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有事與你說，讓其他人都下去吧！”

哪知蘇連城一肚子心事，腳步匆匆地走進屋裡來，就沒有注意到杜麗娘拋的眼。

對於蘇連城的表現，李蕓兒很滿意，讓在地上跪了半天的杜麗娘站了起來。

杜麗娘嫋嫋婷婷地站著，目幽怨地著蘇連城。

有眼力的丫鬟，婆子都退出去了，只當沒看到李蕓兒的冷眼，死賴著不走。

李姨娘躬下了榻，輕輕扯著杜麗娘的手臂，輕笑著道：“妹妹，我們一起出去吧。”

杜麗娘有些不願，地看了幾眼蘇連城，見他只顧著低頭喝李蕓兒遞過去的茶水，象是本沒有看到一樣，只好委委屈屈地被李姨娘拉走了。

“夫人，清平城裡福祥酒樓最近出了幾樣名字起得特意有雅韻的特菜，你知道吧？”

蘇連城喝了一口茶，迫不及待地說。

“當然記得！有一道菜萬紅暄晝，佔盡人間秀的，詩極，但這菜也就是道清蒸螃蟹而已，還有另外幾道菜，菜名也極雅緻，但都是些普通菜而已。因這幾道菜，這福祥酒樓可是出了一次大大的風頭，引得那些書生墨客慕名而來——”

因這福祥酒樓近日來，風頭正勁，李蕓兒也有耳聞，細說起來，如數家珍，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蘇連城臉上古怪的神。

“今日我聽福祥酒樓的茶博士說，這些菜名都是蘇默起的——”

蘇連城語氣很是複雜地說。

他一點兒也沒有想到那個他一向不待見的庶，竟然會有這樣的才華。

李蕓兒原本眉眼含笑，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盡數褪了下去，驚道：“什麼？決不可能！蘇默膽小怯弱，才平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才氣！老爺，會不會是茶博士搞錯了，本不是咱們想的這個蘇默！”

“是親口承認的。要不是，我恰好到帶著小笙進福祥酒樓找掌櫃的借錢，這件事，到現在，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

蘇連城拍著桌子，一臉不悅。

說了一會兒話，蘇連城轉走了，留下李蕓兒癱坐在榻上，揪著帕子，臉難看得。

僕婦瞟著的臉，小意地遞了杯茶水過來。

李蕓兒手接了，只怔怔地拿在手裡，並沒有往邊遞。

半晌，瞇著眼睛說：“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在短短的時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僕婦被問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一般的思路說：“有可能。我見過很多人，家裡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原本好好的人，就象突然變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聽到這裡，李蕓兒擡眼瞄了一眼，打斷道：“這麼說，蘇默是因爲顧婉月與人私奔的事，上才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僕婦皺著眉，小聲追問道：“夫人，那蘇默又作什麼妖了？”

“老爺方纔告訴我，那些個讓福祥酒才名遠播的菜名，都是蘇默那丫頭起的。”

李蕓兒面凝重，角帶著淡淡的譏誚之，也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看走了眼，還是在諷刺蘇默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僕婦失聲道：“夫人，這不可能吧？如果蘇默真的這樣的才氣，以前在蘇府裡怎麼一直表現平平呢？”

“這個問題，老爺也想到了。他問過那丫頭了，那丫頭說是顧婉月讓韜養晦的！”

提起顧婉月，李蕓兒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不由絞了手裡攥著的帕子。

“顧婉月讓蘇默韜哪門子的，養哪門子的晦？蘇默才名遠播，也能跟著沾不是嗎？”

僕婦有些不解。

李蕓兒更是不解，頭痛地按著額角，吩咐道：“去個人，把安寧村裡的程大媳婦過來，我問問。”

僕婦應了，躬退了下去。

顧婉月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有時候，都搞不懂。

明明是京中貴，不知道被哪門子的鬼迷了心竅，看上了蘇連城不說，還跟他私奔到了這窮鄉僻壤地清平城。

聘爲妻，奔則爲妾。

蘇連城倒是真心喜歡，奈何蘇家的老夫人還在，對顧婉月很是看不起。

後來，在老夫人的堅持下，蘇連城娶了李蕓兒過門爲正妻，顧婉月反倒了妾！

想到這裡，李蕓兒不由出一個冷笑。

不管顧婉月以前如何得蘇連城的寵，現在與人私奔已事實，蘇默姐弟註定要任由自己這個蘇家大夫人磨了。

在清平城裡買了些米糧還有一些能長期儲存的白菜，白菜等蔬菜，姐弟兩個也不多在清平城裡多作停留。

中飯時，掏了幾個大錢在麪館裡吃了兩碗麪，蘇默就帶著蘇笙匆匆出了城，踏上了返回安寧村的路。

周大和幾個地蹲在離大門不遠的巷子裡，眼睜睜地看著兩姐弟行匆匆地出了城。

“哥，這兩姐弟爹不疼，娘不的，咱們怎麼幹盯著，就是不下手啊？兄弟們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聞到味兒——”

有人低聲抱怨道。

周大目冷地瞟了他一眼，呸地一聲吐掉了裡嚼了半天的乾草，斥道：“你懂個屁！福祥酒樓的掌櫃前些天找人遞了話，說那姐弟是他罩的，要我們不要打他們的主意！”

“清平城見天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要都跟福祥酒樓掌櫃似的，說這個人是他罩的，那個人也是他罩的，咱們兄弟們難不肚子不？”

眼睜睜地看到羊溜掉了，跟周大一起的地無賴，氣都有些不順。

此話一出，引得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就是！哥幾個好幾天都沒喝到酒了——”

“要我說，管他什麼掌櫃的，衝上去，搶了那對姐弟拉倒！我就不信那掌櫃的還能找我們麻煩不？！”

——

啪！

四下裡安靜下來，一顆牙從當先起鬨的那個混混裡飛了出去，衆人都用驚怒的眼睛看著打人的周大。

周大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冷笑道：“我怕的不是福祥酒樓的掌櫃，而是他後的東家！當朝德妃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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