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祥酒樓,所有人不由鬆了口氣。
程巧兒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心裡一直存著的疑問問出了口:“小默,福祥酒樓裡新出的那些別緻的菜名,真的不是你起的嗎?還有那些詩,真的都是你從一個山野高人那裡聽來的嗎?”
雖然,蘇默在那些公子哥面前解釋過了,但程巧兒還是覺得那些並不是真話。
如果這樣的高人,蘇默這樣一個很邁出安寧村的人都能到,沒道理卻不到!
所以程巧兒懷疑這些詩本不是蘇默從什麼高人那裡聽來的,而是自己作的。
“這些很重要嗎?巧兒,好容易從險境裡而來,你既沒有關心一下茹梅爲救你而磕頭傷的額頭,也沒有關心一下我的腦袋被酒壺砸了痛不痛,卻一直執拗地想要知道那些無主的詩詞。我倒想問一問,你之前爲什麼要撒謊稱那些讚梅花的詩是你作的?”
上下打量著程巧兒,蘇默的目裡帶著深深的的探究之,直盯得程巧兒頭皮發麻,愧得低下頭去。
“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想借你念出的詩多招攬一些客人買下梅花而已。招惹來那些登徒子,我也不想的——”
程巧兒眼睫低垂,濃的睫嚴嚴實實地遮住了眼簾,眼神有些心虛。
見氣氛有些凝滯,沈茹梅忙跳出來打圓場道:“我沒事,真的。我皮糙厚的,額頭上看似紅得厲害,其實一點兒也不疼的。”
蘇默目深沉地看了一眼程巧兒,扭頭看向了別。
程巧兒咬著脣,袖子裡的手指習慣地去那塊玉牌,誰知卻落了個空,驚惶地在上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我有件重要的東西不見了,要回去找找,你們在這裡等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急聲說了兩句話,就小跑著向福祥酒樓的方向而去。
“巧兒,是什麼東西?我陪你一起找!”
沈茹梅追了兩步,見程巧兒頭也不回,不由失地停下了腳步。
回過,見蘇默一點兒也不著急地就近在路邊找了個餛飩攤坐了下來。
抱怨道:“巧兒回去找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再上那些人。小默,你倒一點兒也不擔心。”
蘇默瞥了一眼,笑道:“擔心有什麼用?還不如安生在這裡坐著,還能填飽肚子。忙了大半晌了,又了驚,你肚子不嗎?”
程巧兒拋開所有人去找東西,明顯是想獨一會兒,順便擺當時有些尷尬的氣氛。
聽這麼一說,沈茹梅了下肚子,還真有點了,於是很快把那點擔心拋到了腦後,安安生生地坐在蘇笙旁邊等著吃餛飩了。
蘇默回頭了眼程巧兒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開始跟程巧兒接時,蘇默以爲不過是個氣質嫺靜的,格有些弱,被後孃欺負得有點可憐,不由讓自己忍不住起了同之心。
後來接得多了,蘇默發現,相比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沈茹梅,程巧兒不僅聰慧,自己念過的詩只一遍,就記住了。而且很有幾分心機,那些詩,明明自己都告訴,是別人寫的,但去推銷梅花的時候,卻告訴別人,那些詩是自己寫的。
爲了多賣一些梅花這樣的理由,沈茹梅會相信,但蘇默是不信的。
跑出衆人的視線後,程巧兒這才輕舒了口氣,繃的瞬間放鬆下來,腳步也漸漸放慢下來。
剛纔在蘇默的眼神下,幾乎無所遁形,覺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都已經被看穿了,攤在下,暗得無躲藏。
因爲玉牌的事,幾乎無法直視蘇默的眼睛,哪怕跟蘇默走在一起,都覺得不自在。
所以發現玉牌丟了之後,想也不想地跑開了,如願地擺了尷尬的境地。
果然,看不見蘇默,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走回福祥酒樓,樓裡的茶博士看到是,就熱地招呼道:“咦,你不是蘇姑娘的朋友嗎?怎地又回來了?”
又是蘇默!
聽到茶博士提起蘇默,程巧兒臉上剛剛揚起的笑臉瞬間淡了,低著頭,小聲地說:“這位小哥,我件重要的什掉到雅間裡了,我能上去找找嗎?”
“當然可以。那幫鬧事的公子哥們已經走了,雅間也空了,你就放心上去找東西吧。只是——”
說到這裡,茶博士眼神閃爍,似乎有些言又止。
“只是什麼?””
程巧兒喜了一半,心下一跳,忙追問道。
“恭親王世子也在樓上的雅間裡,他這個人兇得很,我有些怵他,就不陪姑娘上去找東西了。”
茶博士小聲地說道。
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歉意的眼神看著程巧兒。
嚇,世子竟然在上面?
沒想到回來找東西竟有這樣的意外之喜,程巧兒暗喜在心,面上卻不聲地說:“多謝小二哥了,不敢勞煩,我自己上去找就好了。”
說完,揣著怦怦直跳的心臟,急步上了樓梯,走到半路,見左右無人,忙用手了自己的髮型是否齊整,又低頭快速整理了飾,這才邁著淑的小碎步接著向前走。
打定主意先在之前呆過的雅間裡找玉牌,再假借找其他東西的名義,走錯房間,好去再見世子一面。
打開雅間的門,不由愣住了。
象是不怕冷似的,雅間的窗戶開著,世子一黑寶相花刻錦袍,後披著白的狐皮披風,意態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緻的面容陷在長長的狐裡,垂著眼簾,微微含笑地看著把玩在指尖的雙面雕龍玉牌,越發顯得面如冠玉,俊無雙。
聽到開門聲,他懶洋洋地擡起眼,向門口看了過來,挑起眉,出一個驚訝的表:“怎麼是你?蘇默呢?”
程巧兒一腔洶涌澎湃的意,象是大冬天裡,遭遇了突如其來的寒風似的,一瞬間涼了個到徹底。
爲什麼世子爺看到這麼驚訝?
爲什麼心心念唸的心上人盼的人不是?
蘇默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在跟提蘇默?
明明,比蘇默漂亮得多,也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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