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回到逐錦閣時,天差不多已經黑了,小福兒早早在門口等著,等見到楚姒影子了,便拔跑了過去,將暖手爐子塞在了懷里。
“小姐,晚上我娘給您燉了”
小福兒嘰嘰喳喳的數著晚上的菜,楚姒聽得熱鬧,便也不打斷,走了好一段小福兒才往楚姒后看了看:“咦,春枝姐姐沒跟您出去”
“怎麼了”楚姒一邊問著,一邊踏過了門檻,上了左手邊的游廊。
小福兒搖頭:“沒事,只是今兒一天不見春枝姐姐,還以為跟您出去了,沒想咱們四個丫頭,您竟一個也沒帶。”
“一天沒見”楚姒也覺得有些奇怪,前頭綠檀便跑來了,朝楚姒眨眨眼睛。
楚姒微微頷首:“小福兒,你先去把飯菜都上桌,我一會兒就來。”
小福兒知有事跟綠檀代,便行了禮離開了。
綠檀過來,楚姒讓后跟著丫鬟婆子們都各自散去,這才問道:“綠芽出府了”
“嗯,我盯了一整天,剛才天一黑,就借口回了房間去,如今正悄悄往后院角門而去。”綠檀道,眼中難掩興。
“外面都準備好了”楚姒問道。
綠檀頷首:“一切準備就緒。”
楚姒莞爾:“好”
綠芽這會兒已經到了角門,見四下無人,這才悄悄走了出去,仔細的關好了后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姐,奴婢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說罷,毅然轉頭離去,不過才走沒兩步,就覺得后頸一疼,來不及看清后的人。便了子往后倒去。
林傅看著面前形比自己瘦弱了大概兩圈的綠芽,比了比上的服,臉更冷了。
楚姒不急,慢慢吃過晚飯,便推說乏了,把丫環們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綠檀。
房間里,林清愚早就在等著了,看到楚姒手腕上的娘親給的鐲子,便知道娘親也是認同這個兒媳婦的,眼睛不由彎了起來:“準備好了嗎”
“嗯。”楚姒頷首,今日過去,一定要砍斷這只出來的手不可
普通的馬車快速的往前跑著,車轱轆的聲音到了安靜的地方才變得尤為突兀,此時本該關閉的北城門現在還是開著的,馬車一路往北出了城,又在城外跑了大概十多里,才終于停下來。
“終于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有些不耐煩,抬眼看著面前破舊的小馬車,冷笑一聲:“堂堂楚府大小姐,竟是坐的這樣的馬車,看來還真是不寵。”
“你怎知是我”馬車里一道清冷的聲傳來,卻并有下馬車。
“我們夫人設好的局,自然是請你來,不然你的一個小丫頭,還犯不著我們夫人這麼大陣仗。”那婦人笑著靠近,手里已經是提著長劍,周圍也有一群黑人冒了出來。
到周圍的殺氣,馬車里的人并沒有毫的慌。
“那你們夫人呢,既然是想見我,自然是有話跟我說,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那清冷的聲道。
婦人笑了笑:“自然可以帶你去見我們夫人,但是,只能你一個人去,你邊跟著的這位丫環,不可以一起去。”
“綠檀不過是個會三腳貓功夫的丫頭罷了,你們難道會怕”車里的聲道。
那婦人皺眉,聲又道:“若是你們不肯,那現在就手殺了我吧。”
婦人盯著這馬車看了半晌,里面的兩道氣息,一道強一道弱,不過強的那道也沒強到那兒去。
“下車,跟我們走。”
“好。”
說話間,馬車的簾子被開,一個穿白衫,頭上帶著同緯紗帽的子走了出來。后同樣跟了個穿綠裳的子,只不過看起來材有些高大,不過面上涂著厚重的脂,模樣瞧著還算俊俏,只是這裳有些不合,吊起一大截,還有這壯的腳踝和大腳
“楚小姐的丫環竟比我的殺手還高大些。”那婦人不忘嘲諷一般,子笑了笑,提步跟了上去。
幾人往旁邊的林里面走,穿過林,則到了河邊。
婦人上了等在河邊的船,看著二人:“走吧。”
“夫人在對岸”子問道。
婦人冷冷勾起角:“夫人可以在任何地方。”
二人不再多問,跟著上了船,只不過子手中攥著的夜卻悄悄收了起來,沒有再撒。
這條河很寬,過了河,再穿過河邊的林,便可見到空地上建造的茅草屋。
一共也就三間茅草屋,皆是燈火通明,用麻石鋪的汀步一直延到最大的茅屋門口,茅屋門口擺滿了鮮花,陣陣花香襲來,濃烈的味道竟不似尋常的花香。屋里的主人似乎正在彈著古琴,琴聲緩緩,似低訴一般。
二人不由皺眉,提步跟著婦人往前而去,到了門口時卻停下了。
“夫人,人帶來了。”
“楚大小姐來了”里面一道溫和的聲傳來,二人聽到這聲音不由笑了起來:“原來暗中的人,是淮公主”
話音未落,里面的琴聲便猛然停住,接著,那溫和的聲音便變得冷漠異常:“不是楚姒,殺了。”
“是”外面的人立刻如臨大敵,將二人包圍在中間,那白子這才冷哼一聲:“楚小姐份尊貴,怎麼會來這樣的地方,不過淮公主想問楚小姐的問題,我們一樣也可以回答,不如現在就問吧”
“是嗎看不出來楚姒竟還培養了你們這等高手。”珍娘的聲音緩緩,似乎平靜了下來:“只可惜,我并不想問什麼,我只是要殺而已。”
“淮公主能以愧疚挾持住皇帝,卻挾持不住其他人,想殺楚小姐,淮公主覺得王爺會同意麼。”素素淡淡笑著。
珍娘著琴的手微微一:“你們是趙訓炎的人”
“除了王爺,誰還知道您的真實份,誰又知道您今日的計劃呢”素素繼續道。
珍娘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是誰的人我不管。但你說這番話我就敢肯定,你們不是趙訓炎的人。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手”
“夫人,是留活口還是”
“殺了,要保他們的人,馬上就到了”珍娘平靜道,若真是楚姒下的套,以的聰明,約莫已經準備好過來手了。
外面的人領了命,立刻就起手來,素素上有傷,但以的功夫,對付這些人不在話下,不過才,的經脈就好似堵塞了一般:“怎麼會”
“那花香有毒”旁邊的人突然開口,驚得要手的殺手們都愣了一下,這模樣俊俏的姑娘里,蹦出來的怎麼是男子的聲音。
林傅見他們愣住,出腰中的劍:“就是不用力,我也能殺了這幫小賊”說罷,便提劍迎上。
此時的城中,一輛馬車飛快的往京兆尹府跑去,綠檀覺得奇怪:“小姐,咱們去衙門干嘛”
楚姒莞爾,看了看林清愚:“你沒告訴綠檀”
林清愚笑了笑:“就是不說才刺激嘛,全都告訴這丫頭了,咱們哪里還有挖坑的趣味。”
楚姒啞然,不多時馬車就到了京兆尹府,楚姒跟綠檀直接下了馬車。
韓敏聽說楚姒過來,親自出來見了。
“楚小姐,深夜來訪,可是有急事”韓敏對楚姒印象不錯,雖然不喜歡楚家人,但唯獨楚姒讓他覺得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楚姒滿面為難:“韓大人,我本不該來麻煩您,但失蹤的丫頭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就如同姐妹一般”
“有人失蹤”韓敏皺眉。
綠檀算是明白過來了,忙點頭:“對,是小姐的丫頭,之前有個江湖騙子,說什麼小姐有難,一定要今晚子時之前趕到城外,獻出自己的,才能為小姐化解之災,之前我們勸了好久,點頭說好,可今晚卻不見了人影,我們擔心”
“什麼,還有這等事”韓敏皺眉:“如此造謠生事者,就是抓起來凌遲也不為過。但是晚上城門已關”
“我們方才路過北城門,見城門還開著。”楚姒急切道:“只不過我這次是出來的,沒敢告訴父親,邊也沒帶人,所以只能來求韓大人了。”
見楚姒這般信任自己,韓敏又本就是京兆尹,擔著保衛京城安寧的責任,此時更加義不容辭:“楚小姐莫急,我現在就帶人出城”說完,又叮囑道:“楚小姐先回去吧,等我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楚姒頷首:“那就多謝韓大人了”說罷,這才帶著綠檀上了馬車。
綠檀都為自己胡說八道的能力到驚訝,上了馬車才笑道:“小姐,奴婢方才表現還可以吧。”
楚姒莞爾:“接下來,我們去找八皇子”
“八皇子”綠檀不解,楚姒卻朝林清愚挑了挑眉:“你確定你不知道城外的人是誰”
林清愚搖搖頭:“不知道。”
楚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問,讓馬車往八皇子府而去,而趕著馬車的車夫也機智的把掛在車沿相府的標志木牌取了下來,換上了侯府的。
趙煊逸正在準備明日的冊封典禮,便聽到外人來報,說林世子來了,想了想,還是讓他進來了。
趙煊逸坐在書房中,看著半夜突然過來的林清愚,眼睛微微瞇起:“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林清愚笑著坐在一旁:“臣過來,是想告訴你,韓大人在城外有危險。”
“韓大人,哪個韓大人”趙煊逸不解:“而且他有危險,與我何干”
“當然有關系,京兆尹韓大人難道不是八爺一直想拉陣營的麼,有他幫助八皇子,任誰想栽贓陷害八爺,都要在思量一番了。”林清愚悠悠道。
趙煊逸覺得有道理,可他本不相信林清愚這番來只是為了這一個目的:“你是怎麼知道韓大人有危險的”
林清愚突然看著趙煊逸桌上用宣紙住的一幅畫,約可見那宣紙下只一個窈窕,模樣似乎還跟楚姒有點兒像
林清愚的眸子彎了起來,像是盯著獵的狐貍:“因為是我唆使韓大人去雷的,八爺現在去,既可以救韓大人一命,又能得一個大功勞,而我呢,剛好報了一點點小仇。”
趙煊逸見他這般說,眉心微微蹙起:“我憑什麼信你”
“八爺已經在思考怎麼去了。就不用問這樣的問題了吧。對了,走的時候可以上今兒來您府上賞月的馮史,就說城外月亮更圓,荒郊野外看月亮,不是也有一種大漠看落日的恣意嗎”林清愚說完,便自顧自行了禮轉離開了。
趙煊逸的侍衛冷刀沉下臉:“這林世子太不像話了”句句諷刺不說,分明是他要爺替他辦事,竟然還這般吊兒郎當的態度。
趙煊逸反而神松懈了些:“他最近得了父皇青眼,輕狂些是正常的。”若是一直忍不發,這樣才更可怕,像林清愚這樣浮于表面的,倒更容易掌握些。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真的如他所言,去荒郊野外看月亮”冷刀一臉不可思議。
趙煊逸冷冷睨了他一眼:“去請馮史。”
冷刀見他真的打算去,只得憋住了氣,心里卻在默念著,最好那所謂的韓大人要出事,否則,下次他就別想這麼輕易離開了
等林清愚懶懶坐在馬車上,綠檀才松了口氣:“這下咱們可以去看熱鬧了吧。”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一點也沉不住氣。”林清愚淡淡笑道。
綠檀不解,看著楚姒,楚姒卻也如林清愚一般,雙手抱,慵懶倚靠在馬車上:“不急。”
車馬在城里繼續跑著,到了逍遙王府門前停下。
門口的小廝看著停下的馬車,馬車上并無府門標志,不由覺得有些奇怪,上前問話:“你們是什麼人,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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