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紫，抿著鬢角，微微含笑，如一朵的花兒一樣，站在原地，俏生生地回道：“琥珀！我琥珀！”

琥珀！

是個好名字！記下了。

蘇嘉泉的院子離大夫人的住並不遠，不過十來米就到了。

院門大開著，並沒有小廝和丫鬟守門。

蘇默擡腳走了進去，繞過一字形的影壁，穿堂而過，一個開闊的院落已然近在眼前。

就在這時，蘇默聽到了從屋裡傳來的嬉笑聲。

“爬快點！駕！”

蘇嘉泉發出得意的狂笑，囂張的聲音飛揚出來，一如他的人，不可一世。

“爺，這小子今天很配合啊，讓學狗就學狗！”

“那是，咱爺就是會調教人！”

——

屋門大開著，蘇默的腳剛踩上抄手遊廊，就看到蘇笙小小的四肢著地，如某種一樣在地上爬行著。

一錦的蘇嘉泉面得意地坐在他上，一手拿著短短的一截馬鞭，另一隻手重重地拍打在他的側。

“小狗，沒吃飽飯嗎？給我爬快點！”

蘇嘉泉算不上胖，但也有十五歲了，來手，飯來張口，重自然不輕，在小小的蘇笙上，重得如座山一樣。

蘇笙爬了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卻咬著牙一聲不吭，掌大的臉上，滿是與他年齡不符的堅毅之。

看到這一幕，蘇默的嚨裡如同被魚刺塞得滿滿的，痛楚難當，瞬間失去向前的勇氣。

蘇笙雖然只有八歲，看著象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但這些日子的相，蘇默發現這孩子的自尊心還是很強的。

被人當狗一樣，騎在下，小笙心裡一定不會好的。

如果就這麼走過去，他一定會覺得難堪。

如同被點了，腳步深深地定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蘇嘉泉擡起臉，狀似不經意地向蘇默站立的地方看了過來，角勾起，出一個惡魔一樣的微笑，調侃似地對被他騎在下的蘇笙說道：“蘇笙，如果我把你姐姐過來，讓看看你是如何爬在地上給我當狗的，你覺得如何？”

“不要！不能讓我姐姐看到我這樣！你說話不算數！你明明答應了的，只要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就會放我走的！”

這句話似是到了蘇笙的底線，他原本乖順地爬得好好的，聽完之後，馬上神激地直起了，攥著小拳頭，大聲嚷嚷道。

蘇嘉泉措手不及下，齜著牙，摔坐到了地上，惱得他舉起馬鞭，重重地在蘇笙的後背上。

蘇笙咬牙著，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就是不肯掉下來。

蘇默已然轉過，悄悄地出了院子。

站在門外，捂著臉，一行眼淚從指間流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個小廝把灰頭土臉地蘇笙推出門，長笑道：“算你識趣，哄得大爺高興，提前讓你出來了！否則，有你好的！滾吧！”

“小笙！”

蘇默慌地抹了抹眼角，確保臉上再沒有溼痕了，這才忙跑過去，把他抱在懷裡。

見他臉上並無傷痕，小小地鬆了口氣，接著把他拉開，他胳膊和，看他並無痛苦的表，終是完全地放了心。

“姐姐，你的臉是被打了嗎？”

看到蘇默腫得老高的臉，蘇笙本就鬱的臉蛋更加沉了。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出了蘇家再說。”

門口這地方時不時有丫鬟和小廝經過，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蘇默皺了眉，抱起蘇笙，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蘇笙就嚷嚷著要下來自己走。

直到平安地出了蘇家大門，蘇默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蘇笙告訴，蘇嘉泉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學狗爬，還騎在他上，讓他原地兒轉圈。

蘇默氣得要死，罵道：“蘇嘉泉這小子跟他娘一樣不是個好玩意！“

明明已經看到了當時的景，但蘇默還是裝作不知道地問道：“蘇嘉泉這麼過份，那你按他說的做了嗎？

蘇笙一臉平靜地告訴：“我做了，否則蘇嘉泉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但我在心底發了誓，早晚有一天，我過的侮辱，必讓他百倍償還！”

當蘇笙知道，蘇默的臉是被蘇連城和蘇大夫人邊的婆子打的之後，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說：“姐姐，從今以後，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沒有爹，沒有孃親，只有姐姐，蘇家跟我們再無關係。”

從顧婉月拋下他開始，他就決定不認這個孃親了。

蘇默了蘇笙的手，兩個人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安寧村。

到了村裡，蘇默敏地察覺到，很多村裡人看他們姐弟的目怪怪的。

自己也是一腦門的司，沒顧得想太多，就帶著蘇笙回了家。

打水洗了臉，對著銅鏡一照，蘇默發現自己的臉果然腫了，印著幾道紫印，看起來分外駭人。

“小笙，給姐姐拿個布巾過來！”

頭也不回地衝後面喊了一聲，但久久無人應聲，不由詫異地回過頭，這才發現後空無一人。

小笙去哪裡了？明明方纔還在的。

他最近常到柴房玩，那裡到底藏了什麼？

蘇默起了好奇之心，放下銅鏡，輕手輕腳地出了堂屋，走到柴房門口，果然聽見了裡面傳來了蘇笙一個人的說話聲。

“哥哥，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我去姐姐過來看一看。”

“不姐姐不行啦！你頭很燙，我怕你會燒傻子的！”

——

哥哥？

蘇笙在誰？

順著聲音，蘇默一步步走進了柴房裡，左右看了看，見地面上無人，猜測蘇笙一定在地窖裡。

“我沒事。不要你姐姐，我不想讓看到我躲在地窖裡——”

儘管燒得滿臉通紅，但年依舊倔強地咬著牙不鬆口。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蘇默不由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走了嗎？親眼看到他走了的！

“不行，這次我不能聽你的。我要去找姐姐，你生了熱病，萬一燒傻了，會跟我姐姐一樣，忘記很多事的。”

聽到這裡，蘇默的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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