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廂房,胭脂老實了許多,進門的時候,再也沒有給小丫鬟打眼鋒,不給蘇默姐弟打簾子。
蘇默踏進屋裡的瞬間,原本笑聲不絕的房間裡倏然一靜。
蘇嘉泉臉古怪地說:“不虧是那個賤人生的親兒!這麼一看,倒是跟那個賤人象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錢先是呆了一會兒,眸中飛快地閃過一驚疑,揚聲說:“這,這還是我認識的那隻小灰雀嗎?簡直大變樣了。”
聽到這些議論聲,方淮安空瞄了一眼,也不由地一怔。
蘇默一丫鬟服,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明亮的彩襯得原本臘黃的小臉上也有了幾分生氣。
面對衆人的議論聲,寵辱不驚地站著,一雙如菡萏一樣的眼睛,如涌著無數的春水一樣,脈脈地掃過房間裡的所有角落。
一直注意著方淮安一舉一的蘇玉瑤不由絞了手帕,心裡暗暗後悔,不該多事的讓蘇默換了服。
現在倒好,方淮安是不與蔣思思湊在一起了,但目卻落到了蘇默上!
這算什麼?
蘇玉瑤恨恨地剮了眼蘇默,惡聲惡氣地說:“還愣著做什麼?快過來!一會兒大家一道去梅園玩,你和小笙都得跟上!”
“是。”
蘇默垂著頭應了一聲,牽了蘇笙的手溫順地走到了蘇玉瑤後,象極了一個聽話的小跟班一樣。
“蘇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清朗的笑聲從角落裡傳來,聽聲音有幾分耳。
蘇默驚疑不定地擡起眼睛,說話的人轉眼間已來到面前,斜飛著眉眼,目輕佻地打量著。
看到那人的臉時,不由“咦”了一聲。
這人,蘇默認得,就是那個在茶館裡,用三個大錢買了一枝梅花的“冤大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
蘇默正在疑,卻見那人擡步上前,又走近幾步,離更近一些,低聲說:“上次相見,你伶牙俐齒,討了個滿堂彩。方纔被人損那樣,怎麼不見你反駁一句,難不你的丁香小舌被貓兒給叨走了不?”
蘇默瞪眼,心道:關你屁事!我跟你很嗎?
“咦,姜爺,你和蘇默很嗎?”
蘇嘉泉瞪大了眼睛,象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地驚奇道。
“當然認識了。畢竟這世上,能舌燦蓮花,讓我心甘願掏三個大錢買了一束梅花的人並不多。”
姜文才看著蘇默,出一個促狹的微笑。
“哦?有這等事?”
方淮安一聽也來了興趣,圍了過來。
見所有人都圍著蘇默轉,作爲東道主的自己反而沒有人搭理,蘇玉瑤白白胖胖的臉上倏然一沉,瞇著眼睛,目鶩地盯著如衆星捧月一般立著的蘇默。
方準安一走,蔣思思也沒有心看書了,無意中擡起頭正好把蘇玉瑤看向蘇默的目收眼底,輕輕抿了下脣。
此次,蘇玉瑤邀請,本不打算來的,但架不住錢和方淮安的遊說,只好跟著來了。
來前,錢和方準安商量著如何幫找回上次在蘇家丟掉的面子。
他們說,蘇玉瑤不過是個酒囊飯袋,蘇默纔是那個一肚子壞水,讓出盡洋相的人。
所以要找回場子,就要從蘇默上找回來,藉著打蘇默的臉,順便敲打一下蘇玉瑤。
現在看蘇玉瑤已經恨上蘇默了,當然樂觀其。
姜文才站在幾個人中間,繪聲繪地那天發生的事,與衆人人說了一遍,特別是蘇默銷售梅花時,唸的那幾句詩,他竟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所有人都用奇異的目看向蘇默,不由大窘。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會道?”
蘇玉瑤怪氣地說。
蘇默眉頭微皺,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的怒氣從何而來?
“大小姐,亭子已經收拾好了,請帶客人們移步梅園。”
一個穿靛青布的僕婦笑盈盈地站在門前,說話的時候,目有意無意地向蘇默上飄去。
蘇默敏地擡起頭,看了那僕婦一眼。
看被抓包,那僕婦也半點不慌張,反倒衝蘇默微微一笑。
蘇默亦回了個笑臉,但心裡多有種微妙的覺。
這個僕婦打扮乾淨俐落,態度落落大方,與去家裡送米糧的婆子,從舉止到言行,都有云泥之別,絕不是一般的下人可比的。
看到僕婦,蘇玉瑤地扭著胖的走了過去,親親熱熱地拉了僕婦的手,笑道:“方媽媽,還是你辦事俐落。如果我邊的人能有你一半的得力,我就放心了。”
方媽媽笑容溫和:“小姐說的哪裡話,快折煞老奴了。”
說了會兒客氣話,方媽媽指揮著丫鬟和小廝們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一行人浩浩地向梅園進發。
蘇笙人小短,不知不覺就落在了後面,蘇默也跟著放緩了腳步,墜在了所有人後面。
姜文才原本走在前面的,在遍尋不著蘇默的影無果後,有意也落在了後面。
“蘇姑娘,沒想到上次一別後,我們還能在這裡見面,在下甚是心喜。”
姜文才盯著蘇默的側臉,目中含著笑意。
你心喜,我可不心喜。
要不是你,現在我還呆在家裡安安生生地坐墊呢,誰來這勞什子的蘇家看別人的臉!
“姜公子客氣了。”
見他臉上帶著孟浪的笑容,說話的時候,總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邊,蘇默拉過蘇笙,擋在他面前,以便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蘇默的眼角餘已經瞄到那個方媽媽斜著眼睛瞟過來好幾眼了,那目跟看什麼夫婦似的。
蘇默皺著眉,暗自尋思,這個婆子爲什麼總看。
“你是在看那個婆子嗎?我在蘇大夫人的邊看到過。”
姜文才見蘇默有些心不在焉,順著的目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時不時向後看過來的僕婦。
蘇大夫人邊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總是暗暗地觀察自己?
蘇大夫人,想幹什麼?
蘇默不由起了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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