制不住的洪荒之力了。

“哥，你是我親哥，你能說重點嗎？”

“你的前——”

眼角的餘瞄到蘇默已經握起的拳頭，年閉了閉眼，心想這可是你要我說的，我說了之後，你可不要罵我流氓！

前怎麼了？

蘇默一臉莫名地低下頭去，不就是小了些，等把全家的生活質量搞上去，變大還是很有發展前景的啊。

站在一邊當了半天蘑菇的蘇笙看不下去了，瞄了眼臉紅得快要滴出來，再紅下去，就要炸了的年，對一臉遲鈍懵懂的姐姐說：“哥哥是提醒你，你的服太顯了——”

蘇默還是一臉不解，蘇笙暗暗翻了個白眼，出手，往前劃了一下。

至此，要是再不明白，這兩古人在糾結什麼，蘇默覺得自己可以洗洗睡了。

有些無語，不就前顯了些，跟揣了兩個小籠包一樣，這兩古董就覺得非禮勿視呀，這要是到了現代，這兩人不得戴著眼罩走路啊。

一到夏天，滿大街的大白和一個賽一個的波濤洶涌，這簡直是在跟古董作對啊。

想到這裡，轉過，齜牙一樂，捂著，掩著笑，跑到牀邊，把帳簾放下來了。

看在蘇笙和年眼裡，都以爲這是得沒臉見人了。

蘇默進簾子換服了，可是他呢，難不就呆在外間換服，連個遮擋也沒有？

“我在哪兒換啊？”

抱著服，躊躇半晌，年終是面糾結地問道。

蘇默掀開簾子，只探出一個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當然是在屋裡換了。小笙還小，我在簾賬裡，就是想看，也看不著啊。再說，你上的那幾兩，早在你來我家裡的第一天，我就看過了，沒什麼看頭。你就別害了。”

沒覺得是大事，說完之後，簾賬一合，又鑽進裡面忙著換下上的溼服去了。

留下年呆立在當場，臉青白加，神窘迫不已。

什麼沒什麼看頭？

這是害矜持的子該說出來的話嗎？

再說，他也沒有害啊，男七歲不同席啊，他自覺男有別，避嫌不是應該嗎？

這個蘇默的作派未免也太豪放了些！

他心裡有淡淡的不喜，皺著眉盯著晃的簾賬，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個來。

蘇笙把年的窘迫看在眼裡，很是同地瞄了他一眼，走到牀邊，隔著帳子，小聲地說：“姐姐，你矜持一點啊。”

簾帳裡面窸窸窣窣的，蘇默正在換服，聞言作一滯，臉空白了一秒，皺眉道：“我一直很矜持啊。”

蘇笙很是無言。

你矜持，你第一天就把人家在牀上了？！

你矜持，你把人家得臉紅脖子，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爐子點起來了，火熊熊，溫暖一點點地把寒冷驅散了到了屋外。

腳下扔著溼服，蘇默百無了賴地坐在牀上，作天狀：“好了沒有？我要出去烤火！”

換個服也磨磨蹭蹭的，也是沒誰了。

碎花襖子鬆鬆垮垮地套在上，年低著頭，兩隻手扭麻花狀，正在與服上的繩結作鬥爭。

他從來不知道，穿個服會這麼費事，這些繩子快愁死他了！

聞言，他擡起惶急的臉，微暗的燈下，約可見，腦門上因爲著急而冒出來的汗珠。

“沒有，姐姐，你且再等上一會兒。”

蘇笙站在旁邊，見他愁得眉頭都打結了，替他應了一聲。

這都等了半天了，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蘇默決定不等了。

跳下牀，一把掀開簾子，看到眼前的景，不由笑了起來。

上的繩結不知怎麼的，打了死結，蘇笙和年的腦袋抵在一起，正對著那個死結髮愁。

聽到笑聲，蘇笙回過頭，很是無語地說：“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年顧不得說話，急忙把敞開懷的服收攏起來，那防人的架勢，不知道還以爲他在防狼呢。

蘇默斜了他們一眼：“我要是再不出來，你們忙到天黑，不定能把那繩釦解開。”

蘇笙對姐姐已經無力吐槽了，他發現自落水之後，姐姐的格是變好了不假，可也不能太豪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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