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蘇笙意料的是，下面久久無人應。

他皺著眉，趴在地窖口向下去。

過微弱的線，他看到地底下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上面並沒有象往常那樣坐著那個年。

“阿笙，你在做什麼？”

蘇默進柴房拿兔子去清洗，看到蘇默趴在地窖口一不的，有些好奇地問道。

蘇笙神微變，擡起頭看著姐姐，一臉心虛地說：“沒幹什麼，我就是覺得地窖有些深，想著要不要去別人家借個梯子，好方便上下？”

“是嗎？”

蘇默裡說著話，腳步不停地向地窖的方向走來。

從昨天起，就發現蘇笙有事沒事總往柴房跑。

早上因爲吳大娘的打斷，還沒得及查看地窖。

現在趁著機會，乾脆來一探究竟。

反正地窖裡沒人，蘇笙也不怕姐姐來看，著地底下鋪著的稻草，他眼睛一轉，揮了揮小手，把地窖口的稻草一腦地掃了下去。

蘇默過來一看，見地窖裡並無他人，只是下面凌地散著一些稻草，暗暗鬆了口氣，認爲是自己多心了。

“嗯，是有點高，你去借個梯子也好。”

蘇默認同地點了點頭，轉就出了柴房。

蘇笙不由鬆了口氣，皺著眉，暗暗地尋思那個哥哥去了哪裡，還會不會回來？

帶著這個問題，蘇笙去了隔壁，不大一會兒，黑著臉拿著一個不大的梯子進了柴房。

虎子幹得差不多了，跑進柴房裡去看他。

見他皺著小眉頭，悶不坑聲地爬上爬下，覷著他的臉問道：“阿笙，誰惹你不高興了？”

蘇笙撅著，不高興地說：“我方纔去李家借梯子，臨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問我，我姐姐是不是被妖怪附了。”

“嗨，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我娘說了，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你可別信他們的話。”

虎子拍著小脯，一臉不在意的說。

雖然蘇笙也覺得是那些人在胡說八道，但心裡還是有些堵得慌。

等兩個人幹完了活，蘇默已經把飯做好了，連飯帶菜盛了一盆，讓虎子高高興興地帶回家，與吳大娘同吃。

吃完了飯，蘇笙說，他要出去玩一下。

蘇默吩咐他早些回來，就放他去了。

呆在廚房裡，收拾碗筷，眼角餘似乎瞥到一個人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以爲是蘇笙回來的，喊了一聲：“小笙，回來就把院門給帶上！”

外面無人應聲，有些奇怪，顧不得乾淨手上的水跡，就出去看，卻見院裡無人，堂屋裡也無人。

想來是天有些黑了，所以眼看花了的緣故。

蘇默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接著收拾廚房。

沒多久，蘇笙回來了，告訴蘇默說，他從程小天那裡聽到了一個新消息，黃華似乎又得了蘇大夫人的賞錢，心很好，也不板著臉罵小天兄妹了。

蘇默正在收拾牀榻，聞言手上的作一頓，問道：“小天有沒有說，黃華是因爲什麼事得了賞錢？”

“我問了，他說，他也不知道。”

蘇笙有些鬱悶地說。

蘇默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接著收拾牀鋪。

沒說因爲什麼事，多半是因爲蘇大夫人要黃華去辦什麼事，纔會提前打賞，博好。

趁著姐姐鋪牀的功夫，蘇笙輕手輕腳地出堂屋，一溜煙往柴房而去。

搬菜的時候，沒有看到哥哥，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急急地走進柴房，蘇笙小聲地喊了一句：“哥哥——”

話音剛落，終於有人應了。

從地窖裡傳來年的應答聲：“我在。”

蘇笙鬆了口氣，小臉瞬間掛了笑，急步走到地窖口，趴在柴草堆上，探頭向下看去：“哥哥，你去哪兒了？往地窖裡搬菜的時候，沒看到你，我還以爲你走了呢。”

“天天呆在地下，有些氣悶，我出去轉轉。”

年披著那件墨綠的大氅，站起來，揚起頭，亦著蘇笙出微笑。

“姐姐說，你要是被村裡人發現，那我家就慘了。你方纔出去，沒有被人發現吧？”

蘇笙有些擔心。

“沒有，你放心吧。我有深淺的，就是在你家周圍轉了幾圈，冬天都嫌冷，這個村裡的人大多呆在家裡，很有出來的。”

年擺著手，一臉不在意地樣子。

“那就好。你不知道清平城裡有多好玩，人可多了。還有，我姐姐已經和福祥酒樓的掌櫃說好了，開春就要送我去讀書了，我就不能常呆在家裡，陪著姐姐了——”

蘇笙平時話並不多，但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年，他一開口就完全停不下來。

年安安靜靜地聽著，見他還有接著往下說下去的節奏，忙打斷道：“你該走了，不然你姐姐找過來，發現我，就不好了。“

“那我走了。晚上姐姐做了兔子燉土豆，我親眼看到扣在鍋裡了，你記得去吃。”

蘇笙意猶未盡地砸砸，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小笙！”

走到堂屋門口，果然聽到蘇默正在他。

蘇笙暗道一聲好險，急步進了門，應道：“我在這裡！”

“小笙，我一轉眼的功夫，你又去哪裡了？”

蘇默收拾好牀榻，回過神，發現方纔還站在後的蘇笙不見了，不由大急。

剛喊了一聲，他就出現了，有些抱怨地質問道。

“要睡覺了，我去外面方便一下。”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藉口。

燈昏暗，蘇默自然看不清蘇笙有些心虛的臉。

“洗了手腳，再睡覺。”

蘇默扭去廚房裡打水去了。

爐子已經點著了，屋子裡暖暖和和的。

外面不知不覺又飄起了大雪，氣溫驟降，柴房的地窖裡，年用大氅地包裹著自己，卻還是覺得有些冷。

他了手，仰頭打了幾個噴嚏。

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如往常一樣出了柴房，坐到廚房的竈間，把扣在鍋裡的飯菜吃了一空，然後又重新回到地窖裡，著黑，把更多的柴草扔下去，下鋪著，上蓋著，沉沉地睡去。

早起一打開門，滿目都是一片刺目的白。

蘇默攏著手進了廚房，打開扣著的鍋蓋，發現放著剩飯的陶盆裡，如昨日一樣空空如也，不由嘆。

這是哪個賊就盯著一家的剩飯吃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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